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红绸又动了动,尾端坠着的花球跟着轻轻摇晃。
堂中明明无风,那花球怎得越晃越快。
耳边[百鸟朝凤]的吹奏声响也越来越小,好像有人尖叫了一声......
听着像是长生的声音。
纪景佳膝盖一软,毫无征兆地跪了下去,身子歪向了一旁。
原本端立在牵巾另一头的覆面男子立刻迈步向前,单膝跪地把她接入了怀中,三指并拢从袖口探进去一点,搭上了她的脉。
位坐正中的纪晚秋第一时间看向了坐在一旁的姚清月,她眉头紧蹙,捂着心口连连摆手,“我无事,”急声催促与他:“你,快,快去看看景儿!”
长生想要过去看看,但又想起昨日被耳提面命三令五申所记下的规矩,急得在原地跺了跺脚。
主婚人就这么难当吗?怎么就这么多的规矩!
前来观礼的宾客一时间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纷纷,张家的人更是站起身子围过来看热闹。
纪晚秋顾不得管他们,施了技法一个闪身越过了众人,对着那覆面之人问道:“如何?”
“无大碍,心绪起伏过大,血气不继,那药不是应该还有吗?今日没用?”男子收回了手,在腰间一抹,指间多了几根细长的银针,依次扎入了她颈间的几处大穴。
青霜一脸惊恐地跪了下去,面色惨白地摇了摇头,素雪跪趴着翻找她随身所带的喜袋,哆嗦着手捧出了一个玉瓶,“这儿,在,在这儿,小姐素来,素来都是晚间用药的,现在还不到时辰。”
她说完就俯趴了下去,额头上泌出汗珠来。
公子对小姐如此上心,虽说此错的根源不在她们,可若再招来一顿责罚,阿姐她......
“纪大人这可怎么办呀?哎呀呀呀~这好好的亲事,红的进门变成白的出门,倒也省事,省得我们再跑一趟,各位说是不是啊哈哈哈哈~”
说出此话的人纪晚秋认得,有关他的卷宗前些日子就已经摆在了他的案前,这人是张家四房的庶子,张远述。
此人是个酒囊饭袋的好色草包,日日流连于赌坊花街,惹了事非被抓回家关了半年之久。她母亲日日以泪洗面耳提面命,要他收收心做些事迹来给父亲瞧瞧,到时候给他谋个一官半职,日后也可有个仰仗。
这刚一放出来,他大哥不过给他透了点歪风,就觉得正瞌睡来了个好枕头,马上兴冲冲地来纪家的地盘扬他张家的威了。
他满脑子只有吃喝玩乐,心思简单,那天刚从月红榻上下来,正飘飘然,夜遇大哥对月独酌唉声叹气,说要想法子让他们看看清楚,现在正得势的,是他张家,莫要攀附错了!
如此稍微一撩拨,他就觉着替父亲敲打敲打那些趋炎附势的人,稳住了这些墙头草乃是大功一件。
苦思一了夜才想出这么一个让自己拍案叫绝的法子。
却不知这一脚深深踩到了纪晚秋的痛处,根本就是绝佳的送命之法。
果真。
他这一出口,细声相谈的宾客都骇得噤了声。
一部分心思浅薄的,立刻就好奇地看向了张远述,不知道他发了什么疯,能在这喜堂之上咒别人的女儿死,两家虽然素来斗争不断,但这也——
太不把纪家放在眼中了。
存了些野心的,则是暗暗希冀这争端再大点,再大点,最好引得两家全力相搏,最好拼得两相俱损,那才正是有利可图之时。
更多的人只是神色莫名地看向了纪晚秋。
自从那位登基,吴家被他寻了由头一锅端了以后,他们这两家一直明争暗夺。
本来平分秋色的两家,从战败之后陡然变成了纪家风头无两,但近几年间张家的势头也越来越不容小觑。
张远述这句话简直就是踩在纪家的脸面上说的。
这位姑娘虽然只是义女,但到底是进了纪府的门,上过了家谱的,又得了郡主的封赏。她的婚事乃是高嫁,对于纪家来说,实为是一个不可小觑的助力。
那明王虽然不受重视,但最近听闻他好好的清闲王爷不做,自告奋勇进了军营领兵,那定是心中有志想要闯出一番天地了,若真是被他闯出来,那就真的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这张家虽然手握兵权,纪家手中可是死死握着财政,还暗中囊括了几大商,今年天灾不断,赈灾的事宜就全靠纪家慷慨解囊这才顺利行进了下去。
如此数年下来,纪家在民间威望甚高。
张家手中有兵又如何,那也不是他家的私兵,民意所向也不是靠兵戈就能战胜的,西秦当权的那位主子不就是靠着民之所向才大获全胜的吗?
现在凭他张家一个被放养的庶子就敢如此嚣张,难不成手中可是有了什么一击致命的制胜之法?
若真是如此,这心中张家与纪家所占的分量怕是要改一改了。
众人心中所想,纪晚秋不用揣测就能知道个大概,他甚至比他们自己还要了解他们,暗中咬了咬牙根,不行,再咬,还不行!
忍不了一点!什么大计!什么忍辱负重以图今后!统统都被抛了去,他现在只知道这人在他面前咒他的明珠。
紧紧盯着素雪把盖头边缘掀起一些,那药顺利入了她口中,转身甩袖挥出一掌打了过去,用了十成十的力。
张远述为了瞧得清楚热闹,站得很近,把这一掌接了个九成九。
他个娇养长大的废物,素日又爱玩早早就掏空了底子,根本承不住力道,整个人倒飞了出去,撞到了院中的一块奇石上这才停了下来,口中鲜血狂喷,当即就挂在那奇石上不省人事了。
纪晚秋心中畅快了一些,好在这人没弄脏了喜堂,不然,任他再有可利用之处,明日的太阳他百分百是见不到了。
仪仗队根本不知道厅内发生了什么,[百鸟朝凤][抬花轿]之流轮番吹奏,直到厅中横飞出一个人来,这才知道出事了。
才行至一半的激昂曲子停了下来,眼睁睁看着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人黑压压地把前厅围了起来。
姚清月挨过心口那阵不适,缓行到了纪晚秋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没有看还未醒的女儿,而是看向了那覆面男子,“何时到的?”
“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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