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过后的调休，每个人都尽量装作平静，不被细心的池嘉笙看出点风吹草动。
周五放学，江语跑到池嘉笙班门口，叫她出来，陈南桥生怕她是憋不住秘密，索性趴在门口偷听。
“池子，虽然不过生日，但还是要祝你的16岁是幸福快乐的，礼物还没选好，改天补给你。”
池嘉笙笑着收下祝福，两人挥手告别。
陈南桥从前门夺框而出，一把薅住蹦跶的江语。
“你干嘛呀，不怕露馅儿啊。”
江语赶紧转过头去，确保池嘉笙不在视线范围，才还手给了陈南桥一巴掌。
“你知道什么呀，以前我们都会提前说的，要是这次没说池子才会觉得不对，我这想得多周全啊，你还怪我？”
江语近乎咬牙切齿，横眉怒目地比比划划。
“行吧，冤枉你了，明天请你喝奶茶，随便点。”
“那我要把小料加满变成粥！”
“你不怕噎着就行。”
“噎着我也要喝！”
临分别，陈南桥还在担心明天的“惊喜”会不会变成“惊吓”。
“对了，我刚刚问了我们初中的好朋友，她俩现在每个周末要去画室，估计来不了了。”
陈南桥隐隐担心，因为许之然说自己要回趟奶奶家，恐怕赶不回来。
“啊，都来不了啊？”
不知道谁的缺席，让江语更遗憾。好在陈义晨立刻就答应了，不然都凑不够一桌子。
“没事儿，我们几个也够热闹了。”江语转念一想，去的人太多池嘉笙可能还放不开，这样也挺好的。
周六下午，各自带着给池嘉笙准备的礼物，他们约好在校车集散点碰头。
陈南桥和陈义晨到了半天，眼瞅着时间一分一分流逝，仍是不见江语的身影。
“大姐，你是走路过来的吗？”
陈义晨大老远望见江语飞奔的身影。
江语看见两人，加快脚步。
“不是我说，我坐公交车，就少有能顺利到目的地的，不是坐过就是坐反。”
江语双手撑在膝盖上，喘着粗气。
“赶紧把你那盗版地图软件删了吧。”陈南桥把等她间隙买的水果茶递上前。
江语接过，干脆地插上吸管，“咕咚咕咚”，只是跟嘴巴打了个招呼，水果茶便进了肚子。
“都准备礼物了吧？”
三人把手里提的袋子拎起来，好像是某种神秘的接头暗号一样。大小不一但都包装地十分精美，尤其陈南桥那盒子，看着得有个几斤重。
“我的蛋糕，还好没战损。”
江语从中午就开始给池嘉笙做生日蛋糕，从蛋糕胚到奶油裱花，全手工程度就差自己去树上摘水果了。
自从江语爱上烘焙，她就发誓要让所以朋友的生日，都有自己做的蛋糕。刚开始大家还比较害怕，毕竟江语的态度是威逼利诱，后来试了几次她做的面包饼干，才没那么“视死如归”。
陈南桥在前面带路，临到店门前，就看到了迎接他们的张黎阿姨。
看起来，张黎今天刻意打扮了，没有穿着平时那种方便行动的“长袍马褂”，修身的连衣裙，显得很有气质。
“阿姨你今天好漂亮！感觉又变年轻了。”江语跑到张黎面前，俩人拉着手聊了起来。
说得张黎都有点不好意思了，眉眼带笑，整理一下额前垂下的碎发。
“嘉嘉，快别忙活了，大家来给你过生日了。”
池嘉笙正收拾客人离开后的残局，一手端着三四个盘子，一手拿着用过的筷子和一块儿抹布。
被妈妈叫住的那一瞬间，池嘉笙冻在原地，快速运转而全面崩盘的大脑，无法当即发出指令，以至于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曾构想过无数次的事情，在真的来临那一刻，她不知道是哪种预想占据了上风。
“她怎么站那儿不动，还端着盘子？”陈义晨也愣了一下。
陈南桥用只有她俩能听见的声音悄悄解释。
“这家餐馆是阿姨开的，池嘉笙没事儿就会过来帮忙，可能突然见到我们有点惊讶。”
“阿姨，你也太厉害了吧，一个人开这么大个餐馆？生意还那么好，肯定很好吃！”
江语环视四周，店铺里几乎没有空桌子，除了池嘉笙正在擦的那张。
张黎摸摸江语的后脑勺。
“小语这嘴巴真甜，等会儿阿姨多给你做点好吃的，你们可得使劲吃啊！”
三人笑着应答，然后走向还在宕机的池嘉笙。
“你傻了？还是看到我们太高兴，给点反应啊？”
江语把蛋糕和礼物放在桌子上，接过池嘉笙手里的盘子，送到后厨。
池嘉笙看见妈妈站在稍远处，眼角微微闪着晶莹，母女二人沉默着对话。
“妈妈......”
“嘉嘉你看，你其实不用那么担心大家知道后的反应，因为是你，你们才成为了朋友，不要那么有负担的面对大家，以后的生日也热热闹闹地过吧。”
池嘉笙回过神时，已经被生日礼物围住了。
张黎早就备好了饭菜，从后厨一盘一盘端出来，方桌上已经堆到盘子重叠。
江语夹起一块儿排骨，咬下的瞬间，味蕾好像被攻击一般怒睁着眼睛。
“池嘉笙，我说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你不过生日也就算了，还不告诉我们阿姨开了餐馆，我认识你三年才尝到阿姨做的这么好吃的菜，这个仇我可是记心里了。”
或许是对妈妈做的菜有信心，或许是知道江语在吃的东西上从不撒谎，池嘉笙的那股担心，好像正在慢慢变为骄傲。
“我怕你把我家吃垮，不敢告诉你。”
池嘉笙终于能把这块石头，扔到水潭里，看到荡漾着又消失的圈圈涟漪，一身轻松地感叹“也不过如此嘛”。
“吃吧孩子们，今天就不营业了，只做给你们吃。”张黎把江语和池嘉笙的玩笑听进去了，起身准备把店门挂上锁链。
江语夹菜的筷子立马放下。
“阿姨别关，我给你当营业员，我小时候可羡慕家里开店的同学了，今天来实现愿望了。”
扒拉了两口菜，江语挂上出餐口放着的张黎平时穿的围裙，拿上菜单，走到店门口吆喝。
招揽了几个客人之后，她饶有成就感地冲池嘉笙显摆。
“你看看她，跟找到自己的战场一样。”
陈义晨看着池嘉笙惊恐到有些害怕的表情。
确实，“不认识怎么说话”的人确实很难理解“不说话怎么认识”的人和他们的精神世界。
江语卖力干活，让陈义晨也摩拳擦掌，迫不及待地加入。
到最后，只剩下池嘉笙一人坐着，沉浸在她怎么也没料想到的氛围里，看着身边包装精美的礼物。
“张姐，今儿怎么雇了那么多童工哦？”
“都是我的儿子女儿，不是童工哈！”
点菜、收拾餐桌、结账的三人忙得不亦乐乎。
透明盒子里江语做的蛋糕微微有些倾倒，在坍塌之前，池嘉笙打开，插上“1”“6”样式的数字蜡烛。
“你们别忙活了，快来吃蛋糕吧。”
在池嘉笙的召唤下，大家才重新回到桌子旁。
蜡烛的火焰微微发颤，跳跃的光投在池嘉笙紧闭双眼的脸上，她攥着的手贴在鼻尖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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