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坐上了前往仙台的列车。
一路上风光很好,阳光很明媚,但不能驱散藤原心中的阴霾。
没上车前藤原先生发消息告诉她,今天他在跟赤司先生谈合作的时候多嘴说了一句她今天要走,赤司先生还问了具体时间。藤原先生还说,他已经告诉赤司先生不用过来的,但是不排除赤司会来东京站跟她告别的可能。
藤原先生还狡辩了一下,原话是这样的:......我不小心告诉赤司征臣了,他那性格不会多嘴,征十郎应该不知道,我原来都不想告诉你的,但是又怕有个万一你来怪我,总之先别着急上车,你等等看。
藤原清:“......”果然她爸爸还是一如既往的坑。
藤原清心里隐隐地有些奇怪。
她一向不过问藤原先生让她做什么事的原因,无非都是从家族利益角度考虑,实在是无聊,不值得她耗费脑细胞。
藤原心里不相信藤原先生那老狐狸是无意的,但说他是故意的,藤原一时也想不通他的作案动机。
藤原有点期待能见一眼赤司,心里又七上八下地不希望他知道这件事。
藤原很纠结,她实在不喜欢告别。
在她以前度过的时光里,每一次郑重其事的告别都不会再有下一次的见面。
在藤原的设想里,赤司可能不知道自己已经走了,自己会在到了之后让博雅哥把自己提前写好的道歉信送给赤司,以求他的原谅;赤司可能知道了这件事,然后过来跟她道别,顺便当面“斥责”她的不守信用,没有告诉他离开的时间。
藤原难得地胆小,她不敢面对知道她悄悄离开的赤司。
藤原坐在空荡荡的候车厅里一直等到上车的最后一刻。
赤司没有来。
藤原松了一口气,赤司不知道,赤司先生应该没有跟他说。
藤原上了车,她不知道自己与赤司正好错过了。
一路上藤原都打不起精神,甚至连窗外美丽的风景都无法吸引她的注意,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车厢里空荡荡的,下车的时候也没有几个人,藤原清一眼就在人群里看到了那个时髦精致的的老头儿。
全套的正装西服带怀表,皮鞋擦得锃亮,他甚至戴了一副金丝眼镜。
藤原清看到他时,他正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块折的非常方正的白方巾擦眼镜。
这是藤原清的外公,伊藤老先生,见到藤原清走到他面前时,顿时热泪盈眶,哽咽道:“阿清啊……”
“外公啊,您这是刚从米其林餐厅过来的吗?”
藤原清上下看了看外公这一身装备,默默地用一种一点也不夹私带货悄悄调侃的、除了迷惑以外不含任何其他成分的语气询问他,“我记得您平时也不穿成这样啊,最近老头衫穿着不舒服?”
外公的眼泪霎时回去了。
外公吹胡子瞪眼睛,一把拿过藤原的行李箱,边走边骂:“小混蛋!一来就气我!快滚回去,别上我这来了!”
藤原老老实实地跟在外公身后,非常无辜:“我哪里有气您,我这明明是关心您啊!”
“净放屁!跟你爸一样不是东西!”
“您直接骂我爸爸就好了啊,为什么说我跟他一样啊,您这是人身攻击!”
“闭嘴吧,小混蛋!”
……
伊藤老先生开着车,藤原坐在副驾驶。
外公“漫不经心”地问:“你爸怎么这次不给你派私人飞机过来了?”
“哦,明白了,怪不得外公这次穿这么正式呢。”藤原清笑眯眯。
藤原清以前来见外公的时候,藤原先生都是安排私人飞机加专车送到家门口,伊藤老先生从来不知道自己外孙女排场这么大。直到上次他心血来潮非要到机场接藤原,结果看见有人专门给她撑着太阳伞、有人专门提着她的行李、还有专门人跟着把她从飞机上送下来。
那天,他外孙女还告诉他,他一直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比如他就不知道他女婿在跟他同一个公寓的楼上买了几间房子,专门用来安排跟着他外孙女来这儿的生活经理和保镖,方便就近照顾她。
当时他穿着老头衫,站在光鲜靓丽的外孙女旁边。
外公恼羞成怒之前,藤原清开口了:“我爸妈要离婚了,我是不是继承人还说不准呢,自然没必要跟以前一样啦。”
藤原说完之后,车里沉默了好一会儿。
外公不仅不生藤原的气了,还开始心疼她。
落差那么大,宝贝外孙女该多伤心呦,叫人心疼,都怪她那个爹!外公心里把藤原先生翻来覆去骂了一通,然后小心翼翼地问藤原清:“你爸妈,这次彻底准备离婚了?”
他偷偷地看了看藤原清,然后发现外孙女脸上丝毫没有悲伤,神色甚至有点轻松。
“啊,确实。”藤原回答。
外公一时不知道外孙女这是伤心过了想开了,还是压根没当回事。
车子默默驶入青叶区。
顿了一下,外公叹气:“我就说他们迟早要离。”
藤原清也叹气:“终于能结束相互折磨的生活了,应该替他们高兴才对。”
外公冷哼一声:“以前让他们分开,优纪说你还小,以后再讨论,藤原也不同意,说非要等你大一点自己选择,这下好,彻底撕破脸皮。”
藤原轻笑:“其实他们那个关系能维持到现在才破裂,能看出来他们是为我努力过了。”
外公还是气呼呼地没有开口说话。
藤原安慰外公,跟他一起吐槽:“其实他们为了我维持关系的样子真的很难看,以前就跟他们说过我觉得他们还是离婚更合适啦,要是能早点分开就好了。”
“谁说不是呢!”外公忍不住开口,“如果早就离婚了,就不会搞出现在这样的事情了!我就说像你爸家这么家大业大的私生子简直不要太常见,你妈非不听!”
藤原凉凉地补充:“虽说挺常见,但是像我爸爸这样闹的沸沸扬扬的可是不多见呢。”
外公反应过来自己失言了,不应该在孩子面前提起这档子事,外公懊恼地闭嘴了。
车里重新恢复沉默。原本在红灯前停下的车子又动了起来。
车子转过弯,驶入拥挤的市区,鳞次栉比的楼厦一个邻着一个从车窗上划过。
忍了会儿,外公又忍不住开口:“阿清想跟着妈妈还是爸爸啊?”
藤原面无表情地回答:“当然是跟妈妈了,我爸爸他可是过错方啊。”
“唉,”外公一听更难受了,“你妈妈,她打官司也争不过你爸啊。”
然后又问:“那如果爸爸妈妈是自然分开的,没有其他的事,阿清想跟谁呢?”
藤原清默了默,回答:“如果非要一个答案的话应该是我爸爸吧?”
“啊?!”外公声音突然高了起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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