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的池远檀闻言停下掏逗猫棒的动作,抬头呆呆看着她。
一缕黑发耷拉在他的额头,挡住他的眼神,左溪月只能从他微张的唇里读出呆滞。
她一步步后退,看那只粉色的唇微微蠕动——
“小心。”
后背撞上硬挺的胸膛,耳边传来黎默的提醒声,左溪月下意识回头,却只能看见他的下巴。
“不好意思。”她从黎默胸前退开,稳稳站定。
黎默掸了掸被撞皱的衣服,没说话。
左溪月回头看向地下室,池远檀的身影已经不在原地了。
他刚刚说什么了?
大概又是“坏”之类的吧。
左溪月摇摇头,叹气,再摇头。
上来了才后知后觉,她光顾着教训池远檀,根本没想起来用追悼会的事情刺激他。
“你觉得他脑子正常吗?”左溪月问黎默这个旁观者。
黎默皱了皱眉:“谁觉得他脑子正常才是脑子不正常。”
好吧。
左溪月闭上嘴,老老实实坐在一楼大厅。
她在等雷娜。
这是管家的要求,他坚持要先让雷娜先给左溪月做个简单的检查,确定她的身体没有异常才能去追悼会。
左溪月枕着沙发靠背,有些无聊地想,管家有时候不像在完成工作,反而像在照顾自家晚辈。
就像她照顾左展星一样。
嘶……
左溪月的父母都早亡,说起来,左溪月也算是管家一手带大的。
头顶的水晶灯纤尘不染,默默折射着日光,左溪月盯着上面的光点,忽然回忆起现实世界的往事。
她和左展星很早就没了母亲,父亲又是个无业酒鬼,母亲死后没几年,他就醉酒落水,一命呜呼了。
那时候她们姐妹俩年纪还小,父亲又没留下什么遗产,于是一位单身无房的远亲“不得不”住进她家,承担起了抚养她们两个的责任。
本来一切都好,直到父亲不算多的赔偿款送到了她们家。
素日以亲人之称的远亲,好像真的把自己当成了这个家的主人,对赔偿款寸步不让,看向她们姐妹俩的目光里满是防备。
年幼的左展星看不懂,红着眼睛问她,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擦干净左展星的眼泪,左溪月冷静回答:
“鸠占鹊巢,这叫鸠占鹊巢。”
……
鸠占鹊巢。
左溪月盯着奢华的水晶灯,脑中浮现管家那张带着些许风霜的脸。
“怎么了?傻了?”
鞋底踢踏的声音由远及近,雷娜一嗓子唤回了左溪月的思绪。
她眨眨眼,看向头发乱成鸡窝的雷娜,语气平静:“你说,这个庄园,谁才是住的最久的人?”
雷娜打个哈欠,一屁股坐下:“那还用说,管家呗,他最老。”
“比我还久。”左溪月指尖轻轻戳下唇,若有所思。
雷娜左右看了眼,倾身向前:“废话。不过既然你失忆了,我可以勉为其难提醒你一句。”
左溪月好奇心起来了,把耳朵凑上前:“什么?”
“别惹管家。”
雷娜收敛了平时的吊儿郎当,神色认真:“你认为你父母双亡,这些年凭什么能守住左家的财产,稳坐继承人之位?”
“更何况,现在的庄园里,可不止你一位姓左。”
雷娜扶了扶眼镜,重新瘫回去:“言尽于此喽。”
其实不必她提醒,左溪月自己就意识到了这点。
所谓怀璧其罪,她能衣食无忧活到现在,恐怕全是管家的功劳。
不过——
她注视着雷娜,冷静开口:“为什么提醒我这些?你是管家的……”
“打住!”
雷娜竖起一根手指:“我与世无争。”
左溪月其实信了她几分,雷娜这种懒散性子直,又有些清高的人,大概很难愿意给人当棋子。
“那,”左溪月状似无意,“管家有没有关心我的身体情况?”
雷娜看她一眼,一脸“我都懂”的表情:“放心吧,你的……”
她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在报告上一切正常。”
左溪月将信将疑。
既然雷娜不会泄密,那管家的试探,又是从何而来?
至于医院那边,她也早就私下提点过,只要医生还想保住饭碗,就大概率不会到处乱说。
别告诉她,仅凭短短一天的相处,他就看出了自己的不同。
那可真是……
令人害怕。
等雷娜象征性为她检查完身体,左溪月拉住脚底抹油的雷娜,指了指地下室入口:“下面还有一个,顺便看看吧。”
“他?”
雷娜苦着脸:“我不跟傻子玩,况且他是心病,我治不了。”
“告辞告辞了哈,”她抽回手,“你头上的淤青还是得涂药,药等会儿让人给你送来。”
说完,她就踩着洞洞鞋啪嗒啪嗒离开了,像是身后有鬼追。
池远檀,有这么可怕吗?
左溪月摇了摇头,没再多想,她要回房间为下午的追悼会收拾一下。
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低调些的衣服,太华贵的着装,不适合下午的场合。
尽管这里只是她不常住的偏楼,左溪月的衣帽间依然像个大迷宫,每件衣服都按色系一丝不苟地挂着,几件夸张礼裙被套在以她身材为基础的人台上。
掠过这些衣服,左溪月钻进角落的黑色系,挑出一条造型简单的黑色长裙。
她查了一下,这条裙子是今年的款,不算过时。
裙子的拉链在背后,对左溪月来说不算困难,但不知道是不是太久不穿,拉链十分滞涩,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拉上一半。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左溪月抽空抬头:“谁?”
“是我,岁樟。”
岁樟的声音隔着门板有些模糊不清,左溪月不知道他是来做什么的,但她现在的样子,不适合放他进来。
“嘶……”
即使已经把头发全部撩到胸前,不过分神几秒,她的一截头发还是卡进了拉链,扯得她头皮一痛。
左溪月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走到镜子前,背对着镜子看了一眼。
还好,她只有肩颈和一小片背部暴露在外。
“进来吧。”她对门外喊。
岁樟闻声拉开半扇门,单手捧着一只小托盘,托盘里是一盒小小的药膏。
“雷医生让我来给您涂药。”他低着头,用双手捧托盘。
左溪月现在顾不上涂药,她指指茶几:“药先放下,过来帮我一个忙。”
岁樟听话放下药膏,隔着半个客厅与左溪月对视:“您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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