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权挑起俊眉,不意外地眯起眼睛,点点头:“好。”
白明抬头盯着他,声音出奇地冷静:“我要求签协议,且必须让我的律师核验过。”
“可以,”霍权没有多问,侧手拉开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笔记本、两叠装订好的文件,把后者推到白明面前,比了个“请便”的手势,“你想好了就签,有问题现在就修改。”
白明冷冷扫过A4纸上密密麻麻的文字,起身伸手,干脆地把两本文件一把抄起。
“两份一样。”霍权提醒。
白明没有回答,只是侧过脸,转回去走到窗户旁,摸出手机。
霍权静静盯着白明的背影。
短短十几分钟的接触,他似乎又看到白明更深层的一面。肺腑里那种独特、温热而满胀的情感再次高涨起来,心脏又愉快地开始加速跳动,一如初见那刻,惊鸿一瞥。
白明为人很谨慎,处事极度冷静,不会让情绪左右利弊权衡;他有一定的社会经验和戒心,会警惕阴阳合同,防着自己算计诓骗;他还有认识的律师,能帮他处理私人的法务问题,且关系一定相当紧密。
毕竟是能被猎头高薪挖到数视,做“总”级别决策层架构师的人才。
大约十分钟后,白明那位律师朋友审阅完了协议,给白明来了个电话。
咖啡厅里实在太安静了,连十几楼下跑车疾驰而过的风声都清晰可闻。虽然霍权没有刻意去听的意思,但仍然察觉到那电话里……是个女声。
“嗯,嗯,就这些,没关系……月,谢谢,我先挂了。”
白明挂掉对面叫“月”的律师的电话,合上笔帽,捏着合同走回来,把它放到桌面上。
霍权注意到他指尖微微地有些发抖。
毕竟还那样年轻。霍权漫不经心地想。把他逼成这样的自己,确实是个仗势欺人的恶棍啊。
白明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要求增改这几条。”
霍权翻过几页,一目十行扫过,合起文件,没有迟疑地点头:“好。”又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好整以暇地审视着白明,眼中带着暗沉的笑意:“你的律师很厉害啊——不是女朋友吧?”
白明冷冰冰地回敬:“这个问题,霍总有必要问吗?此外,我不想和你同居。”
“不行。”
霍权拒绝得斩钉截铁,高挺鼻梁走向强硬,目光直勾勾地:“你必须住到我地方去。”
刹那间白明的脸色闪烁了一下,有种强行隐忍难堪的意味。
霍权的眼神暗了暗。
“霍总,如果你只是想……没有必要住在一起。”白明别过头,咽下几个难以启齿的字眼,“我们的生活习惯有很大的差异。我作息经常颠倒,居家工作时需要独立、封闭、安静的环境……”
“我可以为你准备。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磨合。”霍权温和地打断,“叫我的名字。”
白明忍了忍,光洁秀美的眉心皱起又慢慢松开,静静地坐在那里沉默了好一会儿。
霍权知道已经把他逼到了心理防线的最末端,那根弦已经绷到了极致,于是缓和地轻笑一声,从白明蜷紧的指尖一寸寸抽走笔杆,转而划起自己这份协议上的词句。
“汪栋有金融、法律双学位。”他圈得很快,写完顺手发出信息。片刻后咖啡厅玻璃门吱呀推开,汪秘书抱着便携式打印仪快步走入,笑容礼貌恭敬:“霍总,白总。”
“先让他看着照你的意见修改润色,你再确认。”霍权懒洋洋地往椅背一靠,汪秘书敏锐感受到他老板此时心情非常好,就像即将享用鲜美猎物的、舔着爪牙的雄兽,“——汪栋,按白总的要求增改就行。”
键盘声噼里啪啦,打印机咔咔作响,很快,一份新合同递到白明面前,白纸黑字新鲜出炉,纸面还带着机械的热气。
“您看一看,还有什么问题?”汪秘书欠了欠身,微笑着问。
白明一页一页地翻着,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他掀起纸面的摩擦声,沙沙作响。
指尖捻起笔,在霍权的注视中,白明嘴唇紧抿,侧颊几乎透明,纤长的手指夹着页角,沉默地回翻到最后一页。
僵硬静默了很久,他像终于屈服于命运般,慢慢地、一寸寸地挪动手腕,一笔一划签下名字。
【白明】
霍权接过合同,在另一侧唰唰签完名,把文件交给汪秘书,
后者接过文件拎起公文包,凌波微步似的一溜烟离开了咖啡厅,仪态无可挑剔、步伐又快又稳,专业素养完全没得说。
白明视线停留在汪秘书离开的方向,面色灰白残败得可怕,却被五光十色的夜景反光映得神色恸楚,甚至有种即将折断的错觉。
下一刻,他眼前倏然一暗。
霍权不知何时起身,走到他身前,高大的身形顿时遮蔽了所有光线。
他自上而下地凝视白明,眼神肆意,毫不收敛。
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他乌黑的头发,鼻梁挺拔,唇形薄而秀美,侧脸在暗光中折射出柔软的光泽。
再往下,白明褐色羊绒毛衣的领口处,滑出一段修长皓白的后颈——他的脖子真的非常漂亮,连弯曲的弧度都优雅万分,如浑然天成的玉,又像一捧温凉细腻的雪。
霍权目光慢慢滑过他的肌肤,呼吸不禁沉重起来。
所有他曾经嗤之以鼻的情动于美色,此刻如巨浪汹涌澎湃,变本加厉席卷而来,在他的理智上,冲击出一条条细碎的裂纹。
他第一次见到白明到现在不过八个小时,但霍权已经在心里无数次将他摁倒在身下,肆意亲吻、尽情讨伐。
他想将手探进他的领口,抚摸他的肩颈、锁骨,再慢慢往后而去,触及他美好的脊背和腰线,在上面留下痕迹。
这种情|色而原始的欲望是如此强烈,浩浩荡荡席卷而来,没有任何理智缘由可言。
而霍权从来不会压制自己的欲望。
几年前他才二十出头时,对权力欲和野心渴望达到了顶峰。为此,他不惜亲手将分歧日渐加深的父亲赶下台,又不遗余力地把继母的势力剪裁蚕食,一步步独揽大权,从“小霍总”变成了真正的“霍总”。
如今,他遇到了一个让他连神经末梢都颤栗兴奋的人,只一眼就让他明白“啊,就是这个人”的人,因此产生了更下流、贪婪和残忍的想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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