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蝉钥匙插入陆文茵肋骨间的锁孔时,发出了细碎的金属震颤声,像是有无数只蝉在骨缝里振翅。江烁注意到钥匙柄上的纹路突然亮起,那些原本暗淡的青铜纹路里渗出金色的液体,顺着锁孔缓缓渗入骸骨。
“这是……” 林晚突然按住江烁的肩膀,她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是辰州符术中的‘血引’,钥匙在吸收陆文茵的骨血!”
话音未落,中心窑的地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缝隙,蓝绿色的毒雾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在半空中凝聚成一团朦胧的光雾。光雾里渐渐浮现出人影,陆文茵的全息投影正跪在血泊中,怀里抱着一个浑身青紫的婴儿尸体。
“百川……” 投影中的陆文茵气息奄奄,她的腹部有一道狰狞的伤口,鲜血染红了身下的青砖,“记住福利院 307 房,我们的女儿左肩有……” 她的话突然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嘴角溢出的血沫在投影中凝成殷红的光斑。
江烁的呼吸骤然停滞。这个场景与他在周家老宅阁楼发现的那卷 X 光片完全吻合 —— 陆文茵的左肾位置有一圈奇异的金边,当时他以为是胶片老化造成的瑕疵,此刻才惊觉那竟是某种能量导体。
“投影仪的能源来自那里。” 林晚突然指向陆文茵的盆骨,那里的反向鱼骨裂痕正泛着淡金色的光芒,“陆文茵在临死前将镶肾金边嵌进了自己的骨骼,用残存的生命力维持着这个投影。”
投影中的陆文茵正试图用碎瓷片在婴儿的襁褓上刻字,她的手指被割得鲜血淋漓。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电流声突然撕裂了画面,陆文茵的声音被一个苍老而阴狠的嗓音取代:“那孽种早成蝉蜕了!”
镇长周志国的脸出现在投影中,他穿着沾满血污的白大褂,手里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手术刀。画面切换到一间手术室,无影灯下,那个浑身青紫的婴儿被固定在手术台上,小小的胸膛随着镇长的刀落下而剧烈起伏。
“周叔!” 江烁失声喊道,他认出手术台旁边站着的正是年轻时的周启山,他低着头,双手止不住地颤抖,“你竟然参与了这种事!”
周启山的脸在投影中扭曲变形,他突然抓住镇长的手腕:“文茵不会放过我们的……” 话音未落就被镇长一拳打翻在地。镇长踩着他的手背,手术刀精准地划开婴儿的左腰:“周家的产业,总得有人继承。用一个孽种换百川的命,值了!”
江烁突然注意到手术台旁边的金属托盘里,放着一枚铜蝉形状的止血钳,钳口的纹路与陆文茵手中的钥匙如出一辙。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婴儿被切除肾脏后留下的伤口形状,竟与周萤左肩的胎记完全吻合!
“不可能……” 周萤的声音从窑顶传来,她不知何时爬上了七环殉葬窑的顶端,双腿悬在中心窑的正上方。月光透过她的指缝洒下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你们看到的都是假的!”
她突然撕开左肩的衣服,那里的月牙形胎记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胎记中央有一道细微的疤痕,形状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撕裂开 —— 这道疤痕与镇长多年前因肾脏切除手术留下的刀疤,在投影中形成了完美的重叠。
“看到了吗?” 周萤的笑声在窑洞里回荡,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这道疤是我最好的身份证明!”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透明的胚胎罐,罐子里漂浮着一团淡粉色的组织,浸泡在琥珀色的液体中,“知道这是什么吗?”
胚胎罐摔在地上的瞬间发出清脆的响声,液体溅在陆文茵的骸骨上,那些白骨突然剧烈震颤起来,指节间的铜蝉钥匙发出悲鸣般的嗡鸣。江烁看清了罐子标签上的字迹 ——“供体周萤,受体周百川”,墨迹边缘泛着与镶肾金边相同的金色光泽。
“我是用镇长的肾疤造出来的怪物!” 周萤的肩疤随着狂笑不断抽搐,像是有一条活蛭在皮肤下游动,“陆文茵以为把女儿藏在福利院就安全了?她不知道镇长早就把那孩子的肾脏挖出来,给了自己的宝贝儿子周百川!”
