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砚兮刚落到实地，迎面便撞上匆忙落逃的纸人，砚兮下意识的扶了它一把：“小心。”
那纸人见到她，眼泪刷刷的往下流，“啊啊啊啊啊，它疯了他疯了。”纸人不会真的流泪，它们的泪水是两道黑色的虚线，砚兮平静道：“你已经安全了，这里他进不来。”
几个纸人小心翼翼的观察周围，它偷偷提醒砚兮道：“来了一个老男人，那只鬼一直在找他，马上就要找到你这里了。”
徐舟立刻出来道：“别担心，你已经通过了仪式，有一半的道具使用权，这半片领域是你的地方，它进不来。”
砚兮立刻举一反三：“但我是玩家，如果我想要剩下一半的使用权，就必须进入他的领域参加仪式，也就是说我可以随意进出他的领域，但这样是否会触发仪式的开始？”她忽然想起了什么，皱着眉道：“不对，第一次仪式的时候，我明明没有进入他的领域，但依旧被强行拉进来开始仪式。”
砚兮想起徐舟说过的话，副本讲究平衡，鬼强但数量少，人多但战力很低，所以衍生出了道具，人有了道具但不能太强，不然对鬼不利，所以道具养着小鬼，必须展开降服仪式才能使用。仪式内容由鬼决定，玩家负责分析杀鬼。
但这对玩家根本不公平，不说砚兮脑子里住了个奸细，刚进来就被砍了脑袋，那种死亡的痛感是真实存在的，要是换了一个人，恐怕不仅会着了徐舟的道，刚苏醒的时候就会被死过一次的恐惧逼疯。
所以，砚兮的目光逐渐加深，心里对徐舟越发的忌惮，这个人能看到自己的一切行动，对外界拥有感知，还能联系道具里的小鬼。
最重要的是——砚兮对副本一无所知，而徐舟算是经验老到的高级玩家，毕竟能只身创造出一个迷惑副本判断的厉鬼，他能是什么简单人物。
有这样一个对手，她不得不时刻警惕。同时，砚兮也怀疑，徐舟在仪式中隐瞒了一个重要情报，如果她要知道这个情报……
砚兮抓住一个蜷缩在地上的纸人问道：“那个老男人在哪？”
黄辉度过两个副本，虽说和徐舟这样的没法比，但总比她这个新人好。
纸人哆哆嗦嗦的给她指了一个方向，是二楼的女厕所，她道了声谢，立刻追过去。
徐舟叹气道：“你不用担心我，我现在是看明白了，我的实验已经失败，你现在是我最好的重启对象，陈见喜，你的潜力很大，冷静、聪明。胆大心细，又足够心狠，只要你我联手，完全可以再现我的辉煌甚至超越我，你可以试着信任我。”
砚兮冷冷道：“知道了。”
好了，徐舟闭嘴了。对于这种聪明人，徐舟知道自己害过她性命的事情会被忌惮一辈子，但聪明人知道，在利益面前，生死仇敌都会握手言和，陈见喜是聪明人，他也是，他只需要静静等待，反正副本里的生死险境多如牛毛，到那时，陈见喜就不得不向他低头。
砚兮在一楼止步，如果用她的脸进去，按黄辉这种老油条的个性，会乖乖吐出情报吗？
“领域、领域，在我的领域里面，我就是主宰。”砚兮眼底闪过一道精光，随心意一动，她整个人的模样立刻化成了张绪，老王太谨慎，就算他有能力，也不会主动进去厉鬼的领域救人，张绪就不一样了，他胆小，一直跟在黄辉身边，他们两个同时被鬼盯上，一定是做了什么不一样的事。
随着砚兮走上楼梯，周围的环境逐渐按她心意变化，不一会，食堂二楼被绿色的浓雾掩盖。
……
黄辉已经力竭了，他手里的道具都是次数消耗类的，不是说所有道具都必须通过仪式才能使用，那样对于玩家太不公平，有部分玩家运气好，心理素质差，又不够聪明，那这类人遇上道具仪式就只能等死吗？
不，副本讲究平衡，心理素质差，又不够聪明，这类人注定战力低下，是短命的前兆。所以玩家在进入仪式后可以选择拿起道具脱离仪式，这样道具就有了次数限制，任意使用道具不会产生副作用，是绝大部分玩家的首选。
