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跳上三级台阶就能攥紧拳头笑出声,那点成就感足够乐上半天;再大些,得连着两回稳坐全班第一,才肯双手插兜,慢悠悠歪嘴一笑。
如今晃到离二十八岁只剩一个月,快乐的阈值像被慢慢垫高的门槛。
从前踮踮脚就能够着的欢喜,现在即便踩着台阶也够不着边——就算眼下事事顺意,心里也掀不起半分雀跃。
所以幸福感真的和成就有关吗?
仔细琢磨,并不全是。
那颗该死的心脏像石头,堵住了快乐的泉眼,每每想竭力挤出一丝喜悦,石头便沉得更厉害,传来的压力,便多了一分——
这些年跟着跑过不少项目,做得都算稳妥,偏是第一次独立牵头,就出了那样大的纰漏。这阴影盘在心里,沉甸甸的,大概还要悬一阵子。
压力之下,寻声往客厅望去,小黑、张野和冯小军意外打成一片,喝桑葚酒、品三国。
刚要走过去的时候,便瞧见小黑眼睛一亮,清了清嗓子说:
“读史可以明鉴,以史为镜,方能见真我。”
“小军,这才是文化人,你大学哪么学的知识?”
“...”
“咳咳,话说三国里面,我确实观照到了不少人性,据野......”
眼见对方大招前摇已启动,陆砚赶忙躲开,退至众人身后。
说实话,他的野史就像‘春眠不觉晓,处处蚊子咬’那样洗脑。
娱乐性,有的,但每每感到娱乐的时候,‘处处闻啼鸟’就会哀嚎——花那么功夫**得的知识,可不要全被篡改咯!
或许是自己的心太狭隘了吧......
大厅到门口,短短十来步的距离,便是另一番光景。
柜台边,沈语棠在灯下练习缂丝。
织机,踏板,浅青色的线绷直在上面,右手拿拨子来回挑动着。
此前他一直对缂丝没有概念,如今见着,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看来要把二楼缂丝房修出模样来,还得多向小姑娘取经:
“雨姐,干嘛不到房间里练习?外面多闹腾啊。”
拨线的手顿了顿,一个坐着,一个站着,隔了三步远,她的声音刚刚好:
“陆哥......我要在门口等客人回来,锁门呢。”
这声‘哥’倒是喊得悦耳,出乎意料的,比装修事项顺利、还要来得有成就感......
不行,如此价值观,不可取!
“之前听你说,学手艺以后给店里多个添项,是要带客人体验吗?”
“是喏,计划是这样。”
那双眼睛像本摊开的书,‘羞赧’两个字一眼就能瞧见。
有时候人很奇怪——对方越不好意思,自己就越放得开:
“以后当老师,有没有压力?这两天不动工,你可以先拿我练练手。”
看在你帮忙换被套的辛勤劲上,咱肯定当个好学生!
隔壁响着吃瓜仔的惊呼,这里等着一个腼腆姑娘的答复。
沉默之后,拿着竹拨子的手紧了紧,她起身把椅子让出来:
“陆哥,那你坐。”
好家伙,差点以为被拒......
还有,咱是当学生的,我坐?
“咳咳!”
俗话说,不在其位不谋其事,既然做了她的位置,那么就有义务拿出几分认真:
“先说说,缂丝是什么?”
学生?学生也是顾客,顾客可是很难搞的!
此时他扮演的是个脾气很硬的客人。
“缂丝......它,它要先准备经丝,一根牵到织机上......然后,然后用纬线......”
沈语棠磕磕绊绊地说着,陆砚感觉情况不对,却没有打断。
现在还不是提意见的时候。
何况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情况,学生应该有教无类、因材施教,才可以把老师培养成才......
总之先熬吧,把小姑娘自信心熬出来。
......
苏国喜回来了,苏家就太平了;苏国喜回来了,青天就有了。
苏棠在脑子里狠狠告了梅丽华几状,其中小罪无数,重罪有三——
其一,每天喊她早起,睡眠不足严重影响健康生活。
其二,在家态度恶劣,不利于她的自尊心发展。
其三,因为上了陆砚的车,遂把痛失老顾客怪罪到她头上。
“苏棠,没事别总在家待着,这几天你收拾收拾,去学校住,昂!”
“我——”
“住宿费不能白交吧?现在赚钱不容易,你这孩子要多体谅体谅父母,听话,就去学校住一个月,每天生活费给你多发二十块......”
很多时候,真相就像糖果里的夹心,要人们破开一层包装、一层糖衣,放进口里细细咀嚼,才能清楚里面的滋味。
明显,‘赚钱不容易’和‘每天多给二十生活费’相矛盾,她正要开口挑刺,却被本能遏制——
饭桌上,女人目露‘凶光’;又看了看旁边的男人,对方拒绝眼神连线。
毕竟刚被花店老板装模作样抱怨一顿,说‘自家就是开花店的,干嘛还从别的地方买’。
然而年轻的时候有多吃男人这套、以至于结婚以后还要专门开个店的事情,全然被抛之脑后。
苏棠读着沉默中的留白——懂了,要她走。
呵、呵。
有时候,真是受够了这个勾心斗角的世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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