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甚尔——或是现在应当称作伏黑甚尔?无所谓了——死了。
死了?居然死了?
从理论上来说,这件事本不该那么值得让你太过意外。
甚尔的死去是漫画中的既定事实,这场死亡为未来的故事发展铺垫了足够多的助力。他的死亡也绝对不是什么令人心有不甘的离去,而是算得上光荣的退场。
但是,这只是“本该如此”的结局。在你转生到此处之后,就应当“不止如此”了,不是吗?
你怔怔地站在原地,疑心大家在说的会不会是别人,也觉得肯定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不大不小的问题。
可就在你呆站了十分钟之后,沉甸甸的黑色裹尸袋被送进了家主的书房,血液从拉链的缝隙间漏下。你听到屋里传来了说话声,隔着纸障子,话语变得暧昧不清,但在某几个短暂的瞬间,你确实听到了“甚尔”这个名字。
啊。他死了。他怎么会死的呢?
你不是已经很努力地为他植入了“活下去”的这个概念了吗,难道依然没有他对于自我和儿子的眷恋吗?
该说是茫然吗,还是震惊,又或者是被感性彻底占据了大脑,你觉得头颅一下子空了,四肢却沉得厉害,几乎要没入泥地之中。拖沓的脚步带着你回到房间,你回过神来已坐在熟悉的榻榻米上了,空空如也的大脑中终于跳出了一点鲜明的情感。
不是悲伤,不是难过,也不是失望。
啊,有什么消失了……
是“全知全能”的感觉,消失了。
无力感取而代之,如此强烈,如此扭曲,瞬间充盈了你的眼眶,啪嗒啪嗒砸在榻榻米上,将茶色的垫子晕开成难看的水泽。
你曾觉得自己全知全能。
你知道漫画的剧情,你早早地为自己设计好的人生的路线,你自信能够扭转剧情拯救他人。你想了那么多,过分的自信让你完全忘记了自己什么都不是。
你仅仅只是闯入这个世界的、侥幸看到了未来的、必须活到二十岁的、渺小的生命。
意识到这一点,你忽然觉得释然了,好像什么情感的闸门都消失了。你放声大哭,把眼泪洒在禅院家。
虽说是放声大哭,其实你也没有制造出太多的噪音,直哉理应听不到你的动静,可他还是走进来了,连门都不敲一下,大摇大摆地在你旁边坐下,手里端着一盒刻着松树花纹的寿司,说:“信源叔父送的,吃不吃?”
没看到你正在哭吗?
再说了,哪有人在别人哭的时候问对方吃不吃寿司的啊?
你感到一阵没由来的气恼,干脆转过身去,背对着直哉,把哭声和眼泪一起藏进臂弯里,怎么也不想被他看到。而他只是叹了口气。
“在为了妈的事情哭吗?”他满不在意的,肯定是不理解你,“你管她干嘛,她一直都那样。你刚出生的时候她还哭得哭天抢地的,嘴上说是生孩子痛死了,其实就是怨自己没能再生个儿子罢了。反正你不是弟弟我还是挺高兴的……啊,不对。”
会和他争夺家主之位的你,现在和一个弟弟也没区别了。
“所以你吃不吃寿司?不吃的话,我全吃光了。”
说完,他作势要走。你赶紧按住寿司盒,一脸眼泪鼻涕地冲他喊“不是!”。
“才不是为了她哭呢!”
对上了直哉的这张脸,不知道为什么你更难过了,大概是想到了他一直都很喜欢甚尔,而你们也就在这件事上难得地能够心意相通吧。
于是你哭得更难看了:“甚尔没了!呜……直哉,甚尔去世了!”
直哉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僵住了,数秒钟才裂开一道难以置信的缝隙,吐出的依然是硬邦邦的一声“哈?”。
原来,他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你好像终于找到了悲伤情绪的传达者,抓着他的手,一股脑地把事情全说出来了,比如什么盘星教雇佣了甚尔抹杀星浆体,又比如甚尔本来都击败五条悟了却最后被他用茈一发了结,连躯体都只剩下了大半而已。
你越说越难过,而直哉越听脸越白,最后艰难地挤出一句:“你怎么好像是这件事情的亲历者?”
“……”
总不能说这都是因为喜欢双开门帅哥的你把怀玉篇看过两遍了吧?
你沉默了两秒:“因为我趴在父亲的门上偷听了。你不会告状吧?”
“不会。”
因为直哉自己也不想说话了,低着头陷入前所未有的沉默,只在很偶尔的时候才吸溜一下鼻子,自言自语地来上一句“如果是五条家的六眼,倒也正常”,然后又自顾自否定地嘀咕说“怎么会输呢?不该输啊”。
然后就哭了。
看直哉哭,你也忍不住要掉眼泪。而看到你的眼泪,他就更觉得难受了。你们俩就像是眼泪做成的永动机,看着对方狠狠地哭了一个晚上,然后狠狠地吃完了一整盒最高级的松寿司(并且因为没吃够大半夜赶在寿司店关门之前又点了一盒并且再度吃的精光),在隔天顶着一双又红又肿的眼睛出现在了大家的眼前。
不知道能不能算得上是好消息的消息是,你们素来最不相似的那双眼睛,在泪眼婆娑的加持之下,终于变得有八分相像了。家里的叔父被你们俩的红眼睛吓了一跳,哆哆嗦嗦的模样估计是担心你们会变异。
“你们怎么回事?”毫不意外地被这么问了。
你和直哉对视一眼,谁都知道不能说出实话。只好由你说谎,说是昨晚看了《忠犬八公物语》被感动得不行,所以眼睛才哭肿了。完美的理由成功唬住了叔父,他嘀咕了两句“原来你们喜欢小狗”之类的话就走了,你们俩勉强松了口气,再度对视一眼,然后各自走开,全都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
感谢甚尔入赘后改了姓氏,也感谢他一点也不想和禅院家扯上关系,他的最终失败没有被定义为“禅院家对五条家六眼的刺杀”,两家之间一触即发的关系依旧保持着岌岌可危的态势,倒也不错。
挑了个黄历上不是大凶的日子,将甚尔的遗体葬在了谁也不知道的地方,但好在不是乱葬岗。葬礼当然也是没有的,神龛也不会立起。谁都不在意他的死亡,就像没有人在乎过他的存在。
你暗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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