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间陆陆续续有贵客来,贵客们大多会特地来到老夫人跟前寒暄几句,谢鸢自觉留下不妥,忙寻了借口提着裙小步溜回女眷席。
还未回到位置就被两姑娘撞了个正着儿,靠近她的姑娘脸颊上两坨醺红似抹了胭脂般娇艳,谢鸢一嗅就知这姑娘喝了不少。
下一秒那醉鬼般的姑娘就晃着脑袋要谢鸢道歉,本就不是她撞的人,谢鸢心里虽然不舒坦,但是顾忌着顾怀瑾的身份不愿多生事端,犹豫片刻就如姑娘所愿道了歉。
少一事总比多一事好。
眼瞧着这姑娘就此罢了,人与谢鸢擦肩而过,谢鸢松了口气。
不想席间不知是哪位碎嘴的人儿道了句顾少卿心上人,姑娘忽地停下脚步,醉醺醺地转过身,许是醉意激出了几分深藏的情绪,不虞地抓着谢鸢质问。
“顾大人风光霁月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女子?你如何配得上他?”
姑娘跟顾怀瑾年龄相仿,容貌在赴宴的女眷中亦是出挑,五指在灯下如同浸了水的羊脂玉,分外剔透秀丽,若非此时被抓得腕骨生疼,她倒是有心思欣赏美人。
谢鸢这般想着余光瞥见另一边目光挑衅般看戏的几位世家子弟,脑子一转便明白了此番是着了别人的道。
这几个世家子弟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爱生事儿的行家。
要不是顾及顾怀瑾开的工钱,她真不愿与这些人做纠缠。谢鸢下意识就想寻顾怀瑾解决这麻烦,目力所及却寻不见那道熟悉的身影。
谢鸢脾气算不得好,何况被这么多人盯着,眉眼也拢上一层淡淡的郁气,反手掰住那姑娘手指,力道恰好疼得她倏地松开了,又不至于伤筋动骨。
谢鸢将那姑娘的心思勘破,一字一句讲起道理来:“他如何和他喜欢我有何关系?姑娘与我并不相识,我是怎样的女子姑娘又有何资格指摘?姑娘酒劲儿未过,莫要做了他人的嫁衣。”
她心里敲起了算盘:顾怀瑾那个蔫黑儿的芝麻馅,尽给她惹麻烦,来时可没提宴上还要处理这些麻烦,回头要寻顾怀瑾再加一成工钱。
过了片刻,姑娘神情似受了极大委屈,不服气却又争辩不过,因着酒气憋红了一张脸。那神情落到众人眼里活像谢鸢欺负了这姑娘一般。
谢鸢自己倒是不在意名声,毕竟没有什么比背了好多条人命这样的名声更坏了,唯一让她操心的估计就是回头被顾怀瑾寻了这由头扣工钱。
“鸢自觉心悦这份心意给谁都珍贵何来配得一说,无论男女心悦何人都不该自轻自贱。”
谢鸢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看热闹的众人最后回到这姑娘身上,将腰间的手绢递给她,声音低低道:“姑娘是美人,美人红了眼睛,倒是鸢的不是了。”
姑娘被谢鸢的话哄得一愣,接过手绢,许是宴席上纯酿太香,谢鸢见她脖颈漫上一片淡淡的绯红,宴会上的丝竹管弦之声很快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走。
谢鸢心里闷着气,暗暗把那几个挑事儿的世家子弟记了下来,寻思着哪天就准备麻袋将这几人全套了脑袋狠狠教训一顿。
谢鸢的目光跟刀子似的,暗地里频频有意无意盯着这几人,心里琢磨着怎么下手不至于将人打死,这一盯就是小半时辰。
想滋事的几人一场宴席下来如坐针毡,比那窝里的鹌鹑还要安静。
又过了一会儿,有侍女引她离席,说是自家姑娘有请。谢鸢自省并没主动去挑了哪家姑娘不快,才在流水锦鲤池旁瞧见那醉酒的姑娘别别扭扭地绞着帕子。
“我、我乃刑部尚书嫡女司徒嫣。”她结结巴巴道,“你叫什么名字?”
