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林见跃脸上的表情差点没绷住，一口气堵在胸口，像柏林的雾笼罩在心口，散不掉。
病房里的气氛有些冷峻。
“埃米尔。”布劳恩的母亲皱着眉开口喊了一声布劳恩的名字。
布劳恩没搭理，双手紧紧攥住被子，输液的手背血液倒流也无知无感，闹脾气似的撇头看向窗外。
真不知道他突然在闹什么脾气，林见跃咬紧牙关，心想早知道昨天晚上就让他一个人死在雪地上。
布劳恩的母亲气恼地拍了他两下，他们小声吵了两句，林见跃无助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在布劳恩的父亲看出他的局促不安，主动递台阶问他需不需要回去休息。
林见跃顺势跟布劳恩的父母告别，说自己先回去了。
刚走没几步，布劳恩的母亲从身后追了上来。
“抱歉。”
这位优雅的女士脸上流露出愧疚的神情。
“埃米尔他不擅长表达，本意其实是想让你早点回去休息。”
“昨天晚上麻烦你照顾埃米尔，”冰凉的手心被布劳恩的母亲握住，“还没有欢迎你回到柏林，祝愿你快乐。”
林见跃请了假，趴在宿舍睡了一天。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外面还是黑的，窗外雾蒙蒙地下着细碎的雨滴。
路上人们穿着冲锋衣带着帽子快速走过，林见跃不喜欢头发湿哒哒的感觉，出门时从包里掏出一把伞。
一上午大家都在各自忙活，公司不会因为布劳恩不在停止运转。
快下班时林见跃上厕所被卡尔揪住。
“一手消息，布劳恩那个家伙生病了，听说这次病得很严重。”卡尔揽着林见跃的肩膀，“入职两年还是第一次见他生病。”
“哦，这个消息是假的。”
卡尔捶了下胸口：“什么！那太遗憾了。”
林见跃面无表情：“他快死了。”
卡尔脸上瞬间堆满笑容：“这可真是个值得庆祝的好消息，看来上帝终于听到我的诅咒了。”
“你什么开始信仰的上帝？”
“现在。”
话音刚落，卡尔反应过来：“话说你昨天怎么也没来公司？”
“你跟布劳恩，你们……”
“……三言两语解释不清。”
卡尔拉着林见跃在休息室坐下：“慢慢说，我有的是时间。”
“昨天，不是是前天，我回家的时候看到他发烧晕倒在路上，顺手把他送到医院。”
他嘴上说解释不清，实际上说的时候省略了他和布劳恩在家门口的对话以及把他搬回家这一多余的过程。
卡尔抬起一只手摸了摸林见跃的额头。
“干什么？”
“我看看你脑袋有没有发烧。”
“……”
“那种傲慢无礼的家伙就应该让他躺在雪地上，好好冷静一下头脑！”
卡尔话锋一转：“对了约瑟夫技术怎么样？他那么帅，硬件条件不错吧？”
“什么？”
卡尔瞪了他一眼：“你别告诉我，那天晚上你和约瑟夫相谈甚欢，然后各自回家？”
“不是。”
卡尔眼睛亮了一瞬，林见跃身子往后缩了缩接着说：“我回去的时候，约瑟夫还没离开。”
“？”
卡尔捏了捏鼻梁：“约瑟夫不帅吗？”
“挺帅的。”
“那为什么？”
林见跃想了一下说道：“他才22岁，我比他大5岁。”
“22？这是他的优势啊，”卡尔仗着布劳恩不在，直接攻击他的年龄，“总比布劳恩那个老男人好。”
“……话不是这么说的。”
林见跃不知道布劳恩28岁怎么就算老男人了，明明卡尔自己也28岁。
公司直接给布劳恩放了半个月的病假，林见跃每天上班不用看布劳恩那张冷脸，心里别提多高兴。
再次看到布劳恩是一周后，他出院后直接取消病假。
卡尔当天给他发了十几条消息，痛斥布劳恩是个丧心病狂变态。
林见跃回消息回到一半，桌子上突然传来清脆的敲击声，慢半拍抬头一看，对话框里的变态本人此刻面无地站在他身后看着他。
“……”
不清楚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清楚在卡尔发来的满屏变态中，他回得那一句“确实变态”有没有被他看到。
林见跃硬着头皮开口：“布劳恩先生有什么事吗？”
布劳恩居高临下：“嗯有事，等下来一趟我的办公室。”
林见跃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布劳恩又说：“工作时间不要浪费在没有意义的人身上。”
“还有——”
布劳恩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要随便在背后议论人。”
“……”
林见跃觉得委屈，但他确实在卡尔满屏的变态中，插了一句“确实变态”。
像是为了响应布劳恩的话，没有得到林见跃的回复，卡尔又发了十几条消息，电脑“滴滴”响个不停，顶着布劳恩意味深长的眼神，林见跃掩耳盗铃地将电脑声音关上。
两分钟后，林见跃搓了搓手指，一脸视死如归地朝办公室走去。
仅仅一周时间，布劳恩身上就掉了不少肉，尽管发丝被打理的一丝不苟，那张脸上还是难掩一丝憔悴。
进来的第一句就是布劳恩问他这一周都做了什么。
林见跃愣了一下，这一周布劳恩不在，他都是在安妮卡手下做事。
“你不归安妮卡管。”
布劳恩语气冷漠：“如果不知道自己的工作是什么，你应该给我打电话，而不是埋头做一些不相关的事情。”
林见跃被布劳恩三两句话，勾起了火气：“都是一个公司，我并不认为这是不相关的事情。”
更何况，这段时间安妮卡把他手上进行的项目暂时接了过来，实际上还是在为布劳恩做事。
布劳恩完全是在无理取闹。
林见跃回柏林半个月，布劳恩后知后觉地开始针对他。
“但我还是你的直系上司，这一周你的工作汇报呢？”
“你在住院。”
“谢谢提醒，我没忘记我这一周在住院。”
布劳恩抬起面前的咖啡杯，抿了一口说道：“住院期间，我的耳朵和我的嘴巴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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