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来到教室,梁余白和她的“女儿”吴山与声情并茂地讲述着昨晚的“鬼敲墙”事件,绘声绘色地模仿那三个胆小鬼昨晚的表现。坐在一旁的季子禾一脸“疼爱”,慈祥地望着旁边拒不承认的三个胆小鬼。
“这个家里确实不能没个管事儿的人!这样吧,葛艾呀,我勉强给你当爸爸吧,以后我保护你们!”
季子禾欠儿欠儿的,装作一副勉为其难的表情,要不是打人违反校规校纪,他早就已经被痛扁无数次了。
“别呀,既然都那么为难了,就不麻烦您老人家了呢!”
葛艾估计也受不了他这副阴阳怪气的模样,直接一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就是,我儿子不需要爸爸,她有妈就够了,少跟这儿占便宜没够!”
江语一个白眼,季子禾要当葛艾爸这事儿,她这个当妈的自然是不能同意。
季子禾一副要挑起家庭矛盾的看热闹心态。
“你儿子没爸,那她哪儿来的?你草履虫啊,靠细胞分裂繁殖后代?”
江语在和季子禾斗嘴这一方面,那真是一点亏都吃不得。
“哟,这生物可让你学明白了,真是了不起哦!你果然是单细胞生物,相当了解自己的同伴。”
“不过儿子,这个秘密妈妈终究还是没能守住,其实,你是妈妈从垃圾堆里捡来的……”
江语的脸上极力掩饰着一种,惊天大秘密被当面揭穿的表情,沉浸在自己苦情剧的表演中。
“是呢妈妈,怪不得我们一样的年龄我比你高这么多!”
伤口撒盐这事儿,葛艾确实没少干。
江语捶胸顿足,却能听见她心上中箭后滴血的声音。
“你这逆子,此般毒舌,绝不是我江家儿女该有的样子!”
“好孩子,如此辛辣的发言,刻在咱父子俩骨子里的基因,血浓于水,不可磨灭啊!”
季子禾抓住一切的机会要占这个便宜。
江语和葛艾齐刷刷的白眼击退了季子禾要得寸进尺的表演,他拉上嘴唇间隐形的拉链,捂住嘴巴,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你仨不当演员真是可惜了,简直浪费天赋!”
在一旁安静欣赏完年度狗血科学伦理大戏后的池嘉笙,鼓掌称赞。
那些只能借着玩笑表达的爱意,想要却又害怕你真的听了去。
上课铃打响了,这场大戏才落下帷幕。
春困夏乏秋无力,江语总能为自己找到合理的补觉理由。
尤其是地理课,也就才上了两个星期的课,吴霞已经听了江语,“头晕”、“发烧”、“感冒”等各种,给上课睡觉找的理由了,要不是了解她,吴霞还真以为她体弱多病呢。
这学期的地理课大多都安排在下午的第一节,这种安排对江语来说,完全就是雪上加霜。
下午第一节的氛围总是这样,刚睡醒的、没睡醒的、正在睡的,乱七八糟的坐姿,整个教室里死气沉沉,毫无初中生的生机可言。
吴霞在讲台唱独角戏,仿佛她这课是上给自己听的。
“来我们找一个同学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这句话的杀伤力对同学们来说,不亚于“下节课考试”。
大家纷纷规整坐姿,如出一辙地低着头,不愿成为人群那个“瞩目”的存在,更不想和老师四目相对。
“江语,你来回答。”
趴伏在桌子上,撑着脸,垂着头,正在小鸡啄米的江语,一下子撞进吴霞的眼睛。
江语还在续中午没做完的梦,是身后的季子禾给了她一脚,她才惊慌失措地站起身来,两眼迷茫。
“回答一下,这里是什么地形。”
吴霞见她那副呆滞的样子,想着还是给她个台阶,说不定知道呢。
“山脊。”
“山谷。”
江语左耳右耳传来两个不同的答案。
她想也没想,脸转向许之然的方向,读出他向下抽动的嘴唇,脱口而出“是山脊”。
“看嘛,不认真听就会出错,坐下好好听课。”
吴霞在黑板边翻翻找找,拿起一截彩色粉笔,弯弯绕绕,画了一组除了数字,其他都相同的曲线。
“我们说,山脊和山谷是怎么区分的,等高线弯曲处,由高到低…”
吴霞背过身去在黑板上,画了两条虚线。
“抱歉啊江语,我看错题号了。”
许之然小声说到。
江语这么一番折腾也彻底醒了,倒不是回答问题,季子禾那扎实的一脚,把瞌睡虫吓得魂飞魄散。
“多大点儿事儿,你们不提醒我,我也是乱猜。”
季子禾伏在桌子上,凑近江语耳边,咒怨地念叨。
“江语,叫你不听我的,错了吧。”
明明是失落,却假装看热闹,调侃江语不相信自己的答案。
江语身体后倾,斜靠在季子禾的桌边。
“咱俩也就半斤八两吧,谁知道你会不会害我。”
“我问了池嘉笙的好吧,这种时刻我会不顾朋友情谊吗?”
