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眼前的人不是赵苧……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是的？
这人每天都和自己在一起，除了上班，几乎形影不离。无论是身上的味道，还是言语动作习惯，都与赵苧无二。
周珖珉下意识摸向大腿，悄悄往一旁挪动。
赵苧依旧做出不解的疑惑脸。
此刻会场上一片混乱。看不见人影，但枪林弹雨。
耳机里的众人一面关注着自己当下的处境，一面担心周珖珉的现状。
倘若赵苧真是替身，此刻最危险的，最濒临生死的，是周珖珉。
就在他即将不由自主上前擒拿住“赵苧”，问个清楚时，对方抢先出书，用力扣住周珖珉的腰，把人扛上肩膀后忽地起身。
完了！他是要把自己暴露出去，好让队友发现，一枪崩了！
“放开我！”
“别动。”
赵苧的声音压得很低，在枪林弹雨中猛地侧身翻滚。一连串子弹追着他们的轨迹，将墙面打得碎石飞溅。
周珖珉只觉得天旋地转，胃部被对方坚硬的肩胛骨顶得生疼。子弹擦着耳边呼啸而过，在方才他站立的地方迸溅出一串火花。
又是那股恶心到要晕死过去的感觉。
周珖珉在颠簸中艰难抬头，恰好看见一枚流弹擦着身下之人的额角飞过，鲜血立刻顺着熟悉的侧脸轮廓淌下。
这个角度他曾在无数个噩梦惊醒的深夜凝视过，此刻却让他心跳加速。
太像了，每一个细节都像极了赵苧。
这就是专业的替身吗。
“滚犊子！松开我！”
怒骂着，周珖珉肘击赵苧后心。人闷哼一声，手臂却收得更紧。
“你疯了吗？！算了，先逃命要紧，你安分点。”
赵苧扛着人，刻意用周珖珉的屁股撞开一扇门，冲进去后突然将他甩下来，反手锁门。
黑暗中传来沉重的喘息声，周珖珉能闻到血腥味混着家里沐浴露味道，这让他心中的疑虑更深。
难不成跟自己天天睡一张床的人是？！
“你到底是谁？”
周珖珉贴着墙缓缓起身，手指摸向大腿的芯片，却迟迟没有拔出。
对方没有立即回答。门外枪声渐密，反锁的门被撞得砰砰作响。忽然，一束红光从门缝下扫过。
周珖珉被人猛地扑倒。子弹穿透铁门，在他们刚才的位置打出数个孔洞。门外玻璃窗投下的月光从弹孔漏进来，照亮了压在他身上那人的眼睛。
那双总是盛满笑意的眼睛，十三年更迭，物是人非、事与愿违，此刻却依然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连老公都不认识了，回去必须把你绑起来好好教育一番。”
赵苧话音落，安全门发出刺耳的金属变形声。锁扣正在被强行破坏。
眼神微动，赵苧突然扯过周珖珉的衣领迫使他低头，同时翻身踢开破门而入的黑衣人。枪声炸响的瞬间，周珖珉听见耳边极轻的一句，带着赵苧特有的温柔语气。
“老婆啊，我现在好像把你的裙子扒了，当着所有人的面和你做|爱做的事情。”
周珖珉浑身一颤，转瞬安下心来。
“脑子是真出问题了。我居然怀疑你……”
他可是赵苧啊。
*
安全门彻底被撞开，更多黑衣人涌入。赵苧将他推向后方通风管道，动作粗暴却在不经意间用手护住了他的后脑。
“先走！沿着管道爬到尽头，躲在那儿等我！”
“我和你一起！”
赵苧回头看他一眼，快速上下打量，忽然笑了。漫不经心地抬手，扣扳机。子弹击穿第一个冲锋者的防弹面具。人应声倒地。
其余人吓得不敢再往前。
显然张孟或者姜泰下达了命令要活捉二人，挂在腰间的大杀伤力武器不敢碰一下。
“半年的工资呢，别浪费了。”
说罢，赵苧猛地关上通风口挡板。
“唉，我这么帅，周珖珉一定被我迷得神魂颠倒~”
“做梦。”
耳边猝不及防泼来一盆冷水。赵苧呆傻地侧过头，看见周珖珉一脸淡然地拿着BIX那枚高科技芯片，蓄势待发的样子。
“你咋没走呢？不应该我把门关了，然后一人大杀四方，你在后面疯狂敲门喊‘不要’吗？”
“所以叫你少看点漫画啊！白痴！”
两人并肩摆开迎战姿态，赵苧已然脑补出堪比热血满血夫妻对战军队的场面。正要咆哮着杀出一条血路，就见黑衣小队突然整体后撤三步，让出一条通道。
“操！”赵苧啐出一口不耐烦。
姜泰踩过满地狼藉走来，目光越过所有人，直直钉在取下假发却仍穿着短裙的周珖珉身上。用“人皮怪兽”形容他，确实过分贴切。
赵苧侧身一步，彻底阻断那道视线，抬手又是一枪。子弹精准贯穿姜泰身旁一名保镖的眉心。
“不准看我老婆。”
“呵，没戒指就是没结婚，没结婚就代表我可以出手。而且……”
姜泰歪头，企图越过赵苧的手臂观察他身后的人。
“你不带假发也很可爱。”
周珖珉：“……”
赵苧：“我、□、你、大、爷！”
紧接着，枪口喷吐火舌，子弹撕裂空气，咬牙切齿的赵苧瞬间洞穿姜泰身边六名保镖的头。周珖珉暗自夸了句干得漂亮，下颌一扬双手抱在胸前。
“阴魂不散……姜老板就这么喜欢我吗？”
“啊？！”
赵苧惊愕地发出疑惑，额头的青筋瞬间凸起，拳头捏得费劲。狠厉的眼神瞪着面前的人皮怪兽，作势要冲上去揍到他神志不清。
周珖珉无奈地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挡在赵苧身前。
“你一边儿站着，今天我必须亲自收拾他。”
“你当着我的面撩男人？！”
周珖珉真想把这人丢出去。闭了闭眼，充满魅惑危险的眼睛横过来。
“任务完成，我随你绑起你，干到你爽为止。”
赵苧愣怔地接住周珖珉塞过来的系带。
突兀的喉结彻底暴露时，姜泰脸上的神情剧烈扭曲：呆滞、惊愕、暴怒、最终凝固成一种诡异的平静。
“你骗我。你心里有我。”姜泰语带陶醉和欣慰说道。
“啊？！”
赵苧浑身肌肉绷紧，四肢躁动得几乎失控。若不是周珖珉死死拦着，他的拳头早已砸烂姜泰那张脸。
姜泰慢条斯理地卸下身上的所有装备，还不忘转身展示，示意自己没有隐藏任何，笑道：“我想和你肉搏。”
周珖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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