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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赎罪窑婴

小说:

雨镇骸语

作者:

我村

分类:

现代言情

赎罪窑的石门在身后缓缓合拢,发出沉闷的 “咔哒” 声,像墓门关上的回响。江烁举着战术手电扫过窑内,光束刺破浓稠的黑暗,照亮七具相拥的骸骨 —— 他们以周妻的白骨为中心,呈环状排列,肋骨与脊椎交错的缝隙里卡着蓝绿色的漆末,与铜蝉的漆点同色。最外侧的骸骨左腕骨上套着枚银鱼戒指,戒面已经氧化发黑,内侧刻着的 “周” 字却依然清晰,是周家护卫的标记。周妻的指骨紧紧勾着那枚铜蝉钥匙,指节因为常年紧握而扭曲成诡异的弧度,像干枯的蚕枝缠在桑叶上,纹路里还沾着点暗红色的布料纤维,是 1997 年周妻遇害时穿的苏绣旗袍残片,经纬里还能辨认出缠枝莲的纹样。

“他们是周家的守卫。” 林晚的声音压得极低,指尖在一具骸骨的胸腔处划过,那里的胸骨有明显的锐器伤痕,边缘还嵌着半片青瓷碎片,釉色泛着冷光,与祠堂供桌的碎瓷完全吻合。“每具骸骨的第七根肋骨都有钻孔,是被铜钉固定成环抱姿势的,钉帽上的鱼纹已经锈成了褐红色。” 她的手电光移到骸骨的脚踝,铁链的锈迹与周妻白骨上的完全一致,锁扣的形状是缩小的银鱼徽章,与周百川胸前的那枚如出一辙,只是这只的鱼眼处嵌着的红宝石早已脱落,留下个空洞的小坑。

江烁的目光落在周妻的骨盆处,那里散落着些细小的骨片,是婴儿的颅骨碎片,边缘还带着未愈合的囟门痕迹,像片被掰碎的贝壳。碎片的内侧刻着个极小的 “周” 字,是用尖锐的工具硬生生刻上去的,笔画的凹槽里嵌着点白色的粉末,与沈父透析管里的抗凝剂成分完全相同,在紫外线下泛着淡淡的荧光。他用镊子夹起最大的一块碎片,发现断口处有新鲜的摩擦痕迹,显然是最近才被人从完整颅骨上掰下来的 —— 是沈父留下的线索,提醒这里的婴骨被动过手脚。

铜蝉钥匙插入周妻肋骨间的铜锁时,发出 “咔哒” 声,像骨头复位的脆响。锁芯转动的瞬间,窑壁上的一块石板缓缓移开,露出里面的投影仪,镜头上蒙着层薄薄的灰,却依然能看清机身的划痕 —— 是周妻的指甲在濒死时留下的,深深的刻痕里还沾着她的血肉残留,在黑暗中泛着淡淡的红,经检测与周妻白骨的 DNA 完全匹配。投影仪的电源线缠着根红绳,绳结是外科手术常用的止血结,与陈露颈后的绳结手法相同,末端还系着片干枯的栀子花瓣,是沈父后花园特有的品种。

“百川,我们的女儿在扶贫院...” 周妻的影像突然出现在对面的窑壁上,画面带着严重的雪花噪点,却能看清她嘴角的血迹正顺着下巴往下淌,染红了旗袍的盘扣。她的左手按在小腹上,那里的衣料已经被血浸透,隐约能看到个凸起的轮廓,是未足月的胎儿形状。“左肩有蚕形胎记,你要找的不是肾源,是...” 录像突然中断的前一秒,江烁看清了她身后的景象:赎罪窑的石墙上挂着七只玻璃罐,里面漂浮的胚胎组织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半透明的光,最上面的罐子贴着 “1997.7” 的标签。

