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禾啊了声，摆摆手，找借口嘟囔：“还不是你们太慢了，我等得有点饿了，想上去叫你们吃饭。”
陈以岚一眼看穿她的小心思，直接戳穿：“你心里想什么我还能不知道？”
小心思被戳穿，她低下头，绞着手，嗫嚅道：“才没有，再说外公肯定也饿了。”
“行了，既然都来了，一起吃顿饭。”陈以岚没和她计较，“走吧。”
温书禾脑袋慢了半拍，后知后觉意识到她说了什么，“啊…哦，行行行，好啊。”
虽然不知道周亦憬和她说了什么，但现在能留他吃饭，也算是个好兆头。
……
入夜。
一轮圆月高高悬挂在天边，点缀着三两颗星星，风里卷着夏天的燥热，是独属于夏天的温柔。
“周亦憬，你到底跟我妈妈说了什么？”温书禾忽而问，她觉得陈以岚的态度转变的太快，“嗯？到底说了什么啊？”
她问了一路，偏他一句话都不说。
周亦憬默了两秒，让他把那些话再重复一遍，他实在是难开口，“没什么，可能是被我的真诚打动了。”
他惯常淡漠的眼神多了几分真挚，“温书禾，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
她愣了片刻，这突如其来的承诺，搞得她有些懵。
她觉得心像是个玻璃罐，一点点被甜滋滋的蜂蜜填满，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这算是承诺吗？”她问，“怎么突然这么说？”
周亦憬嗯了声，“是，永远都是。”
温书禾知道他从不轻易许诺，世事无常，人心易变，再真挚诚恳的承诺，都像一团团泡沫，易破又缥缈。
“我也是。”她说，“周亦憬，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在一个普通再不能普通的夜晚，孤独寂寞的冰山终于寻到了独属于他的太阳。从此，他的人生是晴天，是绚烂，是温暖。
*
周亦憬这两天忙着调查周氏残留的账务问题，陈晚也是昏了头竟想和他合作。
“亦憬，你又何必呢？”周蔺长叹了口气，显然不想看见父子相残的画面，“他终究是你的父亲，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周亦憬沉默片刻，眉心微拧，嗓音低沉暗哑：“爷爷，从他第一次伤害我母亲开始，他就不是我父亲。”
周蔺眼眸灰沉，知道自己再怎么说都无法改变他的想法，“我老了，你只需要记得，他是你父亲。”
他想告诉周亦憬，周君山和他是利益共同体。
两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做决定前要先想好后果。
周亦憬没反驳，不咸不淡：“他也是怡宁的父亲，他做了什么？”
“怡宁也敬重、爱戴他，他又做了些什么？”
周蔺一愣，这是他心头永远挥之不去的伤疤。
周怡宁是孙子辈唯一的女孩儿，出生起就在他膝下养大，算得上千娇万宠。
她明媚又自信，像个小太阳，温暖了他们所有人。
可最后，死于车祸。
那时，才十几岁。
如果没有周蔺的纵容，周君山也不会着急联姻巩固权势，周怡宁也不会因为车祸去世。
周亦憬：“三天后，就是她忌日，爷爷你都忘了吗？”
周蔺定在原地，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最后只能转移话题掩盖情绪：“那你和温书禾呢？我说过，不同意你们在一起。”
周亦憬抬眸，直直看着他，“我和她，不需要别人的同意，过两天我会带她来看您。”
周蔺一怔，手中的拐杖重重在地面敲了两下，责怪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周亦憬自接手集团以来，凭其厉雷风行的手段，让集团蒸蒸日上。他不在是十八岁无法反抗的孩子，他凭借自己的能力有了话语权。
他的感情，也没人有能力去干涉。
哪怕是周蔺。
在他心中。
温书禾是他灰暗生活当中的一束光。
她不需要接受别人的批判，只需要做自己。
“爷爷，我先走了。”周亦憬说，“过几天，我会带她来看您。”
……
“嗯，我知道了。”温书禾窝在他怀里，“你可以跟我说说她吗？”
周亦憬摸摸她的头，嗯了声，开始回忆：“怡宁比我小几岁，小时候她爱粘着我，我们关系也很好。”
“她长得漂亮，小时候白白嫩嫩的，大家见了都很喜欢，爷爷更是从小把她带大，感情很深。小时候，陈知意工作忙，周君山也不回家，她经常陪着我，逗我开心，跟在我后面喊我哥哥。”
“我以为她会永远灿烂、阳光，明媚，可她却走了。”
“我现在都快忘了她的声音了。”
最印象深刻的是，周君山和陈知意离婚那天。
那时候周怡宁小，不懂离婚意味着什么，当然也没人告诉她。
那天清晨，陈知意带着他们去了郊外的别墅，那是外公送她的嫁妆。
周亦憬那时候也小，知道离婚意味着什么，他受不了打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天都没吃饭。
周怡宁蹑手蹑脚打开门，手里攥着两块奶糖，安慰他，让他别难过，还承诺永远会在他身边陪着他。
温书禾听得心里泛酸，他觉得周亦憬的人生真的好苦。她握住他的手，低声安慰：“她见到你现在的样子，肯定是为你开心的，这都不是你的错。”
他嗯了声，勾住她的手。
温书禾手指纤细修长，指甲饱满莹润如玉，还透着浅粉。他忽而俯身，轻吻她的指尖，温热的呼吸洒在她手心。
“吃饭吗？”他问。
她嗯了声，也有些饿了：“行，你想去去外面吃还是在家里做？”
周亦憬坐直身体，趴在她肩头，“去我家。”
温书禾扣扣手，暗戳戳问：“行，吃什么？吃螺蛳粉还是米饭？”
她之前最喜欢吃螺蛳粉，但又害怕周亦憬闻不惯这个味，所以也一直没提。
“行，点个外卖还是自己煮？”周亦憬说。
“吃袋装的吧，我前两天买的刚到，特别好吃，我们可以煮两包。”温书禾从冰箱拿了两包加辣加臭螺蛳粉。
说完，就要拉着他走。
周亦憬忽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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