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啦!”
裴砚州愣神之际,耳边传来洛明棠的声音。
她刚从睡梦中醒来声音还带着些迷茫,她揉了揉眼睛,见裴砚州脸色恢复些血色,懒洋洋站起身将半落的帏帐掀开挂好。
“你不记得昨夜发生什么了吧?”她轻声询问,瞧裴砚州一脸茫然又向他解释,“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听欢喜说我昨天喝醉了还是你把我送回来的呢。”
她挠了挠头,昨天的她一定非常失态,她酒品一向不好,醒来后悄悄撇了一眼裴砚州发现他没什么反应后才继续说,“欢喜说昨天你才把我放下就脚步虚浮一下子就晕倒过去,把欢喜他们吓个半死,他们又不好直接喊太医过来只能先把你拖到旁边的偏殿。”
没了帏帐的阻拦阳光倾倒而入,将整个床都涵盖到,显得里面亮堂堂的看的人心情愉悦。
洛明棠满意的看着,感叹道,“嗯…这样才对嘛。你身子太差了,就该多晒点太阳。”
裴砚州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
他?
身子差?
昨天上下其手夸他身材好的人是谁?
见裴砚州嘴唇有些干裂她便跑去桌上给裴砚州倒了杯水回来。
裴砚州瞧着洛明棠为他忙来忙去的身影,心绪不明。
似有一道阳光强硬的凿进冷的发硬的心,硬生生传递热源。
“快喝杯水润润喉吧。”洛明棠将水递给裴砚州。
“我………”一开口裴砚州就发现自己的嗓子沙哑无比,一说话嗓子就扯着痛。
“哎呀这时候就别说话了,好好休息吧。”见裴砚州生病也不消停,洛明棠一手握着杯子一手将他扶起靠在旁边。
“你昨天高烧了一天自己都不知道呀。”洛明棠语气嗔怪,“这么大个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得幸亏你晕倒不久后我还醒了一趟,不然这满宫还有谁能给你喊来太医。”
洛明棠昨日睡到一半迷迷糊糊醒来就看见一脸焦急的欢喜,问过才知道裴砚州发高烧在偏殿睡着。
他们没有权利为他喊来太医,总不可能胡编乱造说洛明棠半夜高烧将太医诓来。
欢喜心想若是真这么说了,明日起来必然会闹的满宫风雨,引得各方瞩目。
最后还是迎喜拿了主意,说将裴砚州带去偏殿,用巾帕先给他降温,其余的等洛明棠醒来再说。
但愿他命大能撑到洛明棠醒来。
“太医说你是怒极攻心、常年忧思过度加上衣着单薄寒气入体导致的,哦还有你手臂上的伤,红肿发烫那么久也不说,再晚些严重了可保不住胳膊。”洛明棠夸张的向裴砚州讲述太医的诊断,其中有一些还被她夸大几分。
原因就是太医的话太多太长,她记不住只能挑些重点告诉裴砚州,顺便再加些自己的理解,得说夸张点,让他知道以后得多重视自己的身体。
“多谢。”
裴砚州手里捧着杯子,神情恹恹,掌心传来的暖意让他有些不敢抬头看洛明棠。
这真心太过炙热他有些不知该怎样偿还。
“是烧还没有退吗?”
洛明棠见裴砚州没什么精神,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又回来摸了摸自己,发现感受不出来。
“你先别动。”她严肃的说。
裴砚州还以为洛明棠生气了,他刚抬起头就看见洛明棠朝他凑近。
心脏瞬间狂跳,他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只能僵硬的保持不动。
见有些伸展不开洛明棠干脆跪在床上,扶着裴砚州的头认真的说,“你先别动。”
此刻两人的姿势十分暧昧,可洛明棠眼神还是干净明亮,瞧不出一点迤逦情色。
她凑近轻轻将她的额头贴着裴砚州,细细感受到他体温正常后便松开了手,像无事发生过一样回到了原地。
“好了,不烧了。”她语调轻松。
完全没看见裴砚州握着杯子的手指骨发白。
裴砚州石化在原地,那一瞬的短暂停留如同欲望本身,一点一点勾起他心里最深处的渴望。
他也想要抓到那抹阳光。
他也真的伸出了手,拉住洛明棠的衣裳,在她不解的目光下轻声问到,“你想要什么?”
现在的裴砚州身无分文甚至可以算穷困潦倒,任何有权势的人都可以把他当作一只蚂蚁随手碾死。
即便无关情爱,他真心想问问洛明棠。
“我能给你什么?”
见洛明棠没回应他又认真的问了一遍。
洛明棠见他一本正经那样忍不住笑出声,她摇摇头,说道,“裴砚州,我做这些不是让你回报我。而且你不是还救过我的命嘛,救命之恩还不足以为你找个太医吗?”
