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卿涂？有点熟悉啊。”
“好像是......那个一梦阁的阁主？”
“原来是他。”
经由孟述的提醒，单鱼也想起了这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人，只是令她意外的是，没想到这个阁主居然也是被换去地狱的可怜人。
她还以为能坐到地狱高层的，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呢。
一梦阁相关的记忆也开始明晰，她依稀记得，当时这个阁主，拥有制作“赎罪券”的能力。
而赎罪券的功能，恰好与她手中的罗盘非常相似。
直觉告诉她，杜卿涂和这事脱不了干系。
她果断起身，带上了罗盘：“我去一趟一梦阁，问问清楚。”
孟述点点头，也准备和她一起，单鱼见状，把他按回了座位。
“你不用跟我跑这一趟，估计很快就结束了，你先整理这些信息，一会还要给殿下汇报呢。”
“好吧，那我等你回来。”
......
【已到达「地狱·中层」】
一梦阁巨大的影子笼罩在上空，如同最初看到的一样，只是这次，她可以不花钱，光明正大走正门了。
“看见这玉牌上的字没？我有事要问你，阁主。”
“哎呦喂，大人您来了也不说一声，我们上去说吧。”
跟随杜卿涂，单鱼来到了之前从未涉足过的一梦阁二层，站在二楼俯视下方的百态，她的心里有些堵塞。
即使知道一梦阁的存在并不合理，但此刻的她，也没有能力去改变这一切。
杜卿涂将她引至雅座，亲自为她倒茶：“大人，您所问何事？”
她没有废话，直接从空间中拿出引魂罗盘：“这个东西，你有见过吗？”
“嘶，罗盘？我在地狱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
从拿出罗盘后，她就仔细观察了杜卿涂的表情，那样子不像作假，他确实没见过罗盘。
“那你这‘赎罪券’的制作方法，是怎么来的？”
“那位说不能告诉别人......”
“嗯？不说？”单鱼挑了挑眉。
“不敢不敢，我这就说......”
杜卿涂遣散了下人，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后，小声谨慎说道：“大人，其实这个赎罪券的法子，是有一天我打盹的时候，梦里一位高人告诉我的。”
“还有这事？你细说。”
那是杜卿涂成为阁主很久以前的事，那时的他只是地狱下层的一个小卒，每日为了苟活四处逃窜，但神奇的是，机遇就在此时出现了。
恍惚中，他的意识里出现了一个人，那人的声音庄重威严，问他想不想过另一种选择的生活。
他想啊，当然想！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哪怕只是梦，他也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然后，那人就给了他一张符，并告诉了他制作符的方法，方法并不困难，但那功能却是让人震惊。
“只要在两张符上写上不同的名字，一张符使用后，符主人的身份就会暂时转移到另一张符主人身上。”
“原来如此，那要是两人同时使用呢？”
“很简单，两人的身份会互换一段时间，只不过这样就达不到代替受刑的目的了，所以受刑者的符，通常由我们一梦阁保管。”
果然，这赎罪券的效果，根本就是引魂罗盘的劣化版啊！
那人教会杜卿涂的目的是什么？能够通过梦中传递信息，怎么不像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恐怕和地府高层有关联。
“你还记得你梦里那人长什么样吗？”
杜卿涂努力回忆：“那人当时被黑光笼罩，看不清脸，只不过听声音，应该是个女子。”
女子......难道是封辛？
现在所有的苗头，疑似都指向这位五殿阎罗王，只是她想不明白，这样做到底对封辛有什么好处。
她叹了口气，既然一时想不出结果，她决定执行另一个真正的目的。
“阁主，要不要和我做个交易？”
“您、您说。”
“地狱里没有通信手段，不过我猜你应该也知道一点消息，最近地狱里有一些人凭空消失了，同时也多了不少生面孔。”
杜卿涂收起了嬉皮笑脸，正色道：“大人，我知道这事。”
“那就好办了，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我可以保证送你出地狱。虽然你在地狱里职级不低，但外面——”
“我答应！”他低下头，握紧双拳，“只要能出去……我什么都答应。”
这反应着实把单鱼噎住了，没想到“去外面”对杜卿涂的诱惑力这么大，她本想将之前薅走的扇子也当作交易筹码。
单鱼：“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你停止供应赎罪券，并答应我，不把制符方法流传给地狱中任何一人即可。”
虽然杜卿涂本人，也是造成地狱中欺压弱小这一现象的罪魁祸首之一，赎罪券的出现，导致上层的人将所有罪行推给中层，中层又继续压榨下层，层层压迫。
但杜卿涂也只是一个傀儡，没有了杜卿涂，还会有其他的路人甲接受那位神秘人的教导，继续赎罪券的产业链。
她现在要做的，是稳住表面局面，等幕后黑手自己现身。
杜卿涂：“……”
“我猜那个神秘人，应该让你在地狱里大肆宣扬赎罪券的存在吧？”
“您猜的不错，确实如此，连利用一梦阁制作符也是那位的主意。”
听起来，怎么那么像修仙文里的随身老婆婆啊？
……
半晌后，杜卿涂做出了决定。
“我答应您。”
单鱼微微一笑，从空间拿出那把几乎被她遗忘的扇子，递了过去。
“事成之后，只要你遣散一梦阁，你欠我的一千万功德就一笔勾销了。”
杜卿涂尴尬地赔笑：“好的大人，我以为您都把这事忘了呢。”
有关钱的事，她单鱼向来是记得清清楚楚，绝不可能忘，只是这一千万，没了赎罪券的买卖，一梦阁根本赚不到这样多的功德，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对了，俱堂已死，现在的地狱名义上属于群龙无首的状态吧？”
杜卿涂惊讶：“您不知道？地狱现在的主人，是柳醉雪大人。”
“柳醉雪？怎么会是她？”
她一开始就把柳醉雪和池巧二人，用罗盘换出了地狱，那柳醉雪就只能是自己回到了地狱，难道她不眷恋外面的生活，甘愿在这里受苦？
单鱼要去问个清楚。
“行，那我先走了，你——”
【您收到来自“孟述”的消息】
终端的声音突兀响起。
【孟述：殿下唤我们去汇报工作，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偏偏在这种时候喊她回去......
【单鱼：马上回来。】
无奈之下，她只能先传送回了轮回司，和孟述一同去阎罗殿汇报。
......
阎罗王殿。
听完他们的汇报，封辛微微皱眉。
“所以你们今天，一共才完成了两千人的换魂？按照我的计算，你们至少该完成四千人的量。”
这是把他俩当驴使呢，哪怕她不去地狱这一趟，也不可能完成四千人啊！
单鱼：“殿下，我们毕竟对这个罗盘不熟悉，可能速度没那么快......”
“行吧，反正是你非要趟这个浑水，继续努力吧。”
单鱼能听得出来，封辛对她这次的行为非常不满，但是明面上又没有理由，只能话里话外阴阳她。
“对了，”封辛说道，“这件事情完成后，你就去判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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