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纸条折好丢进火里。
灶屋里的热气混着鹿肉香在空气里打转,外头的雪还没化,冷风贴着门缝钻进来。
林洛没抬头,只是伸手拨了拨锅底的柴火,让火烧的更旺。
院子那边,狩猎队几个年轻的正抬着新打下的山獾往水缸那边走,脚上全是泥。
小虎一脚踩在门槛边,靴底甩下几坨泥水,笑着说今天运气好。
林洛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只让他们把东西处理干净,剩下的全放进地窖。
裘三是下午过来的,手里还拎着两壶酒。
一屁股坐在堂屋的板凳上。
拍着酒壶说要喝一盅暖暖身子。
林洛替他倒上,看他灌了一口,才开口问来做什么。
裘三一边擦嘴一边说:“你那三年律法,没忘吧?
县里有人在盯着,不是我吓你,这事真能砸到你头上。”
林洛没吭声,低头把碗里的肉喝完。
他知道裘三说的没错,律法是死的,可人是活的。
他家现在粮肉都有,盐也有。
康家那边暂时压住了,可这点事若是被翻出来,能让他所有的积累一夜掉底。
裘三见他不说话,又笑着补了一句:“我听说有几个衙门的闲差最近没活,天天盯着找事,你这要不提前个一年半载生个,怕是后头麻烦多。”
说完就又倒酒。
林洛心里盘着事,没去接这话。
他知道裘三是真在提个醒,可这事不是单凭一句话就能办成的。
他不是不想生,而是这个家现在没到松口气的时候。
康家没死透,外面乱的很,永平镇的事就是个信号——天要变了。
天黑的快,屋外的风越刮越大。
堂屋里的油灯摇了几下,灯芯冒出细细的黑烟。
裘三见林洛不多话,干脆放下酒壶站起来。
说改日再来,回去前又丢下一句:“酒是好酒,别浪费了。”
林洛送他到门口,看他走远,转身进屋。
灶台那边,秦月娥正拿着竹筷翻锅里的肉,火光映着她的身形。
她抬手把肉夹进碗里递过来,说晚上多吃点,天冷抵的住寒。
这一夜,院子里除了风声,什么都没有。
林洛在床上翻了个身,耳边却一直回着裘三的话。
三年律法,这刀不快,可架不住一直悬着。
第二天天还没亮,林洛就起来了。他先去地窖转了一圈,检查昨天收的山獾肉有没有封好,又翻出几张兽皮,挑了两张没裂口的拎进屋,准备做几双靴底。
天气越来越冷,山里走动的人要是脚底打滑,出事比遇到野兽还快。
等天色透白,他叫醒了狩猎队十来个老手,让他们带上干粮、**机和麻绳,今天不打算走远,就在北岭转一圈。
他没说理由,但心里很清楚——这阵子风声紧,不适合长途去猎大型兽,先收点小的补一补肉库。
北岭的雪厚,踩上去咯吱咯吱响,林洛走在最前,脚下稳的像踩在干地。
他一路用刀尖挑开压弯的枯枝,不多时就找到几道新鲜的蹄印,边走边低声吩咐小虎和狗剩去两边封口。
不到半个时辰,陷阱设好了。
林洛蹲在一棵松树下等,风从袖口灌进来,吹的指尖有些麻。
他盯着雪面上的动静,耳里忽然传来细微的踏雪声。
紧接着,一只灰**野兔窜进陷阱,套索一收,兔子倒吊在半空,四肢乱蹬。
林洛过去,一刀划开喉口,血滴在雪上,红的刺眼。
兔子收进麻袋里,他抬头看远处,小虎已经抓住了第二只。
今天运气不错,不到午时,他们就收了五只兔、两只山鸡,还有一只獾崽。
回村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
林洛让人把收获送进地窖,自己去了灶屋。秦月娥已经烧好了汤,香味飘的满屋都是。
他接过碗,喝了两口,把碗放下,说:“明天多炖点,送一半给南口那几户老弱。”
秦月娥应了。
她知道林洛做事有分寸,该给的给,不该给的,一口也不会让出去。
夜里,风更大了,院子里的竹竿被吹的东倒西歪。
林洛披上皮袄,走到院子里,把晾着的兽皮全收回屋。
收皮的时候,他的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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