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恶老五和恶老十最好去混堂[1],特别是恶老十,也是“十恶煞里面年纪最小的,受上头九个哥哥喜爱,人也变得懒惰起来,得了钱就混迹香水行[2],享受洗澡,更享受他人的伺候。”谢渊道,这些消息是他二哥谢宴告知的。
“最重要的是,我的人得到了消息,早上他们就派人包场了城东最盛名的澡堂—阳香关,时间是今晚,所以今晚上一定要把他们给抓住。”顾景淮收起撑在桌面上的手,拾起放在一旁的扇子,轻轻一甩,给自己扇风,享受大家敬佩的眼光。
然而众人只是安静了些许,遂而低头,有喝茶水的、有吃点心的、也有发呆的,更有交头接耳的。
顾景淮脸色遂即颓下,面无表情的坐下,望向自家夫人沈倾倾,谁料她自始至终都在和毛荷叶接头交耳,茶杯里是茶水只余一半,他老老实实抬起茶壶给她添茶水。
靳刚手抚摸下巴,看似听了顾景淮的消息深沉思索,细看,双眼却空洞麻木,早已经神游之外了。
一阵寂静之后,沈倾倾琢磨后率先开问,“可他们都已经包场了,我们该如何混进去?装成澡堂里的小工嘛?”实际上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只要那澡堂的老板不会为了利益通风报信就行。
“我担忧的是恶老四被抓走了,那好不容易逃脱的恶老二会不会同其他人通风报信,加之兄弟出事了,他们怎能心安理得去寻欢作乐,所以今晚上很可能不会去澡堂了。”毛荷叶担忧回话。
最初顾景淮和沈倾倾抓到恶老大和恶老八时就已经让他们心生戒备了,当恶老二和恶老四因为自负妄图用财力收买徐大人时,却遭受被抓的结果,这间接也给了他们不要轻举妄动的警示。
靳刚、顾景淮、谢渊、沈倾倾听闻,脸色瞬间凝重起来,互相对望,眼里是无措。
只一瞬,顾景淮眉头一扬,又欣喜一道,“也不一定,他们怎知我们今晚会来一个瓮中之鳖,而且就他们那性子,当真会为了被抓的兄弟而悲痛伤神?”
顾景淮这话说得确实有半分道理,沈倾倾倏的睁大双眼,轻笑闷哼一声,指尖点了点桌面,“这还真是说不准,但我们若是轻轻那么一挑拨,说不定就能引他们出来了?”
“没错,夫人真是美丽聪慧!”
顾景淮见缝插针似的拍自家夫人马屁,众人抿唇不语,静静看着顾少卿,忽而也是有些怀念前阵子的顾少卿,稍对沈仵作冷漠见好就收的谄媚。
沈倾倾手握成拳而后又张开,倾身去寻了一块点心塞进他嘴里,顾景淮津津有味咀嚼。
谢渊清嗓发话了,“我和那澡堂的老板认识,通个气把我们放进去不难,如何去引他们过去,就靠顾少卿你了。”
顾景淮重重点头,嘴里的点心留有余香,香甜而不腻。
这澡堂开在城东,以其舒适的服务和独有秘方的泡澡水而闻名整个京城,盛传泡了这水颇有一种返老还童的魔力,整个人轻盈爽快似天上自由自在的鸟儿。
“都是些夸张的说法罢了,有没有这效果我不知晓,反正我是没有体会到,不过这老板开店宣传倒是有着好手段,那些客栈茶馆里的说书人都被他以银子收买进行夸大其词的侃侃而夸。”靳刚缓缓道来,他经常光临这澡堂,对这块甚熟悉。
除了靳刚,其余人都是第一次光临,彼时被里面的装修牢牢吸引了目光。
特别是女扮男装的毛荷叶和沈倾倾两人,澡堂子里女子不能进来,此时踩在这青砖地面上,迎面就扑来暖气,额前渐渐被引出密汗,包场在晚上,彼时顾客往来络绎不绝。
谢渊交完了几人的汤钱,因着不打算存放衣物就没拿那编号竹牌,径直往里面走去。
那柜台后的小厮见闻,将嘴里的瓜子皮吐出,唇角一斜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来澡堂子不泡澡,真是钱多没地花了。”
那澡堂老板就领着他们往里面走去,洗浴区被砖墙隔成了数个泡澡室,既保护了顾客的隐私,又避免共用一个澡池子而不卫生。
但这一间间被隔开的洗浴室却是百态横生,当看到一些商贩和脚夫趴在池边清石台上,沈倾倾和毛荷叶瞬间非礼勿视扭脸而过。
顾景淮看到那些从他们身上被搓澡工搓下的顽固老灰泥时吓得呲牙咧嘴,胃里有些发酸,不过这显然不是最令他看不下去的,当发间被梳头梳出的虱子虱卵时,他忍不住了,手帕捂嘴,径直冲到了后院。
靳刚同情顾少卿,这第一次来就看到了这些场景,往日里那些文人也会聚集在此,饮酒作诗的场面那叫一个优雅畅快。
那掌柜的倒是不稀奇,早已经见惯了这些许场景,很多世家贵族的公子哥也会来澡堂子一探究竟,也不缺乏被吓得逃之夭夭的。
他这澡堂子本就走平民路线,服务的对象也都不是他们这些公子哥,再者,家中有钱的都会在家修建泡澡池,丫鬟美酒伺候着,何苦来这地方。
沈倾倾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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