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梦的脚养了十多天才能勉强下床走路,在此期间吃饭什么的都是她哥伺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陈罪照顾得无微不至,面面俱到,就差没直接给裴梦洗澡。
裴成锋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脚什么时候能好啊,Icarus?”裴成锋切着面包对躺在沙发上的女儿问道。身高快两米的壮汉身上系着粉色围裙,手臂肌肉暴起地切蔬菜,有种莫名的喜感。
裴梦泰然自若地接过哥哥的投喂,其实脚早就好了,她不过是还想多享受几天陈罪温柔的服务。
“快了快了。”
裴梦敷衍回答。她把苹果嚼碎,酸甜的汁水盈满她的口腔,满足地沐浴阳光,嘴唇一张一合,昂着头神气得不行,快吃下两个大苹果。
“你妈妈说要回来吃个早饭,昨晚和公司的人开会开到半夜,”裴成锋把鸡蛋摊在面包上,又加上几片熟番茄,垫着火腿,香得让人流口水。
他叹息说道:“让F1冠军摸方向盘的黄金左手来给她做早饭,你妈妈面子太大了,哎……”
“按理说应该到了……”裴成锋抬手看看表,疑惑地望向门口,喃喃自语道,“怎么还不回来。”
“可能是堵车了?阳城早高峰,说不定妈妈堵在街上了?”裴梦扭头看着担忧的爸爸,安慰道。
裴成锋拧着眉头不说话,心事重重的样子,切面包都心不在焉,还把番茄片剪得黑黑的。
裴梦感到奇怪,小时候她妈妈十天半个月不回家,也没见裴成锋担心成这样,就差拿起车钥匙去桓宇接人。
裴成锋利落地摘下围裙,摸了把金色的头发,拿起钥匙就往玄关走,“我去接你妈妈,你们两个在家把剩下的三明治给我拼好。”
裴梦比个大大“OK”手势。
没想到,裴成锋还没出门,一通电话先打进家里。
裴成锋握着门把的手顿住,想看看是不是自己的前妻。
裴梦接起电话:“喂,你好。”
电话那头却不是妈妈的声音,女声客气又疏离:“你好,我是市医院的,裴女士出了车祸现在正在抢救,家属尽快来一趟吧。”
什么意思?谁?她的妈妈吗?怎么会突然出车祸?
手里的酸奶落在名贵的地毯上,乳白色的黏糊液体尽数倾洒,她忘记说话,大脑一片空白。
面前的一切仿佛都变成老电影里的慢动作镜头,裴成锋决然开门,陈罪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她是怎么来的医院已经完全记不起来,裴梦觉得耳朵在轰鸣,耳膜充血,头脑迷迷糊糊,只能看见手术室外亮起的指示灯。
上面写着:正在手术中。
手术室外落针可闻,裴成锋在门口来回踱步,满脸懊悔。
裴梦还没缓过来。
上次她和妈妈说话是什么时候?是高考的那天,裴易序破天荒地推了会议,穿着以前绝对不会穿的红色旗袍,像是一般同学的妈妈一样来为自己加油。
裴梦从小就知道,裴易序和别人的妈妈不太一样。她年轻得过分,精力也充沛得可怕,每天坐在桓宇的顶层办公室里,开一个接一个的会议。她不总是和女儿谈心,喜欢用钱来满足裴梦的情感需求,但裴梦明白,妈妈是爱自己的,只不过不善表达。
裴易序和陈康的婚姻不过是商业考量,算得上是相敬如宾。她和裴成锋的婚姻,才是轰轰烈烈,不过最后却惨淡收场。
裴梦从来不知道妈妈的内心世界,是否孤独,是否又交心的朋友,是否渴望亲情。她以为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超人,小时候无论她开口要什么,裴易序一定会拿下,可超人是否也有疲惫和脆弱的时候呢?
