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与宜给自己点了一杯乌龙茶解腻清口。
彼时他们乐此不疲地聊到初中的趣事,虞迩说到有意思的部分,江与宜坐在卡座里面乐不可支,他弯着一双眼睛听他们讲,笑得口干舌燥的,隔了很久才想喝第二口茶水,他单手拿起桌上的褐色玻璃杯,食指撇开吸管屏息咕哝几口,避之不及地烟火般绽开满嘴甜腻青梅味儿。
某根弦两头忽地被一扯,铿锵一声。他嘴里像塞了什么实物一样僵硬,两琥珀眼珠不动声色地逡巡来去,不过只能看到张别青乌黑的后脑勺和熟透的耳朵。对方显然已经吃好了,支起脑袋看着说话的三人,偶尔捧场笑笑。
江与宜镇定地灌了两口白开水,舌头上下无声搅弄漱嘴,甜味儿稀释后他咽下去,随后拽了拽他的衣角,张别青偏头半阖眼瞧他,静默询问。
“你点的什么饮料啊?”江与宜指了指桌上的容器。
江与宜说话时呼出的近乎于无的青梅的气息还是春日纷飞的柳絮般扑在了张别青耳郭上,他身形一僵,“梅酒,怎么了。”
江与宜问:“甜吗?”
张别青曲指往他那边推了两厘米还盛半杯的梅酒,“尝尝。”
江与宜心想虚惊一场,都邀请他共用一杯了,他误喝一口应该没事,还是别说出来败人兴致了,他指了指颜色较浅的那杯乌龙茶,“不用了,我喝茶就行。”
“嗯。”张别青应完拿起杯子仰头,深色梅酒卷起一行泡泡,咕噜一声朝杯底卷去,他喉结上下一滚。
惊为天人。
江与宜情难自已盯着他鼻上的驼峰,十分想上手感触感触那个弧度,他勾了一下他的袖角,张别青耳朵倾倒一分,遮住他半边身体,江与宜轻声说:“你帅得要命……知道么?”
张别青不疾不徐简短回道:“知道啊,谢谢。”
被夸会说谢谢,不会主动索人麻烦,不给对方乱开腔承男女之情的机会,太正常了,因此无懈可击,江与宜见此反应倍感受挫,瞬时觉得想让他体会一回闻人言不知所措不知所踪的想法无聊透了,他跌回椅背,嗓音闷闷的,“挡着我了。”
张别青嗤笑着往后靠,给他足够的视野。
吃饱喝足后几人逛河边消食,夜幕降临,人群熙攘,欢声笑语一层层涌上马路两边。江与宜落在后面和张别青咬耳朵,看到高耸的摩天轮说:“你恐高么?”
“不恐高,你恐?”
“我也不。”
看到轰鸣的游船说,“船呢,晕吗?”
“不知道。”
“那咱改天体验一下。”
看到路边笼子里贩卖的小动物说,“你喜欢小狗吗,或者小猫?”
“没养过,说不上来。”
“我对有爪子和牙齿的非人活物有一种天生的恐惧,感觉上辈子被狗咬过被猫挠过。”
“嗯,知道了。”
江与宜问题很多,当然,只对张别青,那就是渴望了解对方的喜好的行为。张别青每次都不厌其烦地回答,语气内容从一始终。
用虞迩的话来说就是什么样的锅配什么样的盖儿,这次江与宜没有用言语和他互掐,而是冲他温和微笑,虞迩忽觉毛骨悚然,暗自发誓待会绝对不和他一个舱,毕竟关门打狗的道理懂得都懂。
一轮弯月悄无声息悬上榆河,金色倒影一泻千里。
虞迩使用特权带领四人走的出口,分舱的想法被平台下快排到榆河里的八百米超长拖尾及时遏止。
周至芋和朋友原本做好了排两个小时的准备,看到出口的红字标签颇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坐上后虞迩解释说:“我爸搞这方面的,殚精竭虑弄了好几年,我替他尝尝鲜。”
一石惊起千层浪,每个人心思不一样。周至芋尤其,她现在很不在状态,处于惊喜与自责割舍的参差中——失语。
江与宜查过资料,榆河之襟总高158米,可以俯瞰约45公里的范围,耗资3亿,由榆州旅游集团投资兴建,灰盒游艺机工程有限公司与榆州大学等高校合作研发设计。兄弟低调这么多年?初中借给他钱应该多谈点利息的。
张别青错愕地看他。这就交代了。
闻煦不知所措掀眼地看了这几个人好多次。
周至芋惊诧道:“哇塞。”
江与宜以十分快的频率鼓了几下掌说道:“沾沾贵气。”
虞迩欣慰地摆摆手,“说了请你们看——面面俱到。”
座舱内气氛还是不多活跃,以排队人群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升到三分之一的高度。
江与宜身后是榆河靠岸的栈道,他碰了两下张别青的袖子,盯着眼前的摩天轮骨架说道:“哎,你……”
对面三个人跟突然同在海上漂流的人终于发现不远处有一块浮木一样齐刷刷抬眼看他。
江与宜为难地调转话头,抬了抬下巴指道:“……你们往后看。”
五人皆往摩天路骨架看去。
浑蓝的苍穹下钢铁白棍不胜枚举,交错又重合,活像蚕茧上叠嶂的丝,意外的复杂而有规律,七彩座舱在面前连成一条直线,琼楼玉宇般的壮观,一时半会无法与第三人称视角联结。他们仿佛抓住了一根稻草,只要把这几根新生铁骨抽丝剥茧地整理清楚,就能通晓万物,看破玄机,明白刚刚急转直下的气氛。
将要登顶是无限趋于幸福的时刻。
江与宜看到了山汩园,巨大的“X”楼号招牌光彩夺目。
闻煦激动得说:“听说在离天空最近的时候许愿,愿望更容易实现。”
江与宜回道:“是么?我要许。”
说完他就迅速闭上眼,双手紧紧合抱压在大腿上。
眼睛闭上他才懵逼,许什么,张别青可不喜欢男的啊。
算了。
别离开他就行。
张别青正望着一侧窗,江与宜睁眼顺着他视线向下看。
范围太大了,而且片片霓虹灯与高楼大厦都美得出奇,他也不知道张别青看的是什么,张别青家在另一侧,不是他家的方向,也不是张楚学校的方向,会不会是他父母工作的地方啊。
“你在看哪吗?”
张别青回过头说:“没看哪,那边好……人特别多。”
江与宜奥了声,“那边在举办音乐节。”
“这样。”
这样?
座舱内温度回升,虞迩在和两个女生叽叽喳喳地扒着透明窗讨论榆河对岸的几栋大楼。
张别青像一个圆规的尖针,眼神画弧,江与宜随行,然而他至始至终没搞清楚那有什么,值得张别青眼底流露出……难过的神色去望。
张别青看的是榆河以北,远方没有霓虹灯,是绵延天际的黑。江与宜看了虞迩一眼,他从北至南开始梳理,最北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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