江烁的手电光扫过投影仪的电池,上面的商标赫然是只简化的青瓷鱼纹,与祠堂供桌的雕纹完全相同,鳞片的数量刚好是七片,对应着七具骸骨。生产批号显示是 2007 年 10 月 14 日生产的 —— 正是陈露遇害的那天,电池的塑料外壳上还印着个极小的 “沈” 字,是沈父在医院仓库领用时做的标记。电池的正极触点上沾着点干硬的血迹,DNA 检测显示属于沈父,与赎罪窑第三层窑砖里的血迹完全吻合,纤维分析表明是从他那件洗得发白的白大褂上蹭下来的,袖口的磨损痕迹与仓库登记本上的记录一致。

“假的!都是假的!” 周百川突然从骸骨堆后扑出来,青布长衫上的漆末在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像条垂死的蛇。他的手指疯狂地扒开环抱的骸骨,骨殖碰撞发出 “咔啦咔啦” 的声响,像有人在嚼骨头。最外侧那具骸骨的右臂骨突然脱落,滚到江烁脚边,骨头上的锯齿状伤痕显示死者生前曾被钝器反复击打,肱骨的断裂面还粘着点黑色的布料纤维,是周百川当年长衫上的料子。当最中间的骸骨被挪开时,一个黑陶罐露了出来,罐口的红布已经朽烂,露出里面蜷缩的婴儿骷髅,左肩胛骨的位置有块明显的骨瘤,形状像只展翅的蝉 —— 正是周妻录像里说的蚕形胎记,只是瘤体的边缘过于规整,像被人用砂纸打磨过。

“她早被制成蝉蜕了!” 周百川抓起婴儿骷髅的头骨,指骨深深抠进眼眶的空洞,指腹的老茧刮过颅骨内侧的血管沟,发出刺耳的 “沙沙” 声。“沈老头骗了我九年!他说把她藏在扶贫院,其实早就做成了标本!” 骷髅的牙齿突然散落,滚在江烁脚边,其中一颗臼齿的根管里藏着根细红绳,末端系着片锡箔,折成蝉的形状,翅膀的纹路是用指甲一点点刻出来的,展开后里面用铅笔写着 “周萤” 二字,笔迹与周妻日记里的完全相同,带着那个独特的弯钩,只是墨水的成分显示是 2016 年生产的型号,证明是近年才写上去的。

窑顶突然落下块碎石,砸在投影仪上,画面瞬间变成一片雪花。江烁抬头的瞬间,看到无数条裂缝在窑顶蔓延,像无数条干涸的河,石缝里渗出的蓝绿色漆末在手电光下闪着亮,像正在融化的翡翠。“快走!” 他拽起还在狂笑的周百川,对方却死死抱住那具婴儿骷髅,指骨几乎要嵌进骷髅的骨缝里,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她是我的蝉蜕!是周家最后的希望!你看这胎记,和她娘的一模一样!” 他的指甲刮过骨瘤的表面,剥落的骨粉在空气中扬起,像细小的雪粒。

林晚的手电光突然照到周妻的肋骨间,那里的铜锁在钥匙拔出后,露出个暗格,里面放着张泛黄的纸条,是沈父的笔迹:“婴骨为 1997 年死胎,周萤确在扶贫院,左肩胎记是我画的假证,用的是医院存档的湿疹照片...” 纸条的边缘还沾着点婴儿爽身粉的粉末,与周萤头发里的粉末成分完全一致,都是含氧化锌的老式配方,是沈父从扶贫院的护士站拿的。暗格的底部刻着个极小的 “萤” 字,笔画里嵌着点金色的粉末,是周萤婴儿时期戴的长命锁上的金箔,与她现在脖子上戴的那半块完全相同。

“他们骗我!女儿活着!” 周百川的嘶吼在窑内回荡,震得更多的碎石落下,砸在玻璃罐的碎片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江烁拖着他往石门冲时,婴儿骷髅的头骨从他怀里滑落,滚到周百川脚边,下颌骨在震动中一张一合,像在无声地啼哭 —— 是块三角形的碎石卡在了颌关节处,随着窑体的晃动不断撞击齿槽,发出 “咔哒咔哒” 的声响。左肩胛骨的蚕形胎记在手电光下泛着诡异的白,骨瘤的剖面暴露出来,里面的骨髓腔里塞着团红布,是用周妻旗袍的边角料做的,经纬里还能看到缠枝莲的残纹。