裴梦有些后悔,为什么昨晚没有给妈妈发晚安。
“别怕,会没事的。”陈罪握住裴梦的手,企图用自己的体温捂热妹妹因害怕而冰冷的手掌。
裴成锋就站在手术室前,寸步不动,像是木桩一样定在那里。
“怎么会突然出车祸?妈妈的司机……”还未等裴梦说完,手机铃声便划破寂静,是她哥的。
来电显示是陈澍。
陈罪划开屏幕,言简意赅:“说事。”
这通电话打得时间很长,陈罪握着手机的右手甚至有些颤抖。
裴梦靠在她哥身边听不真切,但看着陈罪越来越凝重的表情,她猜测应该吧不是什么好事。
“怎么了哥?”
“没事。”陈罪收起手机,调整脸上的表情,勉强挤出微笑。
电话刚被挂断,本来人影稀少的手术室外突然挤进来几个陌生的大汉,站在裴梦和陈罪身前,来者不善。
为首的那人,裴梦见过,是陈康的秘书。
裴成锋漫步走过来,脸上露出不耐的表情,好像也知道是谁派来的一样,他双手插兜,低声道:“滚。”
秘书根本没看一旁五大三粗的裴成锋,而是直勾勾地盯住坐着的陈罪,公事公办地说:“少爷,跟我们回老宅吧,别等老爷亲自来请。”
陈罪站起来,裴梦却一把拉住她哥的手臂,摇摇头示意陈罪先别动,她的直觉告诉她,陈家老宅现在肯定是个虎狼窝,裴梦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陈罪孤身一人回去必定凶多吉少。
陈家的那帮人可不是好惹的。
陈罪轻柔地扒下裴梦还没被捂热的手,又安抚似的拍拍裴梦的肩膀,面色平和。
他转头对秘书冷声说道:“走吧。”
“哥。”裴梦不舍地站起来,她说不上来什么感觉,竟然没来由地觉得心慌。
医院里的白炽灯照在陈罪的身上,她哥偏爱黑色,黑色t恤,黑色长裤,浓重地黑色把陈罪包裹得更加苍白脆弱,像是一碰就碎的玻璃器皿。
陈罪听见妹妹的呼唤,偏头微笑,笑容却那么的勉强无奈。
他说,没事,等我回来。
陈罪的身影那么瘦削,脚步又如此沉重,裴梦的第六感告诉她,陈家今天的事还有妈妈的车祸绝对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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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老宅被里三层外三层的黑衣保镖围住,老宅内却寂静得不成样子,佣人们极其有秩序地做工。
就像陈康没走之前的那副繁华模样。
陈罪刚下车就见陈澍穿着宽松的大码T恤、破洞牛仔裤,懒散地靠在门廊外,脸上罕见地没有吊儿郎当的神色。
他看见弟弟回来,快步走上前去,忌惮周围的保镖,陈澍把声音压得很低。
“就按之前计划的那样跟他说,千万别铤而走险,你手上可不止你自己一个人的命知道吗?”陈澍慌张说道,他语气焦急,把弟弟的肩膀捏得很疼。
“我还没跟你嫂子表白呢,你得让我有命见她。”陈澍无奈叹气,眼睛瞥向门口,犹豫道:“进去吧。”
陈罪看看担忧的表哥,顿顿地点头,他的步子走得很慢。
他知道是谁回来了。秘书口中的老爷不是陈澍的父亲陈伟杰,而是他的父亲,陈康。
那个叱咤阳城政界二十年之久的老牌议员,像深海里最会捕获猎物的凶狠鲨鱼,一闻到血腥味就会迅速出手,杀伐果断,从不给人不留后路。
金碧辉煌的客厅内,恒温器一直按时运作。
设计优雅的意式沙发上端坐着一位儒雅的中年男人,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到脑后,眼角只有微微的细纹,那双瑞凤眼和陈罪如出一辙。
他慢悠悠地举起茶杯放在嘴边,轻轻地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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