但这种道具的限制很大，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道具就失效了，能使用几次，说不定你刚第一次用，刚开一秒，道具就直接消失了，那这时候玩家就只有等死了。
黄辉的运气好，在瘸腿鬼火力全开的领域中，他用了一次就成功逃了出来，黄辉紧紧攥着手里的毛笔，这是他的救命稻草，被这只笔画出的东西都会立刻显现，老王一直觊觎，但黄辉藏得很隐秘，到现在老王也不知道这只笔的具体功能。
黄辉蹲在马桶盖上，尽管双腿发麻也不敢擅自动作，生怕瘸腿鬼发现自己的踪迹。
“艹了，拥有领域的鬼就是这么无解。”黄辉暗骂道，但凡换一种鬼他都能逃走，但他身在领域，没有其主人的允许，他就是翁中的鳖，插翅难飞。
就在他惋惜自己性命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黄辉警铃大振，耳朵竖起，连呼吸都屏住了。
就听见张绪的暴躁道：“艹，这是什么鬼地方？”
黄辉躲在隔间内，暗道：“他是真的还是假的，领域内出现幻觉是常有的事，而且好端端的他怎么会出现在这，这种新人没有道具根本不可能在领域存活。”
黄辉还带着疑惑，谨慎的踩在马桶盖上一动不动，外面的张绪嘟囔了一句什么，黄辉没有听清，但是脚步声却是离他越来越远了。
“难道真的是张绪？他和我一起站在楼梯上，要是触发规则，他被盯上也不足为奇，但是，万一是鬼的引蛇出洞呢？”
黄辉不敢赌，只能在心里对张绪说一句抱歉。
外面的砚兮见引他不出来，只是轻轻叹气，算了，也是意料之中。像黄辉和老王这样的人，不可能会为一个陌生人赌上性命。
片刻后，厕所响起了一道声嘶力竭的求救声，砚兮躲在桌子下面，她用领域封住了厕所，正好可以试探出黄辉道具的能力。
没过一会，刚刚还平整的墙壁凭空出现了一扇门，黄辉砰的一声踹开了门，绿色的浓雾瞬间将他包围，见他还要挥舞手里的毛笔，砚兮顿时了然，看来这就是他的道具了，看着墙壁上凭空出现的门已经消失，砚兮心念一动。
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黄辉的道具调了个包，黄辉见道具没有效果，心下难免生出绝望，难道真的要死在这了吗？
他不甘心啊！
下一刻，张绪猛地将黄辉用力一扯，两个人在地上滚了两圈，黄辉神魂未定的喘着粗气，他还没接受现在的情况，就看到老王拿着一张黄符站在二楼楼梯口，嘴里念念有词，而浓雾中的那只鬼和老王同时消失在原地。
黄辉呆愣在原地，死里逃生的巨大惊喜把他砸懵，直到张绪一拳打到他脸上，这才回了魂。
张绪喊道：“愣着干什么，快跑。”
黄辉此刻就像一只被人牵着走的木偶，张绪说一句，他就跟着做，等两人无论如何也走不出这食堂二楼的时候，黄辉这才找到些许理智道：“这是鬼打墙，每个领域特有的标志。”
张绪急道：“那怎么办？”
黄辉苦笑道：“原本我的道具可以破解鬼打墙，但现在……”
张绪道：“现在怎么了？生死面前，你还在舍不得一个道具吗？到底是命重要还是道具重要？”
黄辉道：“不是我不想用，是我用不了。”他无奈道：“你是新人，不知道也正常，玩家获得道具后会有两个选择，参加降服仪式，让道具彻底认主。”
砚兮眉毛一挑，两个选择？
黄辉道：“不是所有玩家都那么有能耐，每个道具级别越高越有用，它的降服仪式就越难，比如我的道具，它的级别很高，得到它的人没有一个敢进去挑战仪式，因为我得到它就是上一位玩家仪式失败后，被我捡漏的。再比如有关领域的道具，这类道具没有选择，被玩家碰到一下，就会被拖进领域，任鬼宰割。”
张绪又问：“你说的领域，是我们在的这个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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