林晚突然脸色煞白,她从背包里翻出一张泛黄的旧报纸,上面刊登着二十年前的社会新闻:周氏集团董事长之子周百川患尿毒症去世,捐赠者信息不明。报纸角落有一张模糊的照片,少年周百川的左腰上,赫然有一道与镇长相似的疤痕。
“周百川才是镇长的儿子。” 江烁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陆文茵在投影中反复提到 “百川”,“当年被挖肾的婴儿根本不是周萤,而是镇长为了救自己的儿子,绑架了陆文茵的孩子!”
投影在此时突然恢复了画面,陆文茵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刻着字的襁褓塞进墙缝。江烁放大画面,看到那些血字写着:“萤儿左肩有蝉蜕,百川腰侧是蛭形”。
“蝉蜕……” 林晚喃喃自语,她突然看向周萤的肩疤,那里的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脱落,露出下面淡青色的纹路,“这不是胎记,是用辰砂和人血绘制的‘蝉蜕符’!”
周萤的狂笑戛然而止,她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左肩,那些脱落的皮肤碎片在地上化作一只只透明的蝉壳。江烁这才注意到,她的脖颈处有一圈极细的缝合线,像是 recent 才被拆开的样子。
“你不是真正的周萤。” 江烁的声音在寂静的窑洞里格外清晰,“你是镇长用周萤的基因和自己的肾脏组织克隆出来的怪物,对不对?”
投影中的画面再次切换,镇长正将一个培养皿放进液氮罐,培养皿上贴着的标签写着 “周萤克隆体,第 37 号实验品”。旁边的记录册上写着:“蛭形疤痕需每日注射蝉蜕液维持活性,否则将出现排异反应。”
周萤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她的肩疤处渗出墨绿色的液体,滴落在陆文茵的骸骨上。那些白骨突然伸出指骨,精准地扣住周萤的脚踝,指节间的铜蝉钥匙深深嵌入她的皮肤。
“陆文茵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林晚指着骸骨胸腔处的 X 光片残片,那些镶着金边的胶片正在缓慢重组,“她把所有真相都藏在了自己的骨骼里,用镶肾金边作为能源,就是为了等真正的周萤出现。”
就在这时,窑顶突然传来一阵轰鸣声,七环殉葬窑的穹顶缓缓打开,露出满天繁星。江烁抬头望去,那些星星的排列方式竟与陆文茵肋骨的形状完全一致,而北斗七星的位置,恰好对应着外六窑和中心窑的布局。
“周叔,该说出真相了。” 江烁看向一直沉默的周启山,他的手正按在陆文茵的盆骨上,那里的反向鱼骨裂痕正在愈合,“当年你为什么要帮镇长?真正的周萤在哪里?”
周启山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生锈的铁盒,里面装着一绺婴儿的胎发和一张福利院的收据。收据上的日期显示,真正的周萤在被挖肾后并没有死,而是被陆文茵的师妹救走,现在隐居在江南水乡的某个蚕场。
“镇长用我的命威胁文茵。” 周启山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悔恨,“他说如果文茵不配合,就把我体内的蛊毒转移到刚出生的萤儿身上。文茵为了保护女儿,只能眼睁睁看着镇长带走孩子……”
投影在此时突然亮起,陆文茵的影像抱着一个熟睡的婴儿,在蚕场的桑树下轻轻摇晃。婴儿的左肩上,有一个淡粉色的蝉形胎记,与周萤的肩疤截然不同。
“原来如此。” 林晚突然明白了什么,她指着胚胎罐的碎片,“镇长克隆周萤,是为了用她的器官继续维持周百川的生命。但他没想到,这个克隆体在成长过程中产生了自主意识,甚至开始调查自己的身世。”
周萤的身体正在迅速恶化,她的皮肤像蝉蜕一样大片脱落,露出下面机械般的金属骨骼。江烁这才发现,她的关节处缠绕着与坐尸相同的铜丝,只是这些铜丝的另一端,连接着一个微型控制器,就藏在她的耳蜗里。
“是镇长在操控你。” 江烁的声音带着一丝怜悯,“他不仅克隆了你,还把你当成复仇的工具,让你以为自己是被陆文茵抛弃的怪物。”
周萤的眼中流下蓝色的液体,那是克隆体特有的冷却剂。她看着投影中真正的周萤在桑树下欢笑的样子,突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扯断了耳蜗里的控制器:“我不是怪物……”
她的身体在瞬间崩溃,化作无数蓝绿色的漆虫,与外窑那些坐尸眼眶里钻出的虫群融为一体。这些虫子在空中盘旋片刻,突然朝着窑顶的北斗七星图案飞去,像是在完成某种神秘的献祭。
