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韫的心绪在等待中愈发难以平静。
她不可自制地复盘起刚才的场景。
江城子一共开了两枪。
第一枪,是为了诱捕林听,如果不是乔韫出声时的微微偏移,她根本不会受伤。
可第二枪,乔韫能意识到,那是动了杀心的一枪。
江城子的目标转瞬间就变成了乔韫,他的杀伐果决,让乔韫不寒而栗。
为什么?
江城子纵容自己多回,为什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动了杀心?
难道……只是因为她提醒林听躲开?
这个理由显然不够充分。
除非——江城子早就有过杀她的打算。
乔韫仍在思索,地面却隐隐传来震动,她抬眼,目光所及,DT3V徐行而来。
关键时刻,还得靠“老朋友”啊。
乔韫暗叹一声,半拖半抱,将意识模糊的林听弄进了副驾,为他系好安全带后,便绕到驾驶座。
但她并没有立刻发动汽车,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手机屏幕。
手机安然无恙,也意味着定位信号仍在发送。
继续带着它,等于时刻向组织报告自己的坐标。
换做之前,乔韫依然会毫不顾忌地带上它,可今时不同往日,在意识到自己的顶头上司很可能觊觎自己的小命后,乔韫实在无法劝说自己将手机留下。
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啊。
更何况……
乔韫用余光瞥了眼正紧闭着双眼的林听。
他现在的状态,绝对经不起下一次围剿。
不能再冒险了。
乔韫将车窗摇下,抬手,将手机扔出。
手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噗一声,消失在积雪之中。
做完这步,乔韫迅速调整好状态,系上安全带,手指在中控屏上点了几下。
她现在只能依靠DT3V上的导航。
所幸陈放已经为她的车更改了GPS系统,这才能让她避开组织的追踪。
随着乔韫的动作,屏幕上的地图不断刷新着。
无论她如何滑动,导航上所显示的最近的聚居点,竟只有山下的雪山镇。
这太危险了。
镇上眼线众多,此刻回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乔韫收回手,转而将其搭在方向盘上,不断敲击着。
啊。
她想到了。
还有一条路可走。
——白玛。
她家位置偏僻,人烟稀少,而且……白玛见过他们,并帮助过他们。
乔韫深知富兰克林效应的道理:那些你帮助过的人,未必会报答你;但那些曾经帮助过你的人,往往会乐意再帮你一次。
更何况,白玛年纪小,按道理说,应该更好糊弄过去。
这是目前唯一可能的选择,当然,也是一场赌博。
乔韫无法确定白玛是否也属于江城子的眼线之一。
但林听伤势严重,需要人帮忙买药,她只能放手一搏。
乔韫输入目的地,选择了一条绕山而行的小路,驾驶着DT3V在雪原上穿行。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当那座熟悉的旧毡房出现在视野尽头时,乔韫不可避免地松了一口气。
她将DT3V远远停在附近一个山坡后。
偌大一片平原上,出现这样一辆车,实在显眼。
为了尽可能拖延组织的搜寻速度,乔韫决定将其隐藏起来。
哪怕作用不大。
停好车后,乔韫扶起林听,深一脚浅一脚,朝那盏微弱的灯火走去。
叩!
叩!
叩!
毡房的门被乔韫拍响。
里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几声羊羔的叫唤。
门开了一条缝,露出白玛警惕的眼睛。
当她看清来者是谁,登时瞪大了双眼。
“乔姐姐?你们这是……”她注意到了两人身上可怖的血迹,“这是怎么了?”
白玛压低声线,不动声色,将门缝关得更小。
“白玛!”乔韫急忙用脚抵住门,“我们遇上了雪崩……他伤得很重,拜托你,让我们再多呆两天。我可以付钱!”
白玛的目光在乔韫和林听的脸上来回扫视,犹豫显而易见。
她只是一个孩子,独自生活,只是收留两个来历不明的大人,尚且算得上胆识过人,但若这两个大人还浑身是血,就是另外一种说法了。
风险太大了。
乔韫看着白玛若有所思的样子,虽然不忍,但还是搬出了那套道德绑架的话术:
“如果你不愿意帮我们,他很有可能会死。”
白玛闻言,目光飞速扫过昏迷的林听,眼神最终流露出一丝不忍。
她咬了咬牙,猛地拉开门:
“快进来!”
乔韫如蒙大赦,立刻搀着林听挤了进去。
毡房里依然弥漫着那股熟悉的羊膻味,这股曾让乔韫嫌恶的气味,在此刻,竟徒生出一份温情。
乔韫将林听小心翼翼地放在炕上。
他一沾到这相对柔软的地方,身体便放松许多,但也颤抖得更加厉害。
“他流了好多血!”
白玛凑过来,看见林听的伤口,脸都吓得发灰。
“你们不是遇到雪崩吗?怎么还……还有这种伤?”
白玛身为牧民,认得猎枪,自然也认得枪伤。
但她很警惕地没有说出这个字眼。
乔韫心下一紧,知道瞒不过去,只好半真半假地解释:“雪崩前遇到了劫匪,真要说的话,雪崩反而救了我俩一命。”
“那帮人又回来啦?前两年的劫案闹得可凶了,看来这段时间出门真得小心些。”
白玛不仅没怀疑乔韫的说辞,反而将其圆了回来。
乔韫打心底感谢白玛口中这帮不知道几时作恶过的“劫匪”,竟真让她误打误撞说中了。
乔韫打断白玛的话:“白玛,我还需要你帮一个忙。”
“你说。”
“我需要碘伏、纱布、绷带、退烧药以及消炎药……能不能拜托你,去镇上的诊所或药店买些回来?钱我加倍给你!”
乔韫说着,从贴身口袋里掏出所有剩余的现金,皱巴巴的,一股脑塞进白玛手里。
金额不大,却足够白玛过上大半年的好日子。
白玛倒吸一口冷气,深知此事绝不简单。但她看了看炕上奄奄一息的林听,又看了看满脸焦急的乔韫,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好!诊所晚上有人值班,我很快回来!”
语罢,她将钱一张张捋平,卷成一团,收紧兜里,像头敏捷的小豹子,悄无声息溜出毡房,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毡房里顿时只剩乔韫和林听两人,还有角落里不安的羊羔。
——羊羔只剩一只了,看来白玛成功卖出去一头羊。
乔韫不敢闲着,翻出食盐与饮用水,备好毛巾、脸盆、剪刀,回到炕边。
她先剪开了林听腹部的衣物,将那道狰狞的枪伤暴露出来。
出乎意料的是,这道伤口竟然停止渗血了。
不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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