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达海唯一跑在包头村同龄人前面的,就是他绝佳的行动力。
看望过安平叔,他马上网购了本《猪的学问》,等了几天快递后,夜夜拿在手上看。
刘女士少有一天不出门搓麻将,磕着白味瓜子,散步到儿子身边,想打听儿子追人的进度。
一到院里看见夏达海拿着本书看,眼睛弯了起来。
都说良好的伴侣带人进步,红砂果然是个好孩子,带着她家大海都会看书了。
走到跟前,就着路灯看清楚书的名字,眉眼又一横。
刘女士吐了瓜子皮气不打一处来,巴掌扇人后颈上,留好红一个掌印。
“猪猪猪,天天研究你那破猪!我看你就是头猪!”
被胡乱骂一通,夏达海摸着后颈吸气,想不通他妈在气些什么。
等他差不多把《猪的学问》研究透彻,李红砂写的《黄昏有白骨》也正式走到高/潮阶段。
最近包头村结束了夏茶的采摘,迎来雷雨季。
连续一周都是暴雨,天空从早到晚弥漫一层淡薄的灰雾蓝。大自然把包头村的人关进蒸笼里,空气闷着热。
李红砂斜躺在床边,后脑勺高绑的丸子头掉在床外边儿,身子歪七扭八地睡在床上。
青窗外飘过几片云层,相互推搡拥挤,响彻道道闷雷。
李红砂没开空调,仰面后倾的脖颈弯曲成天鹅颈,白皙的肌肤上凝结一层薄汗。
这个夏季热到只是呼吸都会流失水分的地步,她的小腹上还非要搭一层薄毯子。
真是自作孽很难活。
女孩子们都应该学会爱惜自己的身体。
李红砂就是前面一个月太放肆了,天天喝冰果茶,早上去蛮香农家乐吃早餐喝豆浆也要喝冰的,下午夏达海不是给她吃冰西瓜,就是送她绿豆冰沙之类解暑的零嘴。
都是寒性重的美食,长此以往,这个月临近月底,她的经期便如狂风骤雨般地来了。
一点儿不给她后悔惜命的机会。
先浅疼一个星期让她误以为是吃坏了肚子,然后这个噩梦惊醒的早晨,她在凉席上坐起,一低头,场面如同案发现场。
虚弱地爬进浴室洗澡,换上新衣服裤子,再回来收拾好床铺,李红砂往床上一躺,再也不想动弹了。
小腹像是插了把刀子,无形的手握住刀柄不停搅动。
脸边亮着浅蓝色的电脑光,往常不在夏达海洗澡的时间,李红砂也会逼自己写点文字出来,保持手感,等晚上灵感爆棚的时候大修。
但今天她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身上在淌汗,李红砂扯起空调毯,像蚕茧一般把自己从头到尾地包裹住。
四肢疲惫,脑袋清醒,浑浑噩噩地不知道躺了多久。
外头淅淅沥沥的雨点砸窗声中,混杂进几道铁环叩门的声响。
李红砂没看时间,以为是幻听,没赶着去开门。
不多时,没等到她来开门的人在外面喊她名字:“红砂,我给你送饭来了!”
李红砂睁眼,费劲地侧身看了眼屏幕右下角的时间,居然已经十二点半了。
她拖着病体去开门,在一片雨幕中,看见一袭暗灰色的雨衣。
很大的雨衣,将男人庞大的身躯严严实实地遮住,帽子前的小镜子垂下大块布料,挡住他的眉眼。
“抱歉,这么大的雨,还让你亲自送过来。”要是身体没那么不舒服,她就自己去农家乐拿外卖了。
走院里那段路,李红砂打了把伞,但身体虚弱没多少力气,握伞的力气不大,伞朝身后歪斜。她的脸颊,被毫无章法乱下的雨润透了。
映在夏达海眼底,这副模样像路边湿了毛发的小猫,颤巍巍,一抖一抖的。
最近农家乐常来的那位玳瑁客人,就如她这般,毛发拧成几股,胡乱贴在身上。
李红砂说完伸手出去,想把夏达海手里的袋子接过来,他却错开了她的手,徒然转身,将布袋挂在摩托车的车把上。
跟着农家乐吃饭的次数多了,夏达海专门给李红砂买了个的布袋子,每天用来装她的餐食。
他那会儿没选到好看的饭盒,就先用起这只正面左下角印了只黑猫的布袋。
李红砂看出他的想法,不想继续占他便宜,自己买了个大点儿的铝制饭盒交给夏达海。
每次吃完了洗干净再拿给他,等他装新的饭菜。
这年交通法没改,夏达海在摩托车前端支了把伞,布袋挂在车把上也不会被雨淋湿。
李红砂肚子痉挛,小腹紧绷,没余力思考夏达海的目的,就这么木愣愣地看他要做什么。
夏达海检查过布袋,淋不到一丁点儿雨,再一面转身,一面脱身上宽大的雨衣。
李红砂看不懂,不想他淋雨,就踮起脚帮他支伞。
不过她矮了夏达海不知道几个脑袋,费力踮脚也没用。
夏达海瞧出她不舒服,三两下脱了雨衣,避着断线珠子般的雨水,把人罩进雨衣。
能罩住夏达海的雨衣,穿在李红砂身上,直接把她视野遮了。
又是遮光的布料,李红砂看不见光线,手忙脚乱地在雨衣里动起来,要把遮眼睛的帽子掀上去。
夏达海没给她机会,左手借力,右手将她托起,单臂抱住她。
“怎,怎么了?”李红砂小学后就没被这样抱过了。
也不知道夏达海多大的力气,一只手就能托起她。
她屁股下是夏达海遒劲有力的小臂肌肉,隔了层雨衣,没有具体的肌肤接触,给人一种两人的距离还是很正常很普通的错觉。
折腾起来,李红砂没拿住手上的伞,黄色小雨伞脱手往泥水里掉。
被夏达海轻松接住。
李红砂眼前一片漆黑,只模糊地感觉到有人给她递东西,她凭直觉接了。
摸到冰凉的伞杆,虽然不清楚他要干嘛,但算了。
李红砂随遇而安地把黄色小伞罩在两人头顶。
这把伞是李红砂的同学送的生日礼物,是她最喜欢的一部动漫小孩儿撑的伞。
只对她有用。
对于夏达海来说,这伞有点小,李红砂还举得高,只能保证他最容易擦干的短寸,还有部分肩膀不被雨淋湿。
取下装饭盒的黑猫布袋,抱着人走回堂屋。
夏达海的黑衫湿了大片。
李红砂被他放回地上,忙掀了帽子起来,露出一张汗夹着雨水,湿漉漉的脸:“对不起,让你全都淋湿了。”
夏达海凝视她的脸,轻摇了头:“没有,是雨衣上的水。”多亏了她撑的伞,他才没有连脑袋都湿了,成落汤鸡。
李红砂找了毛巾出来给他,夏达海拿到手,却先把她脑袋盖住了。
对着她的头发乱擦一通。
刘海是不怎么滴水了,但奓开了。
更像爱光顾农家乐的那只玳瑁。
李红砂感觉他们的距离有点太近了,她没特意拉开,她发现夏达海现在的情绪不太对。
方才有雨衣挡着,看不清脸。目下雨衣脱了,他的脸全露出来,双眉间的褶皱也就明显了。
夏达海的唇还紧抿着,双颊上的皮肉死死绷着,看起来很像生气。
李红砂不想没眼力地说出不合时宜的话,做出不恰当的举动刺激他。
夏达海给她擦脑袋的手停下,她再抓住毛巾扯下,塞他手里:“你也擦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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