酩酊大醉的感觉是怎样的?
天旋地转,思维滞涩,但却能轻飘飘地将许多莫名其妙的话宣之于口。
很荒谬,很放纵,很自由。
一如现在的良北。
“我马上突破SS级了,我在军校里参加过十几次的实战演练,我是最出色的!”
他举着酒瓶,对准隐没了一半的夕阳,透过酒瓶看扭曲的天空。
“我的所有实战课程都是第一名,我星网机甲战综合积分全星际排行第一,异能潜能SSS级……我、我也挺厉害的啊,是吧?”
何止厉害,这种成绩,确实配被称为联邦军校近百年来最出色的天才。
就是酒量不太好。
应止瞟了一眼他酒瓶里才喝了一半的酒,以及他红透了的脸。
也不知道他抽哪门子疯,拦着她不让她走,死缠烂打地拉她喝酒。
这些酒据说是他特意从导师那里拿来的,本来是想送给埃尔维斯的。
埃尔维斯没收,他就着那股子疯劲儿,一股脑全拿上了天台,一副誓要与她不醉不归的架势。
“我厉害不!”他扭头瞪她。
眉骨上的眉环在夕阳下折射出偏暖色的光,他背对夕阳看她,酒气蔓延到眼眶里,湿润润的,像是在哭。
“嗯,厉害。”
“敷衍!”他嘟囔着,又灌了一口酒。
应止坐在天台最边缘矮矮的石台上,两只脚伸出天台外,晃晃悠悠,仿佛下一秒就会坠落。
他坐在她的身侧,闷声灌酒。
酒精确实是个好东西,至少微醺的感觉还不错,应止并不排斥,也就陪着他慢慢喝着。
身边的男人吸了吸鼻子,开口,声音有些低沉:
“其实我也没那么厉害,我的英雄主义幼稚又可笑,导师说我愚蠢、固执、冥顽不灵……”
应止听清楚了,见他神色有些不对,也没点破,只是与他碰了碰杯。
“咣当”一声,清脆利落。
他的眼神渐渐清明了一些,侧过头看她。
她仰头喝酒,下颌线清晰漂亮,白玉似的肌肤透着莹润的光泽。那双极美极美的眼睛慵懒地望着天,漫无目的,却显得很自由。
像即将隐没在天际的夕阳一样,瑰丽绚烂的彩霞与渐攀上尽头的黑夜交错,它从光明步入黑暗,不是堕落,而是得到解脱的自由。
“你知道那里是什么吗?”他突然指着夕阳的方向问她。
“太阳。”她懒洋洋地答道。
“再远一点呢?”
“不知道。”
“比太阳还远的地方有一个很小的星系,资源匮乏,环境恶劣,连生命体都稀缺。那个星系叫普阿姆。”
他徐徐说着,指尖在空气中轻点着,似乎在为她描绘那个星系的星图。
“普阿姆星系最靠下的位置,有一颗很小很小的星球,叫达努星,那是整个星系里唯一适合人类生存的星球。”
“但它的资源太少了,三四十年前被联邦发现,开发走了那仅有的资源后,被当作排放污染物的垃圾星球。”
应止静静听着,酒精让大脑都变得迟缓,耐心竟然也多了起来,视线跟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移动。
“极其落后的文明,让这个星球的土著被称为野蛮人,他们很多甚至还保留着古地球时期的生活方式——哪怕是这些地球文明,也是他们千辛万苦学来的。”
他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那里是我的家。”
应止侧目。
“你也发现了吧,”他晃着酒瓶,嗓音些许自嘲,“我知道的华夏文明都是半吊子,我没读过什么书,知道的那些残缺不全的故事都是街头巷尾听来的。”
“我其实是在垃圾星上长大的,没有父母,也没有名字,靠捡垃圾活下来。”
他笑着看她:“你知道他们都叫我什么吗?”
“什么?”
“‘阿拐’,”他用一种奇特的语言念出这两个字,解释道,“就是野种的意思。”
“垃圾星很少能看见太阳,一天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严寒与黑暗中度过的。我在拥有异能之前,都是在黑暗里摸爬滚打讨生活,为了一瓶劣质营养液,我能和大我十几岁的青壮年拼命。渐渐的,他们都不敢欺负我,背地里都叫我‘阿拐’。”
“那你的名字是谁给你取的?”应止问了一嘴。
突然想起他说的那个“良山伯与应台”的故事,有点好笑,但此时又多了一些其他的意味。
“一个拾荒老人取的,他说北方是太阳出来的方向,我们都靠着太阳驱散严寒,所以一天大多数时间都在等太阳。”
“我长大以后,也会像他们一样,坐在垃圾堆上等太阳升起,苟延残喘地挨过一天又一天。”
应止笑了笑:“追逐光明吗?寓意挺好的。”
“可是我后来才知道,老人家分不清东南西北。垃圾星的太阳是从南边升起的,朝北只能看到影子。”他深深地看着她。
他连名字都像个笑话。
“那你改名叫良南吧,”应止脑子都懒得转,脱口而出,“但还是良北好听。”
他轻笑一声,那张看起来桀骜不驯的脸此刻却显得温柔:“本来觉得这个名字没什么意义的。”
“但现在有了。”
他也没跟她说自己后来是怎么被联邦军校带回首都星的,也没说自己花费了多少努力才成为现在万众瞩目的天才。
他只是在醉到眼泛泪花时,大笑着痛骂:
“狗屁联邦!一滩烂泥里养了一堆水蛭,真**恶心!”
看来是真喝多了。
应止放下手中的空酒瓶,联系了埃尔维斯,让他叫人来把喝醉的良北送回去。
良北还在骂骂咧咧,又哭又笑。
几分钟后,天台的门被打开,不是上来拖人的狱警,而是埃尔维斯。
他一来就被良北身上的酒气熏得退后两步,脸上表情虽没变化,但应止却读出了两分嫌弃。
她幸灾乐祸地在一旁笑。
“他喝了多少?”埃尔维斯问她。
“半瓶。”
“……”
埃尔维斯转身对良北命令道:“下去。”
“……不走!”
他直接在地上坐了下来,甩了甩脑袋,眉环也跟着晃,脸颊一片晕粉,配上那张极其出色的俊脸,确实有几分秀色可餐的味道。
埃尔维斯静静看了他两秒后,对应止道:“你先回去吧,权限卡不用还我。”
应止挑眉,暗叹他真是大方,最高级别的权限卡说给就给。
“行,那我明天再来找你。”
毕竟她今天来找他本就是有事要聊的,只是没想到被良北耽误了。
应止走后,天台恢复了寂静。
良北坐在地上,脑袋低垂着,像是睡着了。
“酒醒了吗?”埃尔维斯淡淡问道。
“没有。”良北声音闷闷的,却比刚才清醒了不少。
“你在怕什么?”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是毫无波澜起伏,让人生不起丝毫与之谈话的欲望。
良北还是答了:“就是怕,很多东西。”
脑子里乱乱的,各种乱七八糟的借口想要钻出来,但他深吸口气,说道:
“她不喜欢我。”
他明明醉得一塌糊涂,可是有些时候又该死的清醒。
软弱占据了上风,他连一声喜欢都不敢宣之于口。
哪怕打扮得再凶狠,他骨子里还是那个在黑暗与严寒中瑟瑟发抖的野孩子。
“回去吧。”
良北晃了晃脑袋,半眯着狭长的眼,仰头望着埃尔维斯。
他还是那样冰冷沉默,像不近人情的神明,垂首以绝对公正的目光,审度这个千疮百孔的世界。
但他又带着怜悯众生的慈悲,任由那些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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