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员外府门口,穿着竹青挑花袄的夫人从马车上下来,头上的鎏金点翠步摇并未因她的动作而晃荡。
女子柳眉弯弯朱唇皓齿,眼角下生有一株泪痣,衬得她美艳绝伦。
她向婢女交代了事宜,便穿过前院正厅朝北面主院走去。
有小厮在院门口候着,远见莫娘朝这方走来,小厮赶忙进去报了卢员外。
屋内出来一俊儿郎,生的白面书生模样,瞧着有些瘦弱,只一双眼睛柔情似水,看着莫娘满是疼惜。
“前些日无定观出了妖物,你怎还去上香?出事了可怎么好。”卢笙里里外外将人打量了遍,这才放下心来。
怪他一个月前梦魇连连,不知怎的总能听见女子的哭声,梦中还常看见一个女子。
那女子的背影看着眼熟,与莫娘有几分相似,可当他想上前看女子的真容时,却怎么也追不上,只能瞧见一个背影。
他将此事说与莫娘听,莫娘怕他是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便日日上无定观去求香,保佑他睡个好觉,不再受梦魇困扰。
可前几日听闻无定观出了事,城中不少失踪的百姓都是被观中树妖抓了去,怕莫娘出事,他便不要求莫娘上香了。
见卢笙一脸担忧的模样,莫娘挽上他的胳膊安慰道:“夫君不必过分担心,听闻那树妖已除,今日观主还请了道士做法,想必不会再出事了。”
“倒是你,整日受梦魇困扰,已经有一月没有睡好觉了。”
莫娘看着卢笙眼下的疲惫,免不得心疼起来:“现我回来了,守在你身边,你再好好睡一觉。”
卢笙叹了口气,仍旧不放心:“娘子莫要掉以轻心,妖物最是狡黠,我最近睡得有些安稳了,你也不必每日去无定观上香。”
“知道啦知道啦。”莫娘的声音娇嗔起来,“你眼下的青黑连脂粉都遮不住,可比那妖怪差不了多少,快些去休息吧。”
卢笙被莫娘逗笑了,连连应着她的话进屋休息。
寒风一过,云层低垂厚重,今夜怕是要下小雪。
翌日天亮,叶上结了薄薄一层霜,昨夜的雪不大,也未下多久,等娄弦醒来时,屋檐上的残雪已化的差不多了。
娄弦推开窗,外头的冷风直往屋子里灌,被风这么一吹,娄弦瞬间清醒过来。
推门而进的拂琵见到这一幕,赶忙上前将窗户关了,怪道:“昨夜下了雪,今日且有的冷,你这么吹不怕受风寒?”
屋子里又热起来。
娄弦坐到桌案边,倒了杯热茶:“见到唐道长了吗?”
拂琵拨了炭盆,原本快灭掉的炭火又旺起来:“这几日唐道长都在无定观,今日也是,早早就出门了。”
娄弦抿了口茶水,低头思索着:“我们也去无定观看看。”
拂琵停了手中的动作,看向娄弦:“要去无定观吗?”
昨日娄弦说要在乾州城多待些时日,也没说是什么理由,今日又要去无定观瞧瞧,遂问:“是有什么事吗?”
“我想打听个人。”娄弦放下茶杯,也不隐瞒,“昨日坐在轿中的那位莫娘,她身上有我的东西。”
拂琵起身走到娄弦身边:“什么东西?你的东西为何会在她身上?”
娄弦看着拂琵好奇的模样,手摩挲的杯壁。
既已决定要一起,就不能处处隐瞒,否则日后更是说不清。
娄弦停了半晌,还是对拂琵道:“我的魂珠。”
“魂珠?”拂琵一脸困惑。
娄弦索性将自己被困九巨山脉,后又因山脉莫名动荡借机破除封印,以及魂珠四散的事都讲给了拂琵听。
拂琵的面色逐渐震惊,而后又缓缓如常。
原先倒是听过刹冥台女魔头的传闻,讲其为了夺得尊位,弑父弑母,是个不折不扣的恶徒,可半年相处下来,娄弦并非传闻中这般狠辣,弑父弑母……
见拂琵沉默,娄弦也不再说下去,端了茶杯道:“我将所有的秘密告诉你了,连同我的身份,是去是留,你自定夺。”
娄弦面色寻常,眼睛却不看拂琵,只低头抿着茶口。
屋内的炭火烧着,发出细微的爆裂声,火盆忽暗忽明。
窗口缝隙传来嗤嗤风声,衬得屋内更加安静。
一道声音响起:“我们何时去无定观?”
娄弦抬头,正对上拂琵笑颜颜的面庞,她一时有些惘然。
“你不走?”
拂琵笑:“去哪儿?不是说好要一起走的吗?”
她们是彼此的挚友,不是负担。
娄弦有些怔然,回神看着茶盏中的倒影。
拂琵在她面前坐下,转了话问:“所以,你的魂珠在莫娘身上,那和无定观有什么关系?”
娄弦顿了半晌,不再说下去,只道:“昨日那食客不是说卢员外受梦魇困扰,莫娘日日去无定观上香吗,我便去无定观等着,瞧瞧那莫娘。”
娄弦的神色已转为寻常,朝拂琵眨了眨眼。
这方唐渡在无定观事毕,观主邀唐渡留下吃茶,唐渡推脱不过,只得应下。
观主先是道谢,又聊到无定观收留的难民,以及一些大人捐赠的香火,一盏茶功夫,唐渡便了解了不少。
眼瞧快到午时,唐渡在无定观耽搁许久,便起身准备道别。
无定观门口,有真人在施粥,那些难民多是从外乡流亡来的,他们无处可去,无定观发善收留了他们。
唐渡走下台阶,有施粥的小真人险些撞上他,他抬手扶住。
那小真人道过谢,继续将粥施给其余人。
一道声音传来:“唐道长!”
唐渡循声望去,拂琵在不远处朝他招招手,身旁的娄弦也转过头看他。
昨夜下了雪,化雪时最冷,娄弦披了件鹅黄白绒斗篷,只露出清丽素雅的面庞,宛若一朵白芙蕖。
与往日有些不同。
唐渡赫然,被自己心中的想法骇到,赶忙收神朝二人走去。
“今日天冷,你们怎么来无定观了?”唐渡问。
“我们……”拂琵看了眼娄弦,“唐道长今日忙的迟,我们担心你,所以,过来瞧瞧。”
“担心……我?”唐渡下意识朝娄弦看去。
察觉到唐渡的讶异,娄弦笑出了声,戏谑道:“是啊唐道长,我们担心你,今日你怎么在无定观待了这么久?”
唐渡道:“观主邀我喝茶,聊了些许,这才耽搁了。”
娄弦在无定观等了一早上,始终没有看见卢家的车马,眼下又至午时,入观的人不比早上,稀稀拉拉就这么些人。
莫娘今日不来了?
天空中开始飘起小雪,如细碎盐粒簌簌落下,有些许坠在娄弦斗篷白绒上,点缀几分,随后又融为一体。
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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