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溪晟**。”
温暖明亮的阳光照进宽敞的房间里,柔和的光柱擦过棠溪靳的军靴,在地上打出斑驳的光影。
他已经脱了华丽繁复的披风,但因为待会儿还有事情要做,并没有换下军装。
上半身几乎被绷带包裹的姬司谕躺在他面前的大床上,神色冷淡地盯着天花板,并不为他的话动容,仿佛死的只是一只阿猫阿狗,于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不久之前,他联系了顾席,从对方口中得知,自己昨天晚上开过极光商会的资源仓库,调走了近四万SS级异化结晶。
昨天,他**手和死士拖住,身陷囹圄超过十二个小时,如何能去极光商会的资源仓库取走那么多异化结晶?
再联想笑脸面具带走青沅的事情,姬司谕哪里还猜不到她怀疑自己的原因?
是棠溪靳买凶暗算青沅,并且为了离间他和青沅的关系,把这口黑锅甩给了极光商会。
以青沅的机敏肯定会从悬赏赏金入手调查,查到极光商会是迟早的事,偏她知道极光商会是他的产业,又知道他是白泽血脉,产生怀疑完全是理所当然。
想起姬青池走之前说的那些话,姬司谕抿了抿唇。
棠溪靳见他直勾勾盯着天花板不说话,微微蹙起眉:“在想什么?”
他无意伤害司谕,但有些事情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他和姬青沅注定没有结果,与其拖到弥足深陷、无可转圜,不如早日抽身。
姬司谕垂下眼帘,不答反问:“谁动的手?”
他没有资格怪棠溪靳,十九年前的火夜不是他一个人的梦魇,是他迷恋上了安逸的日子,失去了走到今日的本心。
温斯顿帝国与永曜帝国和谈的这段时间是最佳的下手时机,错过之后,不会再有第二次。
棠溪靳没有立刻回答姬司谕的问题,而是端详了他几秒之后才缓缓道:“种种证据表明,是螣蛇家族动的手。”
他说这话时语气没有多大变化,眼睛却始终注视着姬司谕,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若真是螣蛇家族杀了棠溪晟,怎么可能会留下如此明显的把柄?明摆着是有人栽赃嫁祸。
这种时候挑起螣蛇家族与棠溪皇室之间的矛盾,饕餮家族是最大的受益者,成功把螣蛇家族一起拉到了风口浪尖上。
但这并不是多高明的手段,以祁镜元帅的眼力,不可能看不出来里面的猫腻,即使无法确定是饕餮家族做的,也不会因为站到棠溪皇室的对立面而与姬芜结盟。
甚至按照祁镜元帅的脾性,还有可能反其道而行,找永曜皇阐明事实与利弊,提出交易或者合作。
永曜皇是个聪明人且能屈能伸比起为已死的儿子报仇眼下的危机显然更重要他不会把图腾家族全部得罪死而是会极力拉拢他们先度过此时的难关。
棠溪靳见姬司谕又不说话了别有意味道:“你的母亲似乎走了一步臭棋。”
姬司谕仿佛听不出他话里的讽刺淡淡道:“你知道祁煊是**的吗?”
祁煊这个名字绝大多数人都不陌生甚至如雷贯耳。
他入学星曜军校的那段时期几乎具有其他图腾家族继承人望尘莫及的统治力当时以他为领导者的开阳阵营要远远胜过现阶段棠溪晟精心打造的天枢阵营。
棠溪靳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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饕餮家族与棠溪皇室之间的矛盾无可转圜不仅因为姬芜收养了身为白泽血脉的姬司谕还因为饕餮家族太过强盛。
历代以来纯血饕餮一脉单传亚种饕餮最多不超过五个却个个都能成才把星冕座打造成铜墙铁壁刀枪不入。
历代饕餮家主性格强势作风刚硬听皇室调度却不受皇室辖制且在民众心目中的地位相当之高俨然有成为无冕之王的趋势。
棠溪皇室如何能忍?
“但螣蛇家族与棠溪皇室之间并没有这么强烈的矛盾。”姬青潋皱眉道。
姬青池放下手中的茶盏“谁说的?”
姬青潋目露诧异之色。
姬青池将一杯云顶露青端到他面前“还记得祁煊吗?”
永曜帝国昔日的第一天才螣蛇家族无可争议的第一继承人。
他还没来得及成就他的辉煌就像一颗转瞬而逝的流星毫无预兆从天际坠落成了螣蛇家族人人讳莫如深的禁忌。
而螣蛇家族是出了名的亲缘浅薄虽然会给家族后辈留下图腾庇佑但要真死在外头家主顶多对杀害小螣蛇的凶手下达通缉令不会亲自动手。
祁煊却是个例外祁镜元帅为了他把玉琼座的玉露星屠了个一干二净
姬青潋刚想问这关祁煊什么事突然想起对方蹊跷的死因脑中灵光乍见不可思议道:“和棠溪皇室有关?”
姬青池轻轻吹了吹热腾腾的茶水轻抿一口:“当然。”
“你怎么知道?”姬青潋顿感奇怪。
“我不知道。”姬青池坦然回答又慢悠悠补充:“但现在祁煊的死一定和棠溪皇室有关。”
母亲不出手则已出手必定快准狠不会让目标有翻身的余地。
正如之前永曜帝国发兵蔷薇座其他军团的作战目标要么
是血蔷薇的老巢,要么是蔷薇军团的驻扎地。
唯独母亲率领的饕餮军团,犹如一支离弦的箭矢,果断插入蔷薇座腹地,直取蔷薇庄园,把蔷薇公爵的宝库一锅端,不仅把纯血蔷薇们逼得四处乱窜,还抄走了蔷薇座最精华肥美的资源。
没记错的话,母亲似乎把蔷薇公爵亲手做的蔷薇王冠当成战利品送给了青沅做见面礼,任她随意把玩。
但他没见青沅拿出来过,多半是不喜欢,丢仓库里生灰去了。
姬青潋只是冲动了些,并非没长脑子,听闻此言,垂目想了想,再抬眼时眸中已有明悟之色,心头亦是豁然开朗。
有些事情是不是某个人做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所有人都认定那件事确凿无疑是他做的。
图腾家族之间的博弈,没有对与错,只有胜与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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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司谕支着上半身靠坐在床头,端着棠溪靳递过来的热水喝了几口说:“半个月前,祁镜元帅秘密会见了一个人。
这件事棠溪靳并不知道,他皱起眉:“什么人?你怎么知道?
姬司谕并没有明确回答,只是道:“一个知道祁煊真正的死因,让螣蛇家族和棠溪皇室绝对不可能结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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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皇宫,国会大厅。
面若冰霜的永曜皇、眼神冷漠的姬芜、一众眉头紧皱的元帅和各个家族的继承人,除了祁镜元帅和云晓,七大图腾家族的掌权者齐聚。
会议桌旁,棠溪晟沉睡在冰棺之中,已经失去温度的面庞白到毫无血色。
虽然有人为他整理过遗容,但那张脸上依旧残留着死前流露出的震惊与痛苦,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生命会在二十三岁这年戛然而止。
时一沅安静地坐在姬芜身旁,丝毫没有被此时沉默到死寂的氛围影响,垂着眼,面色苍白,眉宇之间带着点冷色,与姬芜并不太相似的脸上透出几分与她如出一辙的杀伐果决。
恰在此时,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的踏踏声响由远及近,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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