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药包去兰熏殿的途中,阿丘盯着怀中的药壶看了一路,眼神有些茫然。
“又是问诊又是偷着抓药,阿丘想不明白公主为何对陈美人那么好。这要被皇后发现,公主可得小心了。”
“悬壶济世,不问缘由。李皇后不敢动我,我毕竟是赵国送来和亲的公主,她敢弄我,就是挑拨两国的关系。多年对战,东凉的军力也远不如前,眼下不宜开战。”
“哇!阿丘再次对公主刮目相看!”
是战国七雄的名称没错了。齐楚燕韩之后,“赵风”腾空出世。还不确定陈美人说的是疯话还是当真见过我,将她治愈完全,重新找回拓跋枭对她的喜爱,我不就能摆脱拓跋枭的折磨嘛!一举两得的完美计划都能被我想出来,我不是天降奇才是什么!
轻车熟路窜进兰熏殿,将冷却的汤药交给侍女后,我四处寻找陈美人的身影。
“陈美人呢?”
侍女指了指浴池方向:“美人在沐浴。”
我眯起眼睛,贼兮兮地侧耳贴在门扉上。绝不是在偷听别人洗澡!不过,怎么听不见一点动静?
询问带路来的侍女:“里面没人伺候着?”
“美人说困了,让我们在外面侯着。”
二话不说我推门而入,陈美人已经完全浸泡在水里没有挣扎。
“快拿浴袍来!!!”
安神的熏香浮动,命人添置了些炭火,室内变得暖和。我坐在床沿缝制手中安神的香囊,制好后偷偷放在陈美人枕下。安静后的疯癫美人如兰花般静雅,我望她出神,没忍住……鼻尖触碰到冰冷的皮肤,手背感受她脖颈脉搏的跳动……
即将靠近的人忽然发出迷糊的声音,眼睛缓缓睁开。
“你醒了。感觉好些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立马坐直身子问道。虚弱的人睁开眼,见我后露出失望的神情。
“清漪……公主?我这是……怎么了?身体好冷……”
我笑了笑,拿毛巾替她擦脸,又被重温的汤药端给她。
“你泡在浴桶里睡着了,幸好及时发现。我给你煮了暖身子的药,喝了就不冷了。”
她瘫在床踏上,双眼无神盯着上方。
“你救了我……你又救了我……为何救我?我这样的人,死了也无人在乎……陛下都不爱我了,我留着有什么用……皇后早看我不顺眼,次次想除掉我……太医院不肯为我治病,兰熏殿也被传成幽宫……”
“别说不吉利的话,来把药喝了。”
我想扶她起身,她却像身子没骨头似的,软成泥潭,扶都扶不住。
“我梦到陛下……梦到他来见我……梦到他从凉州说带我走的那天……我以为……我以为自己已经完全取代了赵风……陛下为何还是不肯爱我……是我长得还不够美吗……”
“我可没见过及你三分美色的人了。”
我放下手里的瓷碗,看着面如死灰的美人。她望着一片虚无之处,那是一种欲死不得的悲怆。屋外寒风起,今年的第一场雪即将落下。陈美人眼角滑出一滴泪,浸入枕巾,神色怔然。
“拓跋——陛下说了,等你身子养好,他就来兰熏殿见你。”
我拉过她的手,在她手心写了几个字:平心静气。因为不知道写什么,随手写了我最常告诫自己的话,只是想让指尖流转在她掌心时,她能将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她回握住我的手,难得舒展眉头笑了笑,顷刻间,又变为苦笑说道:“陛下吗?他……怎么会说这等话……那可是陛下啊……”
“你不信我?”
“公主是救命恩人,自然是信的。可那是陛下……陛下不会说这等话。”
我笑着叹了口气,一把将她从床榻上拉起来,夺门而出。我没去看她的表情,只盯着头顶落下的大片雪花。陈美人向我靠近半步,小心翼翼地收紧我牵住她的手。
今年的雪姗姗来迟。
我轻轻摩挲她的手背,说道:“那我们拭目以待!我如果没有骗你,陛下真来了兰熏殿,你就得把当年凉州同我一道的道士画像画下来。”
身子薄弱的陈美人站在我身后,被我挡去大半风雪,还算受得住。她眼泪流得更厉害,但掩盖不住唇角的笑意。我攥紧她的手,替她挡去所有寒风,侍女见势送来披风给美人。
“……好。”
“成交!”
“公主为何那么高兴?比起陛下的宠爱,一幅画更重要?”
“不,比起这两样东西,你的身子最重要。”
如倾倒般的雪花从苍穹泼下,兴宁府陷入万籁俱寂。我穿着偏薄的秋衣走在去往前殿的路上,大雪模糊了视野,雾气太大,没人会发现我。但我还是有些警觉地确认了没有人跟着,加快脚步。
“陛下,清漪公主求见。”
御案前的拓跋枭合上手中文书,展开下一卷。通报的宫人退下后,我步入御书房内,忐忑不安地环顾起一国之君日常处理政务的地方。夏逸飞也曾在这里同拓跋枭商量军政事务吧……
“何事?”
案前的人头也不抬,我上前一步,手掌撑在书案上,直视他的眼睛。不知为何,今日颇有底气跟他斗到底。
“刚才宫人唤我清漪公主,陛下这回认清我是人是鬼了吗?”
“说什么胡话。别打扰朕,回兴宁殿等着。”
我大步绕过书案上前,直接跨坐在他腿上。烛光跃入他的眼,大眼瞪小眼,他可算是看我了。
“几次见面身旁都有外人,怎么还能把我认成孤魂的……我很好奇。”
“……呵。”
不屑一顾的笑。拓跋枭放下笔,扶住我的腰将我拉近,鼻息从耳朵开始一路喷洒深嗅,直至前胸。
“但凡你出现,不都是幻觉吗?过去求证了无数次,怎么今儿突然提起这事?”
“因为——”
我低头吻住他,在他唇瓣上使劲儿咬了一口。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出些。
“你看清楚,我不是鬼,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闻言,拓跋枭脸色微微一变,语气沉下来。
“朕不喜欢最近的你。太放肆。是被朕骄纵惯了吗?嗯?”
隐忍怒意的话字字珠玑,拓跋枭扣在我腰上的手逐渐收紧。没有人情味儿的脸倏地放大,带着热度的唇齿捧在我的脸颊。
“啊!”
他居然又咬我!
我冷冷地俯视他,扯着嘴角冷笑道:“帝王不是信鬼神吗?请个道士来替陛下看看,是人是鬼,一目了然。”
他埋在我的锁骨上下,重重的呼吸着,如同野兽般啃食索取,留下标记。
“道士来若把你驱走了,朕是杀了他,还是放过他?”
“……执迷不悟。你到现在都还视我为孤魂野鬼。”
我从他腿上离开,手腕被他拉住,又拽回去重新跨坐在他腿上。感受什么蠢蠢欲动之物,我扭动着身子往后挪了些。
是吃了什么壮阳的药物吗,这玩意儿都不会累吗!
我咽下口中差点脱口而出的污秽之语,正经道:“今日不宜房事!不对,不宜与我、臣妾房事!”
拓跋枭勾起一抹讪笑:“谁说的?”
“观测天象说的。”
“胡言乱语。”
我笃定道:“真的!我昨夜观天象,说陛下今日可去别处寻欢,可保东凉盛世太平。”
殿内的空气凝固,静地能听清门外落雪的声音。半晌后,拓跋枭锁紧眉头。
“……你想说什么?”
“兰熏殿。”
拓跋枭冷哼了一声,料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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