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索里小镇地方不大,却很是特别。彩色的墙群,带小阳台的窗子,尖顶圆底的房屋……总之,像是从童话里走出来的一样。
虽不如岩爪湾繁华,却也热闹非凡。
空气中混杂着咸鱼、香料、朗姆酒和木材的味道。
船只停稳后,水手们欢呼着涌下跳板,如同放出笼的鸟儿,迫不及待地想要投入酒馆和市场的怀抱,洗去一身航海的疲惫。
威廉船长亲自去采购于霜的威尼斯绸。
雷恩大副带着一队人去补充淡水食物。
江熠则负责监督船只的维护工作,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尤其是那个行为举止似乎有些过于紧张的水手长巴斯。
他注意到巴斯下船后,并没有像其他水手那样直奔酒馆,而是在货堆附近晃悠,眼神飘忽,似乎在观察着什么,又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江熠压住心头的疑惑,慢慢悠悠地走下船。
于霜也在吉勒的陪伴下下了船。
她对嘈杂的集市有些好奇,但也保持着距离,只是在一个相对干净的干货摊前驻足,打量着那些晒干的海货。
就在这时,旁边小酒馆里突然爆发出一阵骚动和怒骂声。两个显然已经喝得烂醉如泥的水手扭打着冲了出来,拳头胡乱挥舞,酒气熏天。
“操你大爷的,今天我不打死你——!”
他们跌跌撞撞,打斗的范围毫无章法,其中一个被猛地推了一把,踉跄着直直朝着于霜所在的方向倒撞过来。
他手里还抓着一个半空的朗姆酒瓶,眼看就要连同他那庞大的身躯一起砸在于霜身上。
吉勒吓得惊呼一声,呆立当场。
周围的惊呼声中,于霜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
她甚至没有回头,只是极其自然地向后撤了半步,身体以一个轻巧得不可思议的弧度微微一旋——
那步伐轻盈而精准,带着一种跳小步舞曲般的优雅节奏,恰好让那醉汉水手沉重的身体和挥舞的手臂,以及那甩着酒液的瓶子,以毫厘之差从她裙边掠过。
一切发生得太快。醉汉砰地一声摔倒在地,骂骂咧咧。
而于霜,在旋转站稳的同时,纤手一探,众人几乎没看清动作,那只原本即将脱手摔碎的朗姆酒瓶,已经稳稳地落在了她的手中。
那瓶里的酒液甚至没有洒出多少。
她垂眸看了一眼酒瓶,然后轻轻将它放在旁边的货摊上,避免它被摔碎。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仿佛经过千百次排练。
那醉汉挣扎着爬起来,似乎还没搞清状况,只觉得酒被拿走了,浑浊的眼睛瞪着于霜,含糊地喊着:“酒……我的酒……”
然后竟伸手就要去抓于霜的胳膊讨要。
刚刚处理完船上事务、正快步走来的江熠,恰好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他看到于霜灵巧避开时,心刚稍定,又见那醉汉竟敢用脏手去碰她,眼底瞬间戾气暴涌。
“找死!”
他低吼一声,身形如电疾掠而至。
根本没人看清他是如何动作的,只听“嗖”的一声破空锐响。
一道冰冷的寒光擦着那醉汉探出的指尖飞过——
“咄”的一声闷响,一柄锋利的剔骨刀已然狠狠地钉在了旁边的木质舱壁上,刀柄还在剧烈震颤。
刀刃紧贴着他的皮肤,再偏一分,他的手指就别想保住。
醉汉被这突如其来的死亡威胁吓得瞬间酒醒了大半,惨叫一声缩回手,瘫软在地,□□湿了一片。
江熠看都没看那醉汉一眼,他一把将于霜拉到自己身后,用自己的身体完全挡住她,然后猛地转头,对着她厉声吼道,声音里带着未消的惊怒和后怕:“下次遇到这种杂碎,直接踹他□□,用你最大的力气,别浪费你的脑力去记这种人的脸。”
他的胸膛因为急促的呼吸而微微起伏,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
天知道刚才他看到那脏手伸向她时,心跳都快停了。
他实在害怕。
害怕于霜受伤,出了什么意外。
于霜被他吼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她非但没有害怕,反而从江熠宽阔的背后探出半个脑袋,看着他那副紧张失措、凶神恶煞却只为护着她的模样,忽然觉得有点有趣。
她眨了眨那双明媚的眼睛,唇角弯起一丝狡黠的弧度,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口:
“可是,江副船长,”
她的声音轻轻软软,却像羽毛一样搔刮着他的耳膜,“我已经记住你的脸了呀。而且记得很清楚呢……从眉毛,”
她的目光在他脸上一寸寸往下。
“到眼睛,”
最后落在他紧抿的、线条锋利的唇上。
“……都记得很清楚。你说,这算不算浪费脑力?”
她这话说得暧昧不清,既像是回答他的怒吼,又像是……别的什么。
轰——
江熠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整个大脑一片空白。
所有的怒吼、所有的训诫、所有的冷静自持,在这一刻被她一句轻飘飘的话炸得粉碎。
她记住他的脸了?
记得很清楚?
每一个细节?
一股不知从何而起的,滚烫的狂喜和酥麻瞬间席卷了他全身,让他四肢百骸都僵硬发麻,耳根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江熠只觉得心脏跳得快要炸了。
他死死盯着她近在咫尺的、带着无辜又狡黠笑意的脸,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想……
堵住她那张爱乱说话的嘴。
不管用什么方式。
“……你!”
他最终只憋出一个沙哑的音节,狼狈万分地猛地转回头,不敢再看她,心脏却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一声声敲打着那句“我记得很清楚”。
而于霜,仿佛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随口一句话造成了怎样的破坏力。
她很快被刚才惊险又精彩的一幕转移了注意力,甚至有点小得意地对着惊魂未定的吉勒和周围看呆的人解释道:
“没什么好惊讶的。皇家舞厅里那些喝多了香槟、借着邀舞名义想占便宜的贵族老爷们,比这可难缠十倍。脚步虚浮,手还不老实。”
她耸耸肩,语气轻松,“要学吗?吉勒?课时费可以抵掉你欠我的那罐草莓果酱。”
吉勒张大了嘴巴,只剩下猛点头的份。
江熠原本因那醉汉而沸腾的怒火尚未完全平息,听到于霜这句轻描淡写却又信息量十足的话,心口像是又被什么东西猛地给揪紧了。
贵族舞厅,喝多了香槟,想占便宜。
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瞬间在他脑海里勾勒出另一幅画面:
金碧辉煌却可能藏污纳垢的大厅,到处都是衣冠楚楚却心怀鬼胎的所谓绅士,而她——于霜,穿着或许比今日更华美的裙裳,像一株明珠般被围在中间。
那些贵族们被酒精和欲望熏得发晕的目光可能会死死盯住她的脸,他们的手可能会借着旋转舞步悄然滑向她腰肢或手臂,甚至更下面。
一股极其陌生且强烈的戾气猝然涌上心头,比他面对任何海上风暴或敌人时都要躁动难安。
他甚至能清晰地想象出那些虚浮脚步试图贴近她、那些不老实的手将将要触碰到她裙摆的瞬间……
她那时会不会害怕?
会不会感到无措和恶心?
她一个年轻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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