季子禾骂江语是狗咬吕洞宾。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是池嘉笙说的。”江语说出这话自己都觉得不合情理。
“我是不是还得给你写篇论文,做几个实验证明一下,在那千钧一发之际…”
“江语,季子禾,你们俩说什么呢?”
吴霞知识点讲完了,发现教室左下角窃窃私语的两人。
“老师,季子禾说这里没听懂,我给他解释一下。”
江语此刻的脸皮应该是厚到刀枪不入的程度了。
“季子禾现在明白了吗?”
“明白了老师。”
班里的生机慢慢恢复了,吴霞继续讲解课程的后半部分。
“拉我出来挡枪的时候,你倒是毫不犹豫呢。”
季子禾内心多少不悦,酸唧唧的,都说下意识的反应最能看出人真实的想法。
“还是没有选择我呀…”
季子禾苦笑,盯着书本的眼睛黯然神伤,微微上扬的嘴角好像是在劝慰自己。
江语的煎熬终于被下课铃送走,她伸展四肢,松松快散架的骨头,趴在桌子上放空。
“江语,你怎么一上地理课就困呢?”
江语虽不是那种上课积极回答问题的类型,但也都认认真真听课做笔记,实在不想听就拿出小说夹在课本里偷偷看。唯独地理课,吴老师站在讲台上打开课件的一瞬间,她就跟被喂了安眠药一样,池嘉笙对此很是不解。
“我跟你说,你都不知道,那些什么等高线那些弯弯绕绕,对我来说就像催眠师手里的怀表,看一眼,就得昏迷…”
江语说着,翻开地理书上的等高线地形图,像催眠一样,匀速在池嘉笙眼前晃了几圈。
“吴老师就这么放过你了?”葛艾做着课上布置得练习题,正在费劲地分辨山脊山谷。
“就!这!么!放!过!我?”听葛艾说的那么轻松,江语逐字重复,拖长的尾音里满是不敢苟同。
“那还不是每次考试前我疯狂背地理,分数考得还能看。背得多痛苦啊,生物都顾不上了。”
确实,江语的地理知识清单和生物学科的完全是两个样子,一个揉来揉去,已经变成战争废墟里的房屋碎片,一个干净崭新的像是金碧辉煌展厅里的艺术藏品。
“但你每次地理都考得很好呀。”许之然在一旁说道。
“哎呀,拆东墙补西墙罢了。”
“但是你的生物墙也没有被‘拆’呀!你生物每次也是前三,很厉害。”许之然补充。
许之然和江语这段对话,就好像一个刚开始练习跑步的人对一个跑了很多年的人说,你连跑三圈都不累,好厉害呀!
许之然的话让江语略显尴尬,江语这两门课都不差,只是夸张地表述一下在生物地理学科的时间倾向,但他当真了去。
既然都这么说了,她干脆厚着脸皮承认算了。
“你要非得显得我天赋异禀,那我也接受。”
池嘉笙看出了许之然的话让江语有些难堪,连忙救场。
“你快别说了,给你个台阶你就要登天了!”
江语跟许之然说话的时候,用池嘉笙的话来说就是“总感觉那根神经搭错了,别扭的浑身起鸡皮疙瘩”。
池嘉笙转过身去跟葛艾梁余白分析自己的结论,季子禾看不下去,干脆走出教室眼不见心不烦。
葛艾梁余白沉迷于池嘉笙的八卦中,怎么拽都拽不走,江语只好自己出去上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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