江烁注意到,当虫群飞过陆文茵的投影时,她眼中的泪光突然凝结成实体的珍珠,滚落在婴儿取肾的血槽里。那些珍珠接触到血液的瞬间,竟发出了悦耳的鸣响,像是无数只蝉在同时振翅。
“这是文茵的‘子母珠’。” 周启山捡起其中一颗珍珠,它在掌心散发着温暖的光芒,“她把对萤儿的思念凝结成珠,只要真正的萤儿出现,这些珠子就会指引她回家。”
投影在此时终于播放完最后一段画面,陆文茵躺在血泊中,用手指在地上画了一个蚕茧的图案,茧的中心写着 “百川” 两个字。江烁突然意识到,周百川可能还活着,而镇长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的儿子以另一种方式 “重生”。
窑顶的星空突然变得明亮起来,北斗七星的光芒透过穹顶的裂缝,在地面投射出七道光束。这些光束与外六窑和中心窑的位置完美重合,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阵法。
“七子献蚕的真正含义。” 林晚的声音带着敬畏,“不是用七个人的精血续命,而是用七个罪人的灵魂,开启通往轮回的大门。陆文茵早就知道镇长和周百川会为了永生不择手段,所以布下这个局,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江烁看向外六窑,那些富豪的尸骸在星光的照射下正在融化,他们的陶蚕里流出黑色的液体,在地上汇聚成一条小溪,朝着中心窑的方向流淌。这些液体接触到陆文茵的骸骨后,竟开始结晶,形成了一座晶莹剔透的蚕茧雕塑。
“他们的罪孽正在被净化。” 周启山的脸上露出释然的表情,“文茵说过,善恶终有报,就像蚕吐丝结茧,最终都会化为飞蛾。”
就在这时,中心窑的地面突然升起一个平台,上面放着一个青铜匣子。江烁打开匣子,发现里面装着一套完整的蚕丝织机,还有一张陆文茵的手稿,上面详细记录了镇长父子多年来的犯罪证据。
“该结束了。” 江烁将手稿收好,他知道这些证据足以让镇长受到法律的制裁。投影中的陆文茵朝他们露出了微笑,她的影像在星光中渐渐消散,化作漫天飞舞的蚕蛾。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窑顶的裂缝照进来时,七环殉葬窑开始坍塌。江烁、林晚和周启山及时逃出,回头望去,整个窑场正在被新生的桑树覆盖,那些蓝绿色的漆虫在桑叶上化作晶莹的露珠。
周启山紧紧握着那绺真正的周萤的胎发,他知道自己接下来的使命,是找到那个在桑树下长大的女孩,告诉她父母的故事。江烁则打开了青铜匣子,里面的蚕丝织机在阳光下泛着金光,仿佛在预示着新的开始。
林晚看着远处江南水乡的轮廓,那里有真正的周萤在等待,有未被揭开的秘密在呼唤。她知道这场围绕着七环殉葬窑的风波还没有完全结束,镇长背后一定还有更大的势力,而那个神秘的 “百川”,或许已经以另一种形态,潜伏在某个角落。
蓝绿色的毒雾散尽后,窑底露出了一块石碑,上面刻着陆文茵的遗言:“蚕蜕于浊泥,而化为清蛾;人落于罪孽,亦能寻归途。” 这行字在阳光下渐渐隐去,只留下一片青翠的桑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青铜匣子里的蚕丝织机在阳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那些比头发丝还细的蚕丝在光线下流转着虹彩。江烁用指尖轻轻触碰织机的经线,指尖立刻传来一阵麻痒感,仿佛有无数条蚕虫在皮肤下游走。
“这是用‘血蚕丝’织成的。” 林晚从背包里拿出一副白手套戴上,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织机的纹路,“要在活蚕结茧时浇灌人血,才能吐出这种带记忆功能的丝线。你看这些纹路 ——” 她指着织机上若隐若现的图案,“是江南蚕场的分布图。”
周启山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捂着胸口弯下腰,指缝间渗出黑红色的血液。江烁这才注意到他的衬衫下,左腰位置有一个明显的隆起,像是藏着什么硬物。
“是镇长留下的‘子母蛊’。” 周启山喘着气说道,他颤抖着解开衬衫,露出皮肤上一个淡青色的蚕形印记,“当年他就是用这个控制我,只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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