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芷将最后一袋玉米倒入粮仓时,麻袋摩擦的沙沙声混着远处的鞭炮响。
粮仓里的土豆和玉米堆成小山,金黄的块茎与颗粒在火把下泛着暖光,比帐内的烛火更让人安心。
她拍了拍衣襟上的灰,忽然想起温姝总笑她“抱粮食比抱猫还亲”,指尖不由得摸向袖口——那里还沾着粒今早剥玉米时掉下的碎屑。
回到帐篷里,外头突然传来竹筒炸裂的脆响。
她起身掀开毡帘,冷风卷着雪粒扑在脸上,却见刘勇抱着捆红布站在帐外,铠甲缝里漏出的烛光将他的影子投在雪地上,像株被风吹歪的松树。
“小姐,今日是新年。”
他的声音被风雪揉得沙哑。
姜清芷望着营地里稀稀落落的火光,想起刚去漠沙城,温姝还是个需要自己帮助的人,现在也能独当一面了。
如今她攥着信纸的手冻得发僵,纸上的字迹被水汽晕开,像团化不开的云。
姜清芷抬手拂去睫毛上的雪粒,指尖在帐篷上轻轻叩了叩:
“过年总得吃些热乎的。”
姜清芷掀开粮仓木门时,刘勇的靴底在积雪上碾出细碎的响。
当看到堆至梁顶的土豆与玉米时,这个惯来沉稳的汉子竟下意识攥紧了腰间佩刀——青石板上的粮袋码得齐整如城墙,金黄的玉米穗还带着新鲜的秸秆香,比他前日探路时所见的空仓截然不同。
“小姐......”
他喉头滚动,目光扫过她被寒风吹红的眼角,
“您何时......”
“来边境的路上便传了信。”
姜清芷指尖划过麻袋粗麻布,霜花在她体温下化作细水,
“让漠沙城的商队扮成难民,每日往北疆运十车粮食。”
她转身时,披风扫过墙角的观音土饼,将其碾进青石板缝隙,
“不过是些障眼法”
“去告诉弟兄们,”姜清芷弯腰抱起袋玉米,金黄的颗粒顺着指缝滑落,
“从今日起,每餐必有热粮。”
她将袋子递给最近的士兵,袖口露出的小臂疤痕在天光下泛着淡红,
“至于这些土豆......”
她踢了踢脚边滚圆的块茎,
“明日让伙夫切成条,用油炸了——就当是给大家的开年礼。”
“小姐,你辛苦了。”
刘勇的声音裹着风雪,却比平日多了丝沙哑。
姜清芷抬头看他,见他铠甲肩甲上的积雪已融成水痕,顺着护心镜往下淌,在青石板上洇出小片湿印。
她想说“不辛苦”,却在触及他眼底的血丝时,将话咽了回去。
“先熬玉米糊。”
她弯腰踢开脚边的观音土饼,饼身裂成两半,露出里面夹杂的草根。
指尖触到麻袋粗糙的纹路,她忽然想起温姝说过“粗粮养人”,于是特意挑了袋颗粒饱满的玉米,
“煮得稠些,我来时带了写药草,让军医看着,那行能一起煮着——别让弟兄们的胃猛地受不住。”
行军锅架起来时,姜清芷亲自往灶里添柴。
火苗舔着锅底,将玉米煮得咕嘟作响,她用木勺搅开结块的粉,想起小时候老夫人曾教过原主“搅粥要顺圈,心才不慌”。
“先给伤兵营送五锅。”
她掀开蒸笼,热气扑得睫毛湿润,
“剩下的按队分,每人先喝半碗垫垫胃。”
士兵们捧着碗排成队,有人盯着碗里的金黄液体发愣,有人用指尖蘸了尝,忽然红了眼眶——这是他们三个月来,第一次尝到粮食的味道。
刘勇站在锅边打粥,看她蹲在最末尾的伤兵身边,亲自喂对方喝下第一口。
那士兵断了右手,粥顺着嘴角往下淌,她便用帕子轻轻擦,帕角的并蒂莲沾了糊,像开在雪地里的花。
“慢些喝,还有。”
她的声音轻得像哄孩子,却让周围的士兵纷纷别过脸去——他们看见,小姐的帕子,是用七皇子送的蜀锦裁的。
当最后一碗粥递出去时,粮仓外的雪已停了。
姜清芷望着士兵们捧着空碗不愿离去,忽然想起温姝的话:
“吃饱了,心就暖了,暖了,就有盼头了。”
“刘勇,”
她转身看向他,后者正用袖口擦着锅沿
“明日起,每日加一顿土豆汤。”
刘勇刚要开口,姜清芷已抬手阻止,指尖在腰间玉佩上轻轻一按——羊脂玉触手生温,雕工精细的麒麟纹硌着掌心,像七皇子临走时那句“万事有我”。
“我既收下这玉佩,”
她望着营地里晃动的火把,光影在瞳孔里碎成金箔,
“便要担起他的担子。”
她转身时,披风扫过墙角最后一块观音土饼,将其碾成齑粉。
“从今日起,”
声音里带着北疆冰雪般的冷硬,
“谁再碰这土疙瘩,别怪我军法处置。”
刘勇看见她发间新添的银线在火光下微颤,忽然想起七皇子书房里的《孙子兵法》,其中“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八字,被朱砂圈了又圈。
“小姐......”
他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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