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皇妹”,叫的慕容檀刺耳无比。
皇已经不在了,国也是。慕容檀自出宫以来在他乡的土地上奔走,流浪。她第一次与过去的亲人相见,居然是拔刀相向。
“为什么......慕容泓?”
慕容檀不知道说这话时脸上是什么表情,但她知道自己一定很失态,因为握着刀的手在一阵阵收紧,提醒着她心情有多狼狈。
为什么是你?
慕容泓只是淡淡地笑了一声,低头拂了拂衣摆上的灰尘,“你想知道什么?”
他嘴角勾勒出讥讽的弧度,这么显而易见的事实,她居然在在问为什么?
莫非慕容檀对自己还抱着一丝微不足道的亲情......或是对丧家之犬的同情?
毕竟站在这里的两位“殿下”,只有一位是货真价实的公主,另一位“皇子”更像是一个可笑的尊称。
“看看身后......”
他话音未落,扶洛带着怒气的声音便响了起来:“慕容泓,你这是唱得哪一出?”
慕容檀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飞身和扶洛对上,目光却留意着慕容泓。
“困兽犹斗,受死!”扶洛怒不可遏,拍掌而来,慕容檀一刀挑断他手腕筋骨,在凄厉的惨叫声中,慕容泓始终漠然地站在一旁袖手旁观。
慕容檀心乱如麻,慕容泓心怀鬼胎,立场不明,对付她也定然是留了后手。她无意在这狭窄的暗室中与他们过多纠缠,瞧准洞口便奔了过去。
“济北王,今为北海公走狗。”
漆黑如死水的江面上绽开一抹水花,慕容檀避入水底,没有留下一个多余的眼神。
扶洛拖着残缺的身体苟延残喘,慕容泓冷冷地倚在墙边。看着密道外无尽的黑暗,他伸出手,捻下一指墙壁上被烧成焦黑的砖灰。
他蹲下来,使自己与倒在地上的扶洛维持微妙的平视。扶洛那双饱含恨意的眼珠里布满了血丝,手臂不像话地颤抖着,嘴唇嗫嚅却吐不出一个字。
他把手指上的灰往扶洛鼻梁当中一抹:“主公......现在可就只有我能救你了。”
扶洛痛苦地想要张开嘴说些什么,却惊恐发现自己如同被拔舌般失了声,他看着慕容泓那双黑不见底的瞳孔此刻在笑意里如同鬼灯一线,心头蔓延开无尽的恐惧,和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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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江水瞬间裹挟全身,刺骨的寒意让慕容檀打了个激灵。她奋力向下潜去,身后传来铁链摩擦的响动和杂乱的箭矢入水声。看似无波的水流湍急非常,带着她迅速远离岸边。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肺部的空气几乎耗尽,她才在昏暗的水中看到一艘画舫的模糊轮廓。
慕容檀用尽最后力气攀住船舷,她悄无声息地翻上甲板,瘫倒在阴影里大口喘息着,浑身湿透的衣服让她冷得牙齿打颤。
左小腿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她低头看去,只见小腿外侧不知何时扎入了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针尾几乎没入皮肉,只留下一个微不可察的小红点。
是慕容泓。在那狭窄洞窟中的混乱交手,他看似无力,知道自己不敌慕容檀,只能暗中下了这等阴手。
慕容檀调整好呼吸,盘腿而坐,试图运功逼出毒针,却发现内力运行到小腿处便滞涩难行,一股阴寒的麻痹感正顺着经脉缓缓蔓延。
这毒……不致命,却足以让她行动受阻,无法久战。
“搜!给我仔细搜!她中了毒,跑不远!”叛军副将气急败坏的声音从远处岸边传来,火把的光亮在江面上晃动,士兵正驾着小舟四处搜寻。
慕容檀蜷缩在船舱的阴影里,屏住呼吸,感受着毒素带来的阵阵眩晕和腿部越来越强烈的麻木。
她想起慕容泓那诡异的笑容,想起他刻意放水让自己逃脱……这分明是请君入瓮。他应该也算准了自己会躲到水上,算准了自己需要处理伤口,那毒针恐怕不止是麻痹,还可能带有……别的效果?
故意放出猎物,是为了引出更大的诱饵?
她咬紧牙关,借着远处微弱的光线,看清了小腿上那细微的伤口已经开始渗出暗红色的血珠,必须尽快包扎,隔绝气味。
她背靠着冰冷的船舱壁,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手解开腰封,然后艰难地褪下左边湿哒哒的衣物,露出肩膀和半截手臂。
冰冷的空气接触到肌肤,激起一阵战栗。她低下头,用牙齿咬住内衫衣袖,“刺啦”一声,用力撕下一条干净的布条。
整个过程艰难而缓慢,每一次动作都牵扯着腿上的伤处,带来钻心的疼痛和更深的麻痹感。
冷汗混着江水从额角滑落,她脑中纷乱如麻——慕容泓如何投入扶洛帐中?又为何看似相助实则暗算?
他到底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扶霄……他醒了吗?
一种前所未有的后怕和孤独感悄然袭来,她握紧了手中的布条,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就在她准备俯身包扎伤口时,身后极细微的木板摩擦声让她浑身汗毛倒竖,慕容檀屏息凝神,上身未动,只微微侧头。
有人。
她猛地抓起手边的陌刀,顾不得肩头衣衫不整拧身就向来人劈去,刀风凌厉,带着拼死一搏的决绝。
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然而,刀锋在触及对方衣角前,被两根手指稳稳夹住。
那手指修长有力,本应带着熟悉和令人安心的温度,此刻却在自伤般的接刃下渗出鲜血。
“是我。”
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响起,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瞬间抚平了她所有的倒刺和翻涌的恐慌。
慕容檀的动作僵在半空,陌刀“哐当”一声掉在甲板上。她怔怔地抬头,借着透过云层的微弱月光,看清了那张刻入骨髓的容颜。
扶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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