苏尚菲冒着得罪张组长的风险签下杨洁这单，本就是为了向牧濡邺证明自己的实力，自然也提前做好了被黄经理和张组长清算的准备。
可心理准备做的再好，真到了要被问责和攻讦的时候，心中还是不免会有些打鼓。
毕竟她素来与人为善，并不喜欢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又一时不知对方会如何发难，自然不知该如何应对。
眼见苏尚菲眼神飘忽，紧抿着唇，一副被吓坏了的模样，牧濡邺却难得展露笑容：“放心，不会有事的。你签这单是我默许的，有什么抱怨和抗议，都由我来抗。”
苏尚菲没料到牧濡邺会大包大揽的替她抗下所有，望向他的眼神里满是感激与不可置信。
明明是怀着假意的接近，却换来牧濡邺的真心相护，再冷硬的心肠也难免会有所动容。动容之后，便是疯狂滋生的愧疚，攫住她的四肢百骸，竟让她一时忘了该如何演下去。
牧濡邺也不着急，只是静静盯着苏尚菲，想等她平复好心绪再带她进办公室。
可透明玻璃藏不住门外两人的一举一动，早就已经怒火中烧，迫切想要讨个公道的张元见两人在门外磨磨蹭蹭、你侬我侬，干脆起身拉开了玻璃门，打破了门外两人的宁静。
可不等张元开口控诉，牧濡邺就迈着沉稳的步子进了办公室，先声夺人。
“呦，黄经理和张组长也听到好消息了？是特意来恭喜我们的吗？”
苏尚菲亦步亦趋的跟着牧濡邺进了屋，路过张元时，对方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她不由得瑟缩了一下，默默站到了牧濡邺的身侧。
她的恐惧落在牧濡邺眼中，让他原本还假装喜气洋洋的脸冷了几分。
他见苏尚菲惊恐的站在原地，便将茶几上的遥控递给苏尚菲。苏尚菲十分善解人意，忙按下按钮，办公室的玻璃瞬间暗了下去，隔绝了外面办公区里众人好奇的目光。
牧濡邺十分自然的坐在了正中的沙发上，见张元站在门口，气的满脸通红，也不在乎，转头和黄经理邀功。
“黄经理，您是不知道，这孩子表现有多好。她昨天刚和杨总联系上，今天就让杨总签下了一笔650万的订单。您之前说我给她转正太快，您看我是不是没看走眼，这是不是个好苗子！要是咱们业务部多几个这样的业务员，年底集团的表彰会，您肯定能抱个大奖杯回来。”
黄经理本来不想管这摊烂事，但是架不住张元在他办公室吵闹不休，这才不得不出面调停。
谁知牧濡邺比张元段位高出太多，本来是来打架的，愣是让牧濡邺占了先机。
牧濡邺这番话一出，黄经理明显动摇了，一组实力太强，第三季度就已经超额完成了下半年的总业绩目标，如今连牧濡邺带的小徒弟都连连开单，他自然不能打击新人的积极性。
“确实能力突出，你眼光真好。”黄经理又转头望向站在牧濡邺身旁略显局促的苏尚菲，鼓励道，“你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月末一定在全体会上好好表扬你。”
苏尚菲见张元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却还是选择火上浇油：“谢谢黄经理，我一定好好表现，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黄经理刚想说句“好”，忍无可忍的张元终于爆发：“表现好？她的好表现就是明目张胆的抢同事订单？牧濡邺，杨总我跟进了两个月，业务部人尽皆知，你带着你的小徒弟把单子抢了，现在居然还恬不知耻的来邀功，是不是太不要脸了！”
苏尚菲下意识向后瑟缩了半步，牧濡邺用余光瞥见她的举动，再开口语气冷硬几分：“什么叫抢？张组长这话未免也太难听了些吧。”
“不是吗？杨洁来公司谈过三次，每次都是我们二组来接待，结果你们一组横插一杠，是不是欺人太甚？再者说，两边同时跟进客户，互相砸价，岂不会让公司的利益受损。”
黄经理见两边剑拔弩张，沉默着不做评判，任由两方唇枪舌战。
牧濡邺却不怒反笑：“怎么，你接触过的客户，我们就不能插手了？之前我跟你在二组共事时，你不是说过吗，客户的归属不凭跟进时长，只看客户最后选了谁。怎么才不到一年，你就又开始换说辞了呢。”
牧濡邺刚进归商时，就是跟在张元那一组学习，张元仗着自己资历深，没少支使牧濡邺干活，背地里抢牧濡邺的订单。
后来两人同期升任组长，牧濡邺没了张元这类老员工的打压，谈单的自由度高了许多，屡创佳绩。
张元想起当年他为了升职暗中撬单的往事，不免有些心虚，可这次事情已经闹到了黄经理面前，纵使无理他也要狡辩三分。不然日后他该如何在黄经理面前立足，在组员面前立威。
“那也不能太过分吧！杨洁本就是我们二组的重点跟进对象，眼看着临门一脚，即将签约，你们却坐收渔利，是不是吃相太难看了些！”
牧濡邺等的就是这一句：“哦？我怎么不知道杨总要跟二组签约的事？”
杨洁二组跟进了这么久，却迟迟不肯落定，张元也十分头疼，可此刻他却不想在牧濡邺和苏尚菲面前落了下风，逞强道：“保密项目，怎么能事事都让你们一组知道。”
听完这话，牧濡邺长时间不开口，只是一味的沉着脸。
苏尚菲本以为牧组长会继续跟张组长你来我往，谁知他却半途熄火，让她一时间对接下来的形势有些担忧。
黄经理见屋内气氛有些焦灼，适时开口询问张元：“一直这么吵吵嚷嚷也不是个办法，那依你所见，你想要个什么结果？”
张元趋利，马上开口：“自然是谁的单子归谁，杨洁是我们开发和跟进的，这单子自然是属于二组。”
苏尚菲没想到张元会如此厚颜无耻，本以为他至多想要分一杯羹，谁知他竟然贪得无厌，想要全盘接手。
黄经理听到这话，也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握着茶杯的手逐渐收紧。
他一直不曾开口，是想等着牧濡邺为手下冲锋陷阵，替苏尚菲争取利益。谁知牧濡邺和他的小徒弟一个比一个沉得住气，竟然都不吱声。
眼见屋内静了快一分钟，黄经理才不得不开口：“单子毕竟是一组签下的，转交给二组，客户那边也不好交代。”
张元却不依不饶：“怎么不行？前期方案和报价是我们做的，还有人能比我对这个单子更熟悉吗？”
黄经理心中烦躁，可又不好得罪牧濡邺，只好捡软柿子捏，摆出一副慈眉善目的表情问苏尚菲：“尚菲呀，这个单子毕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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