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情景无数次在江语的脑海里重映，但江语终于还是发现了池嘉笙有话想说。
“池子，我怎么觉得你回来之后不太对啊，发生什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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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嘉笙和吴山与说是出去买烧烤，实际只是在酒店前的路上晃荡。
吴山与跟在自己后面垂头踱步，池嘉笙以为他是在担心许之然的计划。
“不是，你怎么这么紧张，怕许之然失败了，我跟你说绝对不会，江语…”
“我不是害怕他失败。”吴山与斩钉截铁。
“那你？”
“池子，你和我在一起吧，我喜欢你。”吴山与的话，没给池嘉笙任何拒绝的机会。
池嘉笙沉默了好久好久，纠结、矛盾、震惊、失望…复杂的感情像铁钉一样，扎进她的脚掌，她愣在原地一动不动，而后下了很大决心。
“我只把你当很好的朋友…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可能。”
“好，我知道了，以后应该做不成朋友了，我可能还会喜欢你一阵才能放下，不过这不关你的事儿，我们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去前面的便利店看看，还真有点饿了。”
吴山与逃跑了。
“不关我的事，怎么会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为什么要让我知道……为什么要那么自私地决定我们之间的关系…”
拒绝的话说出口的瞬间，池嘉笙也明白，两人三年的友谊，片刻间荡然无存。
她转身进了酒店，坐在大厅里，不知是惋惜和遗憾更多，还是挣脱和释怀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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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嘉笙翻身转过头来，看着江语。
“本来是想跟你说的，但是看你一脸沉醉的样子，我说不出口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吗？是跟五三有矛盾了吗？”
江语直起身来，肩膀撑着身体，趴在床上。
“倒也不是，我还没想好怎么跟你说。”
池嘉笙犹犹豫豫地，嘴巴张开又合上，她不用想都能知道万一江语知道了会怎样。
“没事儿，你慢慢想，什么时候说都行。”
江语极力忍耐着内心不断翻起的八卦欲望，嘴上说着不急但满眼迫切。
池嘉笙终于开口了。
“今天，许之然跟你表白，我以为吴山与把我拉出去只是为了给你们创造机会，但是……”
“但是什么？但是什么？”
江语朝池嘉笙那边挪了挪，一只手托着下巴，盯着她。
“吴山与说…他喜欢我…”池嘉笙坐了起来，艰难地说出这句话。
“哇！吴山与喜欢你啊！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一点儿都没发现？你喜欢他吗？”
江语“噌”的一声，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的，她吃惊地捂住嘴巴，还没反应过来吴山与喜欢池嘉笙，又被两人同时表白震惊。
“你这么多问题，我该先回答哪个…就你那点儿眼力见儿，你能知道自己喜欢谁已经不错了，哪里能看出别人喜欢谁，不然也不会一直瞎撮合我和季子禾了。”
池嘉笙环抱住双腿，下巴抵在膝盖上，略带无奈地说道。
“所以你不喜欢季子禾，喜欢吴山与吗？”江语试图捋清楚这纵横交错的人物关系。
“我当然是因为不喜欢他所以才那么苦恼啊！”
池嘉笙的眉头皱的能夹住一枚硬币。
“那他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江语问道。
“他说是从初三上学期开始…”
池嘉笙的表情似乎在告诉江语，告白居然会变成一件自私的事情。
“我觉得吴山与挺好的呀，对我们大家都很好啊，你不是也喜欢他那种体贴的人吗？而且我们一起相处了三年，关系那么好，始终是有感情的吧。”
江语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番话会成为她和池嘉笙三年来第一次争吵的源头。
“江语，别人对你好，你也对他好，这是你们能成为朋友的理由，但是别人喜欢你，你就一定得喜欢回去吗？我喜欢的是吴山与的体贴，可我不是喜欢体贴的吴山与。那季子禾也对我们很好，对你很好，你就会跟他在一起吗？”
池嘉笙有点愤怒了，她环抱着的双腿盘了起来，双手交叉，浑身都写满了抗拒。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如果你也喜欢他，那很好啊，因为他是我们熟悉而且信得过的朋友，我没有要你们怎么样啊。不是你们怎么都在提季子禾，季子禾是我很喜欢的朋友，但并不是恋人之间的那种喜欢。”
江语此时也有点激动了，在她看来，如果喜欢的人是自己的好朋友，真的是件很幸运的事情，因为你不用再承担和他磨合而破裂的风险，也不用担心身边的朋友会不喜欢他。
“你知不知道，当你知道对方不喜欢你，你的表白只会给对方压力，就像我再三告诉你我不喜欢季子禾，你所谓的撮合对我们两个来说都是伤害！喜欢你的人你不喜欢，你会疏远他，会拒绝接受他对你好，会觉得和他的正常交往都带有异样的感觉，你怎么就不明白我也是这样想的，还是你觉得我就是那种能心安理得接受讨好的人？”
池嘉笙的这段话，虽然是对着江语说，更像是想对吴山与说但说不出口。
“对不起，我以为，首先说出心意的人是勇敢的，明白心意的相处过后，或许会发现他身上值得喜欢的地方，我以为表白是感情的开始，但我从没有觉得你是你刚才说的那样。”
江语垂下头，她没想到自己以为的，希望总是很被动的池嘉笙能承认心底的喜欢，真的只是在自以为是罢了。
“朋友就是朋友，如果喜欢，一开始就不会只甘心做朋友。如果不是慎重地不断确认对方心意后的表白，都只是自私的自我感动，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的。暗恋一旦不是双向的，那他最好永远是暗恋，这本身就是不公平的。”
池嘉笙的声音越来越弱，她知道江语没有恶意，但说出去的话，无法收回。
“我以后不会擅自左右你的想法了，对不起，我有点困，先睡了。”
江语转身躺下，关掉手边的灯，扯了一个被子角盖在身上，却也只是瞪着眼睛，想着刚刚的争吵。
池嘉笙也没有要继续争执下去的意思，背对着江语躺下，久久无法睡去。
没一会儿，池嘉笙听到江语平稳的呼吸声，试探性地叫了她两声，没回应，确定她睡着了之后，打开床头柜上的小台灯，拿起手机。
“鱼儿，你看你，又变成一条鱼了，睡觉不闭眼睛，今天倒是没有噘嘴。
我很开心你终于和许之然互相确认心意，‘情人眼里出西施’，老话是没错的，爱情让你只能看见你想看到的对方，所以，我很担心你们的模棱两可会让你受到伤害。
我知道你对一个人好的方式，我很怕付出的多的人成为爱情里的弱势方，我希望你们能好好说清楚，我希望你更多的能被爱。
至于我和吴山与，我也已经明确告诉他我们只能是朋友，但我知道，我们以后肯定不会是朋友了，即使我真的很珍惜他这个朋友，但必须这样。
我知道你没有要逼我做什么，也没有恶意，刚才说话急，你别生气，明天你肯定起得比我早，起床之后，看到这个视频，我们还是天下第一好，晚安。”
听到池嘉笙关了灯重新躺下，江语偷偷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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