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宁城是天子所在的京城,一块砖抛出去都能砸死一个得罪不起的贵人。
出去走路都恨不能多长一双眼睛,内心祈祷千万不要得罪到哪个贵人给自己平白招来祸端。
当年刚入京城的宣彧亦是如此。
毫无世家根基以科举入仕,作为朝中最末流的小官一直战战兢兢,生怕得罪了谁断了自己来之不易的仕途。
是以当他发现有条路可以让自己的仕途之路畅通无阻一步登天,那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就会被犹如溺水之人的宣彧牢牢抓住。
宣彧虽是个小官但眼光毒辣,他站在局外一眼便看出当时的太子越朗不是其弟显王的对手,是以当时还是个不起眼小官的宣彧在叛军兵临城下的时候毫不犹豫跟随先帝平叛军,守皇城。
原本是下一个皇帝的太子越朗在叛乱中被叛军所杀,太子妃追随太子而去,只留下彼时年幼成不了气候的越沛。
圣上驾崩,太子为叛军所杀。
国不可一日无君,那便只能兄终弟及。于是显王越晔不得已挑起大晏这个担子。
一场持续数个月的混战,京中百官被叛军杀了个七七八八,待平息叛军后先帝登基朝中一时竟无人可用。
一路追随先帝效忠先帝的宣彧在那场混战中毫不藏私展露自己过人的才华,新朝建立,他深得越晔器重。
更为重要的是,宣彧当时已然娶了还是江南世家之一的沈家的女儿,沈清。
朝堂动荡不安,多一方势力支持对越晔坐稳皇位来说百利而无一害。而且宣彧身后除了一个沈家并无任何势力,对他来说是个重新掌控朝堂非常好用的一把刀。
利益层层缠绕之下,越晔登上皇位后便给了宣彧一个二品官当。这对宣彧来说是一个莫大无比的荣耀,要知道仅凭宣彧自己恐怕等到自己致仕也爬不上这个位置。
直到越晔去了一趟宣府,见到了沈清。
臣妻不可夺。
可没说不能享用啊。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宣家是越晔的臣子,他的妻子更是越晔的臣子。
京中是权贵云集之地,这些权贵不缺银子、不缺权力,能在京城横着走的他们终日穷极无聊,就缺乐子。
□□、娈童、□□之癖……
是以,越晔享受的心安理得。
宣彧空有一个二品大员的空号实则手中没有实权,权力被那些真正的世家权贵把控着,他的身后也没有可以为他支撑的家族。
献上一个女人为自己换来真正的权势地位,宣彧几经犹豫几经盘算,这是一桩再划算不过的交易。
宣彧以远在金陵的沈家为要挟,沈清逼不得已只能从之。
后来的沈槐也是如此……
直到年幼的宣忆谙无意中撞破这些事,直到沈槐发现自己怀了孩子。
那盘点心是沈槐为自己准备的,她知道自己保不住自己,可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姐姐的女儿。
腹中的孽障留不得,但要让他死得有价值。
沈槐让宣忆谙去小厨房帮自己取些点心来,不知情的宣忆谙便将那盘下有剧毒的点心亲手递给了沈槐。
松软的糕点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围在沈槐身边的侍女惊慌失措,忙不迭地唤着府医。等宣彧震怒从宫里匆匆赶来,已为时晚矣。
沈槐腹中的孩子终究是保不住了,宣彧看了眼那个没了生气的婴孩,是个男胎。
宣彧顿时觉得自己的腿脚软了几分,身形晃了两晃。他闭上眼睛心中盘算怎么能将此事揭过不至给自己带来祸端。
“宣彧说我会给宣家带来灾祸,请了家法想要给我活活打死。”
宣彧下了死手,一棍一棍是真的冲着要宣忆谙的命去的,沈槐尚在昏迷中没人能替宣忆谙求情。于是几棍下去就将还是个孩子的宣忆谙打得口吐鲜血不省人事。
“高门显贵的丑闻总是传得很快,那时我尚年幼,不知为何相府的夫人落胎一事竟能将圣上惊动了,他亲自赶来命宣彧饶我一命。”
宣忆谙回忆起多年前的那天下午,残阳如血,相府好像第一次那样热闹,每个人都恭恭敬敬,乔娘告诉她圣上来了。
宣忆谙经常从宣彧口中听见这两个字,只是记忆中回回一提母亲和姨母脸色总是煞白煞白的。
那个时候她还年幼,很多事都不明白,长大后终于明白为什么沈清和沈槐听到那个人的名字就如见了豺狼虎豹一般。
因为那个人比豺狼虎豹还要令人恐惧、害怕。
宣忆谙看着手上的扳指,声音无力且冰冷:“我那时不知,高坐皇宫中的圣上怎么就那样巧在我快要被打死的时候赶来了相府,现在想想,原来是这样。”
宣忆谙在晚园的几年每每回忆这些事心中怒火恨不能将荒园烧为灰烬,她设想过这些往事从她嘴里对另一个人说出的时候她会是什么反应?
是震怒?是歇斯底里?是疯狂?
但都不是,她以一种自己从不曾设想过的冷静、平静对着越沛将这段难以启齿的肮脏往事说了出来。
冷静的好像是在说一桩与自己无关的绯闻轶事。
“王爷,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来相府吗?”宣忆谙嘴唇苍白干涩,转头看着越沛轻声问道。
越沛不语。
宣忆谙倒是没指望他回答,自顾自说道:“因为我姨母腹中的孩子是圣上的血脉啊。”
越沛偏头看着宣忆谙正陷在自己的回忆中,这一切都与文观言在狱中与自己说的全都对上了。
宣忆谙一字一句说着这些肮脏不堪的往事时,宣忆谙没有愤恨,没有怨怒,只有平静。
越沛抬起手想要在宣忆谙单薄的背上轻轻拍着,但对视上宣忆谙平静、晦暗的眼睛,他的手不自觉僵在了半空。
他看见宣忆谙对自己说:“王爷,还是要多谢你愿意娶我这个声名狼藉的恶女,让我得以借助你的权势一展自己的计划……”
宣忆谙说着停顿片刻,越沛静静等着她的后话。
“所以……”宣忆谙顿了顿继续道:“王爷欲成大事我帮不了你还会拖你的后腿。你与我和离,他日我做出什么都不会连累你。”
这是宣忆谙这几日深思熟虑后不拖累越沛最好的办法。
因为她打定了注意,没人能拦着她越沛也不例外。
“不行!”越沛眉头紧锁,已经预料到她要说什么但是真的从她的口中听见这些的时候自己想也不想直接拒绝,“你要复仇我会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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