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公府的管事左右为难,袁依柳也不催,她笃定对方绝对不敢得罪陆星奕。
别说他一个小小的国公府管事不敢得罪,恐怕就是他的主子来了,今日国公府的老寿星来了,也没这个胆子。
心里有底,她就耐心地等着对方给自己答复。
只是那管事还未开口,陆星奕的干孙子孙和便匆匆忙忙地从里头出来。
他临时得了信,宫里头有急事得赶回去,这才告了罪,临时离开。
到了门口一看,那杵着的菩萨脸不是沈栖元刚定下亲的媳妇儿,又能是谁?
虽说孙和并未见过袁依柳,不过吴成方回去后,同他们描述过袁依柳的奇异长相,是以人人都知道了,袁成毅有个长着菩萨脸的妹子。
他停下脚步,垂眸细思。
干爹不是说过,这袁依柳在家被番役看着吗?怎么人跑这儿来了?
莫不是底下人阳奉阴违,不把干爷爷的话当回事,拿了袁依柳的贿赂,把人给放出来了?
不过这袁依柳好不容易出了门,不逃不跑的,上魏国公府来贺寿,又是为哪门子的事?
沈栖元应是对她说过,袁成毅做了伪证,不日即将出狱。
这桩事已经定下,袁成毅也签字画押,供词都在干爷爷的桌上摆着呢,犯不着为了救人来国公府吧?
还是说……她不想嫁给沈栖元,所以来烧国公府的热灶,想托人从中说和?
孙和倏地抬头,看向袁依柳身后那个明显姿容比她更盛的少女,看着身量面容,怕是还未及笄。
不由冷笑。
自己倒是忘了,今日干爷爷也在国公府呢。
这带着个如此年少貌美的,怕是打着讨好能做沈栖元主的干爷爷吧。
当真是为了自己,什么脸皮良心都不要了。
这般小的年纪,也亏她下得去这手!
孙和心头扬起对袁依柳的不屑,重新迈开步子上前,在管事与她身旁停下。
“这位可是沈大人快过门的妻子?袁小姐,真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袁依柳并不认识孙和,带着生疏的笑,“敢问这位公公姓甚名谁?头回相见不知公公尊姓,礼数不周之处,还望公公见谅。”
说着便要行礼,被孙和挡下。
“哎,别介。你的礼,我可受不起。回头沈大人怪罪起来,我可少不得要受干爷爷的挂落。”
他是故意这样说的。
抬高沈栖元对陆星奕的影响,才好让这动歪心思的袁依柳信心大增,自以为能成功。
回头在陆星奕面前碰了一鼻子灰时,受到的打击才越大。
孙和心中定了主意,态度也就和善起来。
“咱家姓孙名和,乃是督公手下办事,与沈大人亦称得上一句同僚。”
“前几日沈大人上袁家提亲回来,还给我下了请帖,邀我届时去参加二位的婚礼,讨一杯喜酒喝喝。”
他眯了眯眼,语气也变得阴阳怪气起来。
“不过——咱家到底是阉人,也不知官宦人家出来的小姐,嫌弃不嫌弃。”
袁依柳再次恭敬行礼,这回孙和只冷眼看着,并不去拦。
“孙公公是在宫中行走,服侍太后、陛下的贵人。愿意赏脸过来,已是我天大的福分。”
“我还想着,到时候能从公公身上沾几分福气呢。”
孙和挑眉,很是诧异。
他可是记得,那日干爹吴成方回来后,对他们底下几个儿子,绘声绘色地好一番描述了这位袁家姑奶奶的刚烈做派。
怎得今日言行与那日相差甚远?
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纵然想得再多,孙和面上也不曾露出半分。
“我还有事在身,不便多留,得先回宫去办差了。”
转身对管事道:“来者皆是客,既然沈夫人是来给老国公贺寿的,就没有把人挡在外头的道理。”
“沈大人的面子不管用,也得惦念惦念袁公也与老国公、国公世子多年同朝为官,曾有回护的旧情。”
孙和似有所感,“熙靖六年,魏国公世子触怒先帝,叫龙颜大怒的先帝下旨廷杖,还是袁公一劝再劝,这才免受此刑,仅以罚俸了事。”
“这人呐,怕惹祸事上身,急着跟人划清界线,的确算不得错。可也不能旧情不念?”
“那也未免太不近人情了些。”
君也好,臣也罢,哪怕是他们这些没了根的太监,最在意的,无非两个字。
一谓忠,二谓义。
无忠者不义,无义必不忠。
这句话,还是先帝在时,常挂在嘴边的。
在孙和看来,魏国公府上下,还是过于明哲保身了些,少了点人情味。
二来,他有意让人放袁依柳进去,就是想着看热闹。
管事岂能不知孙和的身份,既然对方都说了这样重的话,自己再不把袁依柳放进去,可就丢了魏国公府的脸面。
他点头应下,先与袁依柳将孙和送走,又当着袁依柳的面叹了一声,手朝着府内方向一举。
“二位袁小姐,请吧。”
袁依柳笑眯眯地谢过管事,擦肩而过时,却又停了下来,惊讶地看着地上。
“咦,管事可是掉了东西?”
她蹲下,从空无一物的地上做了捡东西的动作,起身时,手中已是多了一张叠成小块的银票。
将银票递过去,“今日国公府人多事忙,掉了东西事后再想找回来,可就难了。管事可得留神才是。”
管事眼珠子盯着那银票背面透出来的“一百”,眼珠子都瞪大了。
犹豫再三,还是接过。
“多谢袁小姐。”
又唤来经过的丫鬟,叫她将两个袁家小姐领去女眷待着的花园,好茶好水伺候。
袁依柳照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有劳管事费心了。”
说罢,带着侄孙女离开,留下淡淡衣香,萦绕管事鼻端。
他嘿嘿一笑。
没看出来,这袁小姐出手还挺大方,当真是个妙人!
站在门外迎客的苦差事,此刻又不觉得有多辛苦了。
跟着袁依柳身后的袁春韵在走出一段距离后,才拍着胸口,大出一口气。
“果真如姑奶奶说的,让我们进来了。姑奶奶真厉害!跟神仙似的,言出法随。”
“就是那一百两……就这么给了出去,我还有点心疼。”
袁依柳笑眯眯地牵着她的手,“有什么好心疼的?又不是家里头辛苦赚来的。”
“全是我从沈栖元送来的聘礼中拿的。别人送来的钱,你不花,迟早会有人替你花。”
又道:“似国公府迎客的管事,小钱看不上,大钱捞不着。一百两,让人少给我们使绊子,很值。”
那管事虽说应下孙和,却也打着不让她们多待的心思。
是以最开始,根本就没想过让国公府的下人来迎她们入内。就是打量着她们不熟悉国公府地形,像无头苍蝇似的乱撞,得罪了人,就有理由把她们给请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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