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寂声没有理会他们的抱怨，默不作声。他这副沉默的态度放在其他人眼里就成了漠然，本来也只是抱怨几句，见他这样火蹭地烧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啊？”一只手伸过去，狠狠推他一下，人还坐在地上，气势却极为嚣张。
沈寂声没防备，退后几步，拧起眉看向他。
“看什么，不爽就打一架啊。”少年挑衅地扬起下巴。
有他打头阵，公然挑起事端，周围弟子靠拢过来，他们也看不惯沈寂声这矮个子的态度，教训教训也好。
气氛瞬间紧张起来，然而这幅情况落在离他们有点距离的弟子眼里，只以为他们聚在一起正在商量什么事。
“哎哎哎，有话好好说啊。”周素推开他们，充当和事佬，“怎么一言不合就要打架，大家都是朋友，我们好好相处不好吗，往后还有三年，现在结仇结怨对你们也没什么好处啊。”
她的笑脸没得到应有的反馈，少年不爽地啧一声，坐在地上仰着头看她，眼里盛满了恶意，“丑八怪，这儿有你说话的分吗？”
周素笑容僵在脸上，不可置信地问他：“你说什么？”
“丑八怪。”少年一脸无所谓，一张脸又窄又尖，配上那得瑟的表情，看得人牙痒痒，“脸上那么大一条疤，我要是你都不敢见人。”
“啊啊啊啊！我要打死你！”激得周素大叫一声，冲过去薅住他的头发，和他扭打起来，嘴里还在输出，“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人叫过我丑八怪，你这个混蛋！”
“啊啊啊——”少年吃痛地被她压在地上，头皮一阵刺痛，他七手八脚推着骑在身上的周素，“我的头发！丑八怪你放开！”
没有人上去帮忙，看戏看的不亦乐乎。
这个架打得太过突然，已经有人往这边看了，不能让他们这么闹下去，沈寂声上前试图分开他们，“你们别打了，宗门禁止——”
“啪！”他的手被打掉，周素扭过头，“你不要管，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
说罢继续投入战斗，“道歉，不然我就把你的头发一根根薅下来，让你变成一个秃子！”
“你休想！”
“我让你嘴硬！”
“丑八怪！”
“死秃子！”
动静越来越大，突然一道严肃的声音插进来：“怎么回事？”
二师兄不知何时站到他们边上，手里还拿着戒鞭，半柱香前那戒鞭落在师兄师姐身上那清脆的噼啪声仿佛还在耳畔回响。
面对他严厉的质询，几乎所有外门弟子都被吓到了，没有人敢开口，周素也松开了抓着的头发，“他、他骂我丑八怪。”
迎头就是一顿呵斥，“昨天发的宗门手册上明令规定宗门禁止私自斗殴，全都看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周素被他一训，眼里浮起一阵水花，她赶紧眨眨眼睛，小声说：“没看。”
二师兄转向地上的人，“你呢？也没看是吗？”
“……没看。”
“你们呢，也没看？”他问其他人。
有几个含含糊糊说看了，其他的紧闭着嘴，心虚不已。
二师兄板着脸，“看了是吧，宗门第三条条规是什么？”
鸦雀无声，刚点头说看过的人这下恨不得钻进地里去，二师兄的眼神太有压迫力了，他们承受不住啊。
空气一片寂静，压抑得人透不过气来，忽然有人开口，“不得无故辱骂他人。”
所有人目光看过去，沈寂声顶着他们的注视，又重复了一遍，“宗门第三天条规是不得无故辱骂他人。”
二师兄一听，这才有了点好脸色，“说得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沈寂声。”
二师兄欣慰地看他一眼，对其他人道：“你们几个，向他学习，这么小都比你们都稳重，不觉得害臊吗？”
“你呢，叫什么名字？”他又问，刚暖和的脸色跟天气一样，阴晴不定，冷着问话。
“杨奉。”杨奉从地上起来，丧着脸。
他以为会挨一顿打，没成想二师兄只是说他一顿。
“条规你也听到了，不得辱骂他人，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记住了吗？”
杨奉眼睛一亮，嬉皮笑脸，“知道了！”
“那就去加跑五圈，小惩大诫。”没想到二师兄铁血无双，怎么可能让他这么轻松混过去。
“……哦，知道了。”他认命跑起来。
随后二师兄又训其他人几句，无非让他们回去好好把条规看一遍，避免再犯今日的错误。
二师兄离开后，他们可算解放了，一哄而散，沈寂声对周素道了声谢。
“谢什么，都是同门。”她不以为意。
许愿的校服破了口子，才缝补回来，见周素在和那个昨天很晚才回来的少年聊天，奇怪地走过去，留意到周素的校服下摆脏了一块，衣服也皱了几处，像是经历了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她问。
周素把她拉过来，“没什么事，多亏了沈寂声，不然我差点就要抄写条规了。”她心有余悸地吐了吐舌头。
她简单提了句和别人打架，然后就略过说其他事了，“沈寂声，你昨晚那么晚回来，还有时间看条规，我简直太佩服你了，我累得沾床就睡……”
“你和许愿两个好学份子。”她说，“她昨晚看到半夜，这种东西我都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又臭又长。”
许愿没说话，看着沈寂声，个子还没她高，年龄似乎也很小，性子却很沉稳：“你是想进内门吗？”
周素惊讶地叫了一声，她虽没看条规，但对天域宗的某些事还是了解的，“我不是想打击你啊，你不知道吗，从来没有人——”
沈寂声打断她，“我知道，但我相信事在人为，只要努力没什么办不成的。”
他只是差点运气，如果没有发生意外，他是可以通过第三关成为内门弟子的。
“……”周素：“那你加油，我看好你。”
她挽着许愿回院子，谈及杨奉仍旧气愤不已，“他骂我丑八怪，我最讨厌别人这么骂我了。”
许愿拍拍她的手，安她的心，“你跟他生什么气，你长得那么好看，有眼睛的人都看的出来。”
“可是我额头有道疤欸，我平时都拿头发挡着的，你好好看看，真的不丑吗？”
她把脸凑到面前，许愿哭笑不得，理了理她的头发，“我知道啊，可是还是很好看啊，一点小瑕疵而已。你这疤是小时候摔的吗？”
周素努了努嘴，“是啊，太调皮了小时候，爬树不小心掉下到地上，倒霉死了。”
时间飞逝，一晃眼他们进天域宗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了，短短一个月的修行，有的人已经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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