周妻的白骨在震动中散落,指节勾着的铜蝉钥匙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江烁的余光瞥见那七具骸骨的排列形状,突然明白它们组成的是个巨大的蝉形,周妻的白骨正是蝉腹的位置,而那个黑陶罐,刚好在蝉眼的位置,像只永远睁着的眼睛,注视着这场延续了十九年的罪恶。最外侧骸骨的肋骨间,还卡着片残破的纸钱,是 1997 年祭祀时用的锡箔纸,上面印着的河神图案与周家祠堂的供画完全相同,边缘的灼烧痕迹显示曾被当作引火物。

石门关闭的瞬间,整个赎罪窑轰然坍塌,烟尘像化不开的浓痰,糊住了所有人的视线。周百川跪在地上,怀里紧紧抱着那具婴儿骷髅,指甲深深掐进自己的大腿,血珠滴在骷髅的骨缝里,像在给它喂血。“她活着... 扶贫院...”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微弱,目光死死盯着骷髅左肩胛骨的胎记,那里的骨瘤在震动中裂开,露出里面的填充物 —— 是团棉花,上面用红漆画着蝉形,漆料的成分与祠堂血蚕图的朱砂完全一致,显然是人为伪造的。

江烁的手电光扫过周百川的脸,他的瞳孔里映着那具婴儿骷髅,突然爆发出一阵凄厉的哭喊,像个迷路的孩子。“1997 年... 是我亲手掐死了她母亲...” 他的手指颤抖地抚摸着骷髅的头骨,指腹擦过顶骨的囟门痕迹,那里的骨缝还未完全闭合,证明这确实是个未足月的婴儿,“她说女儿有胎记... 我找了十九年... 原来都是假的...” 骷髅的下颌骨又动了一下,这次江烁看清了,是块碎石卡在了颌关节处,在震动中造成了 “啼哭” 的假象,碎石的棱角上还沾着点暗红色的漆末,是从周百川的长衫上蹭下来的。

林晚从碎石堆里捡起那台投影仪,电池的青瓷鱼纹商标在光下闪着冷光,鱼眼的位置有个极小的针孔,里面藏着根细铜丝,连接着机身内部的微型录音设备 —— 是沈父安装的,里面录着周妻录像中断后的声音:“... 她的名字叫萤,像萤火虫一样... 别让百川找到...” 林晚突然想起扶贫院的档案照片,周萤的左肩确实有块淡红色的印记,但形状更像朵桃花,是小时候患湿疹留下的疤痕,被沈父用胭脂水粉刻意画成了蝉形,颜料的成分与他白大褂口袋里发现的一致,都是民国时期的老牌子。档案的最后一页贴着张沈父的便签:“胎记是假的,爱才是真的”,字迹的末端带着个小小的对勾,与他在周妻日记上的标记完全相同,墨水的干涸程度显示是三年前写下的,正是周萤被收养的第三年。

周百川突然将婴儿骷髅往地上砸,骨殖碎裂的声音像踩碎了个核桃。“都是假的!” 他的青布长衫在坍塌的烟尘里猎猎作响,下摆的漆末与骷髅的骨粉混在一起,像幅抽象的画,“肾是假的!女儿是假的!连赎罪都是假的!” 江烁的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能感觉到他身体里的震颤,像有无数条小蛇在血肉里钻 —— 那是长期透析留下的后遗症,动脉血管的钙化让他的皮肤下凸起条条硬块,像埋在肉里的铁丝,与赎罪窑石壁上的铁链硬度相当。

当第一缕阳光从坍塌的窑顶照进来时,江烁看到周百川正用手指在地上画着什么。那是个歪歪扭扭的蝉形,翅膀的位置写着 “周萤”,旁边画着个小小的婴儿,手里举着枚银鱼徽章,徽章的鱼眼处用血点了个红点,像滴未落的泪。他的指尖在 “萤” 字上反复摩挲,血珠滴在笔画的凹槽里,像给这个名字注入了生命,笔画的走势渐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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