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寒暄半晌,孟听雨从身上拿出一本装帧朴素的册子。
“基础刀谱,适合女子练。你若需要,带回去先练着,有不懂的可来寻我。”
说完后,她又看一眼云菅的手:“倒是养得细嫩了不少。”
云菅翻看着那刀谱,回她:“在府中一切事物有婢女婆子代劳,什么粗活都没做过,可不就细嫩了?”
“你那把刀呢?也再没碰过?”
云菅摇了头。
孟听雨提醒道:“再好的刀,若是不常磨砺,也会生锈。”
云菅听出了别意,她脑中瞬间一震,“嗯”一声,把刀谱收了起来:“多谢孟司使。”
“不用与我客气。”孟听雨眉眼弯弯,“要谢就谢指挥使吧,是他提醒我赠刀谱于你。”
云菅:“?”
想起方才谢绥态度亲近、语气温和,又是送冰碗又是赠刀谱,云菅的防备心终于拉满。
她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孟司使,我有句话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孟听雨好笑的看着她:“你我之间,还需这样拐弯抹角?问便是。”
云菅:“谢大人是不是想抓我?”
孟听雨:“?”
二**眼瞪小眼片刻,孟听雨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她看着云菅,乐不可支道:“大人缘何要抓你,你又为何这般问?”
云菅犹豫了下。
她不知道自己并非甄兰若这件事,只有谢绥知道,还是孟听雨等人都知道。但为了保险起见,她并没有直接暴露出来。
只说:“我感觉,今日的谢大人不太对劲。”
“哪里不对劲?”
“我多看了他好几眼,他都没说挖我眼珠子。”云菅说的很诚恳。
孟听雨再次哈哈大笑,这次笑的眼泪都溢出来了。
“兰若妹妹。”孟听雨拭去眼角湿润,笑道,“大人并非残暴之人,外边的那些传言,你信一成就够了。”
不残暴吗?云菅想起了被做成人彘的临江路老鸨。
孟听雨似乎猜到她在想什么,虽然依旧笑着,神色却正经许多:“处在这个位置上,大人也有许多不得已。他若心慈面善,就握不住皇城司这把容易自伤的刀。”
云菅也明白,所以她的注意力又回到了今日谢绥的不同上。
孟听雨常伴在谢绥身边,更应该注意到谢绥的异样才对。
果然,孟听雨想了想说:“也许,是和你的身份有关。”
云菅瞬间绷紧了身子。
孟听雨看她一眼,道:“回京之后,大人便叫天眼司复查了你的身份,想必如今已经有了结果。”
云菅望着孟听雨平静的面容,心好似漏跳了一拍。浑身的血液也仿佛僵住,汗**霎时直立。
只是她明白,越到这时候越要克制住,绝不能露出丝毫异样。
于是她如常笑着,语气平静的问:“天眼司?这又是什么?”
“皇城司六司之一,负责探查悬案、收集情报、整理案宗等。我先前给你的关于上京人脉关系的小册子,就是天眼司司主花深雾拿出来的。”
孟听雨说着,忽然“哎”了一声:“我听花深雾这娘们说,她前些日子去过一趟甄府,你没见到她吗?”
云菅的思路被带偏了:“什么时候……”
问完她就想起霜儿身死那夜。
彼时谢绥亲自前来,身后带了两位司使,一男一女。男的负责记录,女的负责验尸。
难道那女司使就是天眼司主花深雾?
她一门心思光在谢绥身上了,也没细看对方长什么样。
孟听雨却说:“你没记下她的容貌才是正常的,天眼司都是样貌平平之人,见过即忘才好叫他们做事。”
云菅点了头,心神却有些不宁。
谢绥又叫天眼司查她,也不知查出了什么?
人的所有秘密,真的会在皇城司面前无所遁形吗?
“兰若妹妹。”孟听雨突然开口,“你在想什么?”
云菅心中一凛,很快露出笑来:“我在想,你直接告诉我谢大人在查我这件事,谢大人事后会不会怪罪你?”
孟听雨也笑:“不会,查人身份这种都是小事,大人从不在小事上为难我们。倒是你,不好奇那份案宗上如何写你的吗?”
云菅当然好奇,甚至好奇得要死。
但她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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