裴砚州还想接着问就瞧见洛明棠忽然拍了拍脑门急忙朝外边走去,边走还边说给他听。
“你瞧瞧,我都快忘记你的药了。”
她跑到外边,殿外的欢喜支了个小炉温着裴砚州的药,见洛明棠出来问道,“他醒了?”
“嗯。”洛明棠点头打算盛碗药出来给裴砚州,伸手去拿勺子时被欢喜拦下来。
“您怎么能做这种事呢?还是我来吧。”
欢喜站身掀开盖子,她火炭放的少所以温度刚好,刚拿起一旁的空碗就听见洛明棠说。
“多给他盛些,最好满上一碗,这样病就会好的快。”
欢喜:…………
殿下人家是病人,不是牛,不需要牛饮。
…………………………
裴砚州瞧着面前一大海碗的药,不确定的问,“这个是给我的吗?”
“对啊。”洛明棠端着药凑到他嘴边,语气肯定,“太医都说了你身子虚该多补补。”
太医院里在整理药材的刘太医不明缘由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他揉了揉发痒的鼻尖心想不知道是谁在念叨着他。
胡编乱造的洛明棠耐心的等待裴砚州的反应。
裴砚州皱着眉,清苦的药味萦绕在鼻尖上,他犹豫挣扎片刻终于还是在洛明棠殷切的目光下败下阵来。
“我自己喝吧。”
他认命的伸手却被洛明棠躲过去,她抬着碗要准备喂他,“不行,太医说你的手得少动多修养。”
裴砚州也犟,说不给他自己喝他宁愿不喝,气的洛明棠骂他不识好歹。
“给你给你。”洛明棠将药递给面前的犟种,语气无奈。
见裴砚州面不改色的喝完一大碗药汁,淡定的犹如在饮白水,洛明棠心生佩服,她平日喝碗药都磨叽半天,太苦不喝苦了不想喝微苦也讨厌。
所以迎喜总说她矫情,打不得骂不得说不得,又怕苦怕疼怕累,娇生惯养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洛明棠每每这时都会装听不见。
她内心腹诽。
这不是很正常吗?她有那么好的出生为什么要受苦受累,人的一生不过须臾,与其没苦硬吃不如及时行乐。
她趴在床边静静看着裴砚州。
青年温润如玉,细看能瞧见眼底的青黑,明明瞧着没比她大多少,却多了很多沧桑。
“裴砚州,你累不累呀。”
洛明棠问到。
裴砚州抬碗的手微微一顿,他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洛明棠:“为什么要回去?这里不好吗?”
她递给裴砚州一颗蜜饯,“吃点甜的压压苦味。”
洛明棠的手一看就是金尊玉贵、不沾凡尘的,指尖白皙透亮,指甲上还弄了当今洛宁贵女圈内最时兴的淡粉色,显得她的手格外娇嫩。
裴砚州垂眸瞧了瞧自己的手,满是与他的年纪不符的厚茧,摸上去粗粝的很。
生怕自己去接那颗蜜饯会让洛明棠的手不舒服。
于是他说。
“我不爱吃甜的。”
“那喝杯茶吧。”洛明棠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收回手将蜜饯扔到自己嘴里,酸甜的味道在嘴里弥漫开来,心想这人不懂得品尝,真是可惜,“我替你尝过了,是酸甜的。”
然后倒了杯茶递给他,“这是丹阳今年的新茶,味道清香入口后回味甘甜,正好压压药里苦味。”
裴砚州有些狼狈,他感觉自己的挣扎在洛明棠这里完全是无用功,他还是接过了那杯茶。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紧紧捏住茶杯,不敢看洛明棠的眼睛,“我没权没势,给不了你想要的回报,唯有一副皮囊堪堪入眼。”
仿佛找到了一切源头的方向,他确信洛明棠对自己一定是有所图谋,他迅速果断的给这些善意下了定义。
他抬起头一字一顿的说,“可我不愿,你若真的是看上这幅皮囊。”他掏出怀里的刀比在脸上,“那便毁了它,我不需要你再帮我什么。”
说罢下一秒就直接朝脸上划去,没有一丝犹豫。
“诶你这人。”
洛明棠没想到这个人怎么这么古板,她没想那么多伸手便去夺,在裴砚州划上一点的时候一把抢下。
锋利的刀尖划破指尖痛的她喊了一声。
在殿外抱剑等待的少年听见动静不对立马进来就瞧见这一幕。
那双平静的眼睛里有了些许波动。
他走过去将洛明棠拉到身边,拿起她的手仔细观察发现指尖划了一道口,葱白似的指尖血流泊泊。
“阿仞,你别拦我。我非要把这倔驴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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