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翊阆悄悄把冯玉婵邀到醉仙楼里见面。
冯玉婵特意盛装打扮一番,又提前过来在相约见面的房间里摆一架屏风,自己坐在屏风里,等着人来。
裴翊阆来到推开门那刻,冯玉婵坐在屏风里低垂着头作娇羞状,“裴郎,你我大婚在即,私下见面好像有些...于礼不合的,我们...”
“玉蝉...冯姑娘,我今日来,是有一事想与你明说的。”
裴翊阆故意后退两步,作客气疏离状。
冯玉婵察觉到不对,连忙从屏风里出来,“裴郎,你...”
“你别过来,就站在那里听我说——”他喝止她。
裴翊阆将他成亲当天要偷龙转凤,将新娘换成苏汐惜的计划告诉她,并请求她协助。
冯玉婵听得眼睛瞪大,眼睛里有泪都忘记了流,“为、为什么要这样做?裴相爷他明明都...明明都派人来京兆尹府向我下聘了...”
“那你知道这次下聘为何下得这样仓促,还不许人声张吗?”裴翊阆道,
“那是因为,这只是搪塞圣上的做法,裴家的主母再怎么也得是高门贵女,娶你是不得已为之,即便今日把你娶了,待事情风头一过,把你休弃另娶高门女,那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玉蝉,我不想伤害你,既然最后结果都是一样的,现在我又何必再伤你的心?”
“给你安排京兆尹府收你为义女,是希望你名头好听些,将来可以寻觅一门好一点的亲事,至于我...”
“我和苏姑娘的婚事是早就定下来的,我不可能在这种关头将她抛弃,让她一个人面对废太子,和漳州那边的烂摊子,我会助她的。”
冯玉婵泪目大瞪,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裴郎...你是不是忘了,”她强颜道,“当时是你拿府军令牌给我,把苏汐惜她...”
“是你自己骗我说汐惜强迫你嫁给那浪荡子,还将你拘禁束缚,我怕这样下去你会被欺负死,才答应给你令牌的,而且,你当初也只是说,只是找人吓唬她们,让她们暂时不敢回京,好预留时间让你离开的,可你是怎么做的?”
“那些山匪是你找的不是吗?你想对汐惜做什么?我错看你了,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你是善良的!”
冯玉婵瘫坐在地,笑得肩膀抖动:“以为我善良...你当真不知道我秉性吗?那府军是你的人,我做什么,你会不知道吗?可你事后也并没有与我断了关系,不就证明你其实并不在意我善良与否,只是在意我能不能给你提供你想要的情绪吗??”
“可你现在把自己说得好清高啊,不就是你发现,现在苏汐惜更符合你想要的样子?”
裴翊阆懒得再跟她多说,“我承认,我确实有负于你,之前明明说好要同她退了婚想办法和你在一起,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人生在世,要找一个完全契合自己的灵魂伴侣,是一件极难的事,如今我找到了,就不会轻易放弃,到成亲那天,如果你不愿意,那我...”
“我愿意...”冯玉婵突然笑着,“裴郎,只要是为了你,我做什么都愿意...”
·
夜半,城门外郊,一穿斗笠女子把一瓶兰花香的胭脂递给一名头戴草蓑的大汉。
“还是这个香的女子,就九月十七那天吧,乔装一下,别让任何人发现,你是上回带着令牌的黑衣人。”
“是。”
·
相府的喜事没几天了,苏汐惜一直在想,她的小祎哥哥当真会来抢她的亲吗?还是那只是随口一说的。
毕竟他真正想娶的人,定是对他有恩的霍小玉,又怎么可能对她这个仇人有什么?
该不会送来的那封信也是他朝她复仇的一环吧?
先是在她心如止水准备要嫁与不喜欢的人时,给她希望,反复地吊着她,然后再让她失望,他觉得这样玩弄她很好玩,很解气不是?
她本来都不想去相府了,那个的表姑娘想要嫁给姓裴的,她真的一点也不稀罕,就让她去嫁算了。
可偏偏那裴大郎君好像知道她不会轻易答应似的,竟把计划也告知了她娘亲,害得卢氏把她锁在府里,那也不能去,知道裴翊阆的花轿过来接。
到了花轿临门的那一天,宁国公府上下静悄悄的,只是在苏汐惜的素栖院里低调地布置了一下,挂上一些红绸添喜气,她的婚服一早备好,是裴翊阆偷偷找人送来的。
卢氏把自己当年嫁入国公府陪嫁的金掐丝点翠九头凤冠戴在她头上,握着她的手:“汐惜,母亲知道你不喜欢裴家那位郎君,但自古女子的婚事,无一不是家族用以维系安稳和安定的,从来就没有人可以随自己心意去嫁人的。”
“为什么不能?”苏汐惜抬眼看她,那清亮的眼神,让她想起十二年前初回京都的苏汐惜。
她也是这样一副目光坚定且充满生机的样子。
也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从她眼神里看见稚嫩清脆的竹子一点点弯折了,变成了沉默的样子。
“因为...”因为要捍卫家族利益,因为个人只是家族中的一小组成,必须要牺牲小我,成就大族吗?这些年,这些话卢氏不知对苏汐惜说过多少遍,可如今面对失忆前尘记忆的汐惜,她好像有些说不出口了。
“算了,采苓,你给她上妆吧。”卢氏转身离开。
“姑娘,奴婢先给你上妆,今日是姑娘的大日子,一定要用这个兰花粉调的胭脂。”采苓拿着一盒外表精美画着彩画的白玉盒子过来。
“我从前...都很喜欢用这种兰花胭脂的吗?”
“是呀,姑娘说兰花高洁淡雅,品德高尚,所以要以兰花为榜样,处处要放兰花警醒自己。”
苏汐惜看着那盒绘着兰花的白玉盒出神,“我先前...也是这么觉得,认为从前的自己是打从心里喜欢兰花的,但是现在...”
“现在姑娘怎么了?姑娘可是已经不喜欢了?若是不喜欢的话,奴婢替你换一盒胭脂吧。”
“不,不必。”她笑笑,“我只是觉得,兰花有时候也挺累的,说不定它也并不想一直这么纯洁无瑕、高洁淡雅的,或许它偶尔也希望可以像海棠和月季一样,肆无忌惮地艳丽,只是它惯被人以高洁称惯了,不得不如此罢了。”
采苓都要那盒兰花胭脂,又重新拿起。
“就用回这盒吧。”
“是。”
由于相府今日所办的婚事只是应付上头的,所以并没有大操大办,就连迎亲也只是随便叫几个轿夫往京兆尹府后门去,随便把人抬回来就行。
当天喜宴邀请的宾客也不算太多,但圣上所指定的一些有头有脸的世家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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