谢鸢眨着眼睛,皇城里吵架前都需要自报家门了吗?不对,她寻事儿时也没自报。
她木着脸答道:“谢鸢。”
谢鸢不明所以地盯着司徒嫣,不知这位姑娘又差人寻她做什么,正要开口时却听见她嗫嚅开口道歉。
“我、我喝多了酒,一时失言。”司徒嫣是来道歉,谢鸢松了口气。
于她而言有时候应付某些人和事情,远比执剑杀人要麻烦,恰如现在司徒嫣道完了歉并没有让她走的意思。
谢鸢见她红着脸快把手里的帕子绞成麻绳了,似顾及姑娘家的颜面迟迟不愿开口,一时间气氛有些焦灼。
女子较男子的心思更为细腻,她猜想这姑娘是不是想和她做朋友,遂开口道:“我与司徒姑娘也算不打不相识,何不趁此结交为友?”
“放肆,谁、谁要和你……”司徒嫣眼神乱瞟,话说了一半便停下,她憋红着脸道,“是你先提的,可不是我要与你结交为友。”
“是是是,我先提的。”谢鸢心道这司徒嫣怎么跟顾怀瑾一个模子的口是心非,但是心眼儿却不坏。
司徒嫣家世显赫,姑母是先帝宠妃,母亲是穆离父亲安南王的先锋将军,与刑部尚书司徒末是指腹为婚,因当年征战沙场落下病根难有身孕,成婚数十年方孕有一女,司徒末老来得女更是对司徒嫣有求必应。
上京城里谁人不知司徒家的姑娘是出了名的娇纵,当然这些后话都是宴席结束后从素娘口里得知。
素娘回到席上却没看见自家姑娘,一打听才晓得是被司徒家的侍女给带走了,下人们本就嘴碎,传到素娘耳朵里成了司徒嫣要寻谢鸢麻烦。
她心里猛地一咯噔,倒不是怕谢鸢被人欺负了去,而是怕谢鸢没忍住还手,毕竟自家姑娘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人比较危险。
“素娘你在此做什么?”顾怀瑾手上拿着一封信站在她身后,目光扫了宴场一圈又道,“谢鸢去哪了?”
后来素娘引着顾怀瑾晃了一圈,终于在角落里瞧见谢鸢和司徒嫣黏在一块儿。谢鸢掰着手里的酥饼喂池里的小鱼,两个小姑娘毛茸茸的脑袋紧挨着对着一池锦鲤嘀咕。
少年的身影倒映在水面上,谢鸢仰头见顾怀瑾双手抱臂,淡声唤自己:“谢鸢。”
*
转眼到了散宴的时间,眼见夜色渐深,谢鸢拜别了老夫人后被顾怀瑾塞了满怀的食盒,悄悄打开一条缝,入眼都是自己爱吃的小食,眼睛瞬间亮了。
谢鸢嘿然一笑:“顾大人,这是给我的吗?”
顾怀瑾不语作势就要收回,谢鸢抱着食盒灵敏地躲过,眉眼弯弯道了谢。
老夫人不赶夜路,顾怀瑾则借口送谢鸢回家命素娘安排了两辆马车,二人一同送走了老夫人方上车。
帘子一掀,顾怀瑾的马车里满满当当都是人,还有几个避之不及的人,谢鸢卷帘的手一颤,匆匆道了句失礼,忙将帘子放下。
她讪讪道:“顾怀瑾我们好像上错车。”
一定是我卷帘的姿势不对,我好像看见需要躲着点那几位鬼见愁了。
顾怀瑾清咳一声,眼中浮现了几分笑意道:“没上错。”
正说着,车窗被骨节分明的手推开,杨涧趴在窗口打趣道:“两位让我们好等,怎还不上来?”
随后马车慢慢悠悠地行在街市间,夜间行人不多,一路顺畅,风携着夜市里小贩吆喝声伴着食物的飘香涌入马车里,带来了独属于市井的温馨。
顾怀瑾道:“所以祖母并不知道这件事,望诸位暂时为瑾保守这个秘密。”
杨涧颔首笑,忍不住压低了声音道:“谢姑娘这般多能,日后若是用得上可否借兄长……”
顾怀瑾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恕不外借。”
苏绣团扇的扇柄在青葱细指间转了一圈,步清莹玉指轻轻戳了戳杨涧酒窝,笑眯眯道:“正事要紧,你莫逗他。”
步清莹一双狐狸眼勾得人心颤,团扇轻轻托起谢鸢下颚,她道:“鸢使,可还记得奴家?我们交过手的。”
回应她的自然是南釉玉迷茫的眼神,顾怀瑾皱眉侧身将谢鸢拉到身后。
还没等他开口,步清莹先弯了眸道:“顾少卿这是做什么,可是要包庇朝廷钦犯?这丫头先前招了不少麻烦。”
顾怀瑾脸色一僵,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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