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与仙道不同,仙道有三门四宗,魔道却以魔尊为尊,难以成派立宗,各种功法数不胜数,常被人诟病歪门邪道也并非空穴来风。
因而见到能助长功力的鸩夜蛊时,在场的魔修只有兴奋。
鲛纱重影,挡不住蠢蠢欲动的呼吸起伏,一双暗处的眼眸注视着他们。
托盘上摆放着一只只蠕动着的蛊虫,长不过食指,每只都有十条褐色结环。
比起它的外貌,宣桑更在乎的是它们散发出来的浓郁的魔气。
“只要种下蛊虫,修为立刻成倍增长。”随着这道沉哑的声音出现的是一只属于成年男性的手,臂上青筋如黑色藤蔓蜿蜒而上,没入纱帘之后。
“魔尊,我能摸摸吗?”话虽如此,说话人的眼中已先一步射出精光。
“自然。”鲛纱轻动,先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缕白发,接着是莫烬渊深黑的双眸,他走到说话人身前,伸出手点上他的额心。
鸠夜蛊瞬间顺着他的太阳穴进入他的体内,一股极为强悍的魔气瞬间席卷全身,他单膝跪地,忍不住微微战栗。
眼见着男人的修为肉眼可见的提升,想到那些被魔使定罪扔去无望海的人,宣桑心底庆幸,就差一点他也要和这样的机缘错过了,然而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的下一刻,跪在地上的男人面色在一瞬间扭曲起来。
男人的一半身体充沛着明显的魔气,而另外半边的身体像被抽干了所有水分,立刻显现出皲裂。
两厢对比下,整个人的状态尤为可怖,脖颈处更有一个圆滚滚的突起,似乎下一刻就要涨破出来,宣桑猛地反应过来,这是刚刚进入他体内的鸠夜蛊!
反之魔尊的满头华发不再白的突出。
此情此景,剩下的几个魔修自是明白了过来,他们惊恐的要逃离,但下一刻齐齐被钉住了动作。
男人干瘪的尸体就在一旁,鸠夜蛊钻入身体的触感让他们毛骨悚然,但宣桑惊恐的发现自己竟然连惨叫都发不出来了。
魔尊以绝对的实力碾压他们,锋利的眉眼侧转而来,看他的视线和看一只蝼蚁没有分别。
一股巨大的恐慌油然而生,一片死寂中,“啪嗒”一声清脆的破裂声钻进室内,像是什么瓷器被打碎的声音。
鲛纱被风吹开一个口子,魔尊将视线移向外面,声音不徐不疾,但一向耳目惊人的宣桑竟然没有听清他所说的话,他倒了过去,意识彻底消散。
*
疏影横斜,肃清冷白,月光照进窗棂,透入床幔。
高床软枕之间,如瀑青丝墨色般铺开,床中人的脸却如白纸般白的过分。
朝闻辞眉头紧皱,胸口的伤口再次发作,他睁开眼睛,盯着头顶陌生的床幔,过了一会,才慢慢的起身。
他试图运转周身经脉,但一股腥甜气息立即从喉间升起,一抹血色溅上白色床幔,宛如地狱裂谷间开除的血梅。
他的金丹碎了,经脉俱断,修为溃散,朝闻辞不得不认识到一个残酷的现实,此时的他甚至比不上一个寻常凡人。
他闭上眼冥诵心经,唇齿间的血气却久久无法咽下。
那些刀光剑影血腥满天的画面不断在眼前跳跃,溅到眼皮上的血甚至温热的犹如发生在昨天,剑锋插进心脏时的痛意不断泛起,在这时演变成断续难以言明的抽痛。
他明明闭着眼,但那深重的难以推动的铜门,冷鸷的月霜,衣诀纷飞时深暗的颜色,充满着血腥气和道路,暴戾、愤懑、冲突,这一切的一切都带着驱散不去的扭曲诡谲,这就是魔气。
他就置身在这样一个充满着魔气的地方。
每呼吸一次,都像有刀片刮过他的肺腑,要把他片成盘中餐,永远的被拉入这个黑暗的沼泽,朝闻辞的呼吸都变得细弱起来。
突然,“吱呀”一声,是门开的声音,紧接着“噔噔噔”,由远及近的传来。
朝闻辞慢慢睁开眼睛,一张逆着光的脸庞俏生生的出现,唇角和眼角都是圆润的,眼中溢着光亮,一错不错的看着他。
“原来你会笑啊。”
稚气的声音将朝闻辞拉回现实,他终于看清眼前的人,彭霁晓的头发用发带扎起,说话时晃着脑袋,但若细看,眉眼更为锋利。
“别看啦,苏评没来。”彭霁晓笑嘻嘻的绕着他打了个圈。
朝闻辞撇过头去,“你又来做什么,不怕我再掐你一次?”
彭霁晓头一缩,不自觉摸了摸脖子,但心底对修魔道热衷压过了所有,他脑筋一转,重重咳了一声,“你也知道你差点掐死我啊,我今天是来找你要补偿的!”
朝闻辞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补偿?你找我要什么补偿?”
朝闻辞的唇角勾出一个微妙的弧度,但彭霁晓依然把这当做今日他的第二个笑,他一时忘了说话,心中嘀咕两声,这人确实长得不错,难怪苏评要把他藏在这儿,彭霁晓又想起他掐自己的时候,那张突然放大的脸,长睫含霜……
朝闻辞以为自己说完,依朝这顽童的性子必要大怒拂袖而去,谁料一个圆滚滚的脑袋突然凑近,四目相对,朝闻辞在他眼中看见自己清晰的倒影。
“你做什么?”朝闻辞先生了气,一把将他推开。
彭霁晓并不恼,“我得认真看看我的师父长什么样嘛。”
朝闻辞皱眉,“胡说什么,谁是你的师父。”
“苏评说了,让你当我的师父,教我识字。”彭霁晓从怀中取出那株云痕草,“呐,这是她让我带给你的,对你的伤势有帮助。”
彭霁晓把云痕草放在桌上,满眼期待的看向朝闻辞,“我们今天就开始学吧。”
朝闻辞却是奇怪的看他一眼,“你不识字?”这小童看起来不该是连一个字都不认识的年纪。
彭霁晓听出些拒绝的意思,连忙道:“我学得很快的。”
云痕草有华肤生肌的奇效,本身就带有着上等灵药特有的淡淡香气,慢慢在室内弥散开来。
朝闻辞推开门,但涌进来的依旧是魔气,他倚靠在门框上,不知道看向哪儿。
“你说句话啊,苏评可是救了你,你教我识字又不难。”彭霁晓的声音带着理直气壮。
他朝闻砚的背影走近了两步,忽而听见男人的声音传来,“可以。”
朝闻辞转过身来,“不过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看我这里,什么都没有。”
彭霁晓环视了一圈这间屋子,的确没有文墨,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找戚嘉解决,但一道如山涧澧泠的声音响起,“我们可以现在去集市买,这儿应该有集市吧。”
彭霁晓一顿,随后眼睛一亮。
“有的有的,我们这就去。”彭霁晓迫不及待的打断了朝闻辞的话。
他扯过朝闻辞的手,把他朝外拉去,“走走走,我都忘了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们幽都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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