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
刚走出两步,卫溪舟便追了上来,眉头压得低低的,看起来有点不太高兴。
“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事了?”
李洛水一愣,她有忘记什么吗?
卫溪舟的脸色更加不善,“别忘了你上次答应我的,三日之内,给我一个交代。”
她恍然,在棺材里躺了三天,倒把这事给忘了。
“殿下,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她压低了声音,试图同他讲道理,“那日是我不对,坏了殿下清誉,从此一定与殿下保持距离,绝不再让公主误会,你看可好?”
“……”
“我看不好。”
卫溪舟靠近,于薄雾蔼蔼的晨光中去看女子淡然清澈的一双眼,他说:“我偏要你欠我的。”
——最好永远也别还清。
李洛水叹气,“可是殿下,我真的还有事……”
“你急着赶回去,是为了找那个叫桃桃的丫鬟吧?”
“……你怎么知道?”
“不然你以为我大老远跑去宁家祖坟,是为了看风景?”
不说这个她倒忘了,回城的路上本来想问来着,又被对方的故事吸引了注意,反倒将这事抛在脑后。
“想见她的话,跟我来。”
他说着便往另一个方向走,李洛水稍一犹豫,也跟了上去。
桃桃被关在城西一间草屋,门口的十六见到二人,远远便跑了过来,“殿下……”
他看了眼一旁的李洛水,有些欲言又止。
“有事直说。”
“里面那个,好像快不行了……”
十六面色有些为难:“送进去的吃食和水一点没碰,今早上我去看的时候,已经不省人事了。”
隔着小木窗,李洛水见到了此时的桃桃,缩成一团躺在潮湿的角落,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像是受了很重的伤,垂下来的一只手还在往外渗着血。
“你看我干什么?”卫溪舟无辜道:“不用点法子,她如何会说出你的下落?”
“再说了,她身上的伤可不是我弄的,弄丢了少夫人就要被杖毙的地方,你确定要回去?”
李洛水沉默,宁绍的狠厉手段她不是不知道,可她有必须要回去的理由。
想到什么,她转头看向卫溪舟,“弄丢了而已,你又如何断定我是遇到了不测?”
卫溪舟笑起来,“三日之约,你忘了?”
李洛水有些心虚地摸摸鼻子,那日她随口答应,转头就忘在了脑后,若是没有出意外,自己原先也没准备赴什么三日之约。
流莺身为羡春楼的花魁,当然有自保的本事,至于楼里的其他人,与她非亲非故,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简单一句戏言,却被他认真记下,关键时刻还救了自己一命,她越想越心虚,只能把视线重新投向屋内。
桃桃从昏沉中转醒,几日未进食的她唇色发白,身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溃烂,看见面前的李洛水时,那对快要涣散的瞳孔猛地睁大。
“你……你怎么……”
“我没死,很意外吧?”
李洛水在她身前蹲下,看对方满身狼狈,眼底透着凉薄,“在宁府时,我待你不薄,为什么要害我?”
“因为你该死!”
桃桃恶狠狠地盯着她,声音却有气无力,“要不是你,公子就不会那样对我!”
她扯开衣襟,愤恨的说:“你看到没有,我身上和脸上的每一处伤,都是因你而起,凭什么你可以高高在上享受别人对你的好,我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却要替你承担一切?”
眼泪从她脸上滑落到嘴里,桃桃歪过头,用力在地上啐了一口,“李洛水,你就是该死,如果重来一次,我不会把你装进棺材,我会直接一刀杀了你。”
“好啊,那我等着。”
李洛水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漠得像是在看一只蝼蚁,“就你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要杀我,不如等下辈子。”
说完便走了出去。
屋内的桃桃沉默许久,突然扑向角落的饭碗,那碗放了三天的饭菜被和着眼泪一扫而空。
走出老远,卫溪舟问道:“她要杀你,为什么还要救她?”
“谁知道呢。”李洛水抬起头,看向天边升起的那一轮红日,“可能她和我一样,命不该绝吧。”
离开城西后,她径直回了宁府,刚办完丧事,门前的白绫还未撤去,远远见到她,看门的小厮吓了一跳。
“李,李姑娘回来了!”
四下看了一眼,她不在的这几天,院子里新添置了些物件,池边也换上了用来观赏的假山怪石,倒是没那么冷清了。
“大公子人呢?”她问。
随行的小厮唯唯诺诺:“大公子他,病倒了……”
又病了?
果不其然,宁绍的院子里,几个丫鬟端着水进进出出,背着药箱的御医候在门口,一把年纪的脸上急出了汗。
“大公子一直不肯喝药,这病情该如何好转?”
“琴书,你再进去试试。”
琴书是宁绍的书童,跟在他身边最久,闻言也是满脸为难,“试过了,公子就是不肯喝,还把我赶了出来。”
突然,院子里传来一道人声:“让我去试试。”
众人转头,见前几日据说离家出走的少夫人又好端端的回来了,皆是一脸惊诧,只有琴书,在看见李洛水的那一刻,眼神微妙的闪了一下。
李洛水不由分说,接过御医手中的药碗,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没开窗,浓郁的药味久久不散,伸手拿衣袖扇了扇,她端着药碗,来到榻前。
“起来喝药了。”
听到她的声音,宁绍阖着的双眼慢慢睁开,眸中极轻地划过一丝亮光,“都已经走了,为什么要回来?”
“想知道吗?”舀了一勺汤药送到他嘴边,“喝了药,我就告诉你。”
宁绍盯着她看了许久,竟然真的低头将药喝了下去,始终皱着眉,看得出来确实很苦。
“为什么要回来?”他又问了一遍。
下一刻,一勺汤药又被送到嘴边,她板着脸命令道:“张嘴。”
苦涩的药味在鼻尖弥漫,宁绍一张脸上写满了抗拒,最终还是在她的注视下,又喝了一口。
“你为什么……”
他开口询问,又被喂过来一勺,李洛水还是那副死人语气,“张嘴。”
宁绍无法,只能忍着咽下一口,“你……”
“张嘴。”
“……”
“张嘴。”
直到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见了底,宁绍躺在那儿,苍白无血色的脸上有些哭笑不得。
“药我也喝了,现在总能说了吧。”
将药碗放在一旁,李洛水并未告诉他自己被装进棺材的事,而是说道:“我回来,是想同你做个交易。”
宁绍眉毛一扬,洗耳恭听。
“那天葬礼上捣乱的乞丐,其实是沈廷派来的,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当众难堪,再假意出面解围,好借此拉拢宁国公府。”
“你以为我会不知?”
“……”李洛水顿了顿,“沈廷此人,生平最爱权势,为了利益,一向不择手段,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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