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西湖,暑气正盛。时间还早,气温便已经让人畏惧,只有微风吹过时,带着些许清晨的味道。
苏堤入口,梧桐树影斑驳。戎铃枝到的时候,于初已经在了,正懒散地倚着树干,指尖夹着一片梧桐叶,漫不经心地摇着。
他看见她,站直了身体,唇角弯起一个很浅的弧度,用口型说:“来了。”
“等久了?”
“刚到,”他走到他的身边,将那片叶子顺手别在她背包的侧袋上,“走吧。”
“昨天的工作怎么样?”
“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于初笑着说。
戎铃枝也笑,“看起来你的心情也不错。”
他点头,调侃道:“原来我不是讨厌工作,只是讨厌一直工作。”
戎铃枝煞有介事地点头。
他们没规划具体路线,只是顺着湖岸信步而行。
阳光透过树叶,筛下细碎的光斑,落在她微卷的发梢,也落在他的眉眼。
他步调散漫,偶尔会落后几步。停下来拍一张荷花、野鸳鸯,或是石缝里倔强探头的青苔。
这时她便会停下等他,目光温和地掠过被微风卷皱的湖面。
“铃枝,一起来,”他向她招手,“不是说要一起记录旅行手册吗?”
她还是没有习惯用相机记录风景。
于初像是看穿了她,拉起她的手,把大疆放到她的掌心,“这个给你,如果时常忘记拍摄风景,可以选择用视频记录,开着夹在肩头或者挂在脖子上,都行。”
戎铃枝低头看着掌心小小一块的运动相机,又抬起头看他。
于初挑了挑眉,就像是当初教他玩无人机一样,一边按键一边柔声说:“这个更简单,长按拍摄键可以在关机状态下唤醒拍摄,按这里可以更换拍摄模式。”
湖畔漾起轻风,飘起的发尾拂过他的脸颊。戎铃枝侧眼望去,拿起相机,对着他按下快门,“是这样吗?”
他又是挑眉,把相机别到她的背包肩带上,漫不经心地扬唇,笑说:“那今天的行程就交由我们戎大摄影师拍摄了。”
“模特请就位。”
“别拍我,”于初笑着躲开镜头,向前奔跑,“拍风景,风景好看。”
戎铃枝追了上去,幼稚地喊:“就拍你。”
“就不让你拍……”
杭州夏日的气温名列全国前茅,扑面而来的烈日熨在肌肤上,有灼烧感。
他们没有再行,在孤山附近找了家临湖的老面馆。
木头桌竹藤椅,蓝花瓷碗。他自然地拿过她面前的碗筷,用茶水烫过,推回她面前。她则掰开一次性筷子,磨掉上面的毛刺,将其中一双递给他。
“累吗?”
“还好,”她眼神望向窗外粼粼的波光,颇为得意地说,“我可是走过尼农、神瀑、冰湖、神湖的人。”
“也是,”于初点头附和,“区区西湖罢了。”
她轻笑,微微阖眼,感受着光晕在眼皮上跳跃。还有他的目光,不浓不淡地聚在她的眼尾。
湖上有水鸟掠过,拨弄湖面泛起涟漪,像是无意惊扰,啁啾也是静悄悄的。
“下午想去哪儿?”于初问。
“就在这里待一下午吧,和之前在雨崩一样。”
“好。”
戎铃枝仰头望天,举起相机,说:“你看那朵云。”
“像小狗。”于初立刻接话。
她侧头望去,发现他也和她一样,已经举起了手机。
于初有一个爱好,他会给天空的云朵勾勒成脑海中想象的形象,小猫、小狗、恐龙……她是翻他的朋友圈发现的。
久而久之,戎铃枝抬头看云的时候也会想,今天的云像什么呢?于初现在也在望着天空吗?
–
日头偏西,云层为浅蓝色的天空斟上了一层层的彩霞,明丽得像是鸡尾酒,蓝的、金的、橙的、粉的。
他们沿着来时路慢慢往回走。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在青石板路上交叠、分开,又交叠。
“明年还是等天气凉一些再来吧。”她看着地上两人依偎在一起的影子,轻声说。
于初侧头看她,夕阳给他的睫毛镀上了一层暖金色的光晕,周身裹着一圈毛茸茸的光,很温暖,就像此刻,她潜意识想和他拥有来年。
“嗯,”他应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笃定,“到时候,桂花应该也开了。”
湖山静谧。
戎铃枝收起相机,将这一天漫不经心的步履与心有灵犀的温情,一并妥帖收藏。
在湖滨银泰吃过晚餐,于初开车先把戎铃枝送回家。
高架路蜿蜒成光的河流,车灯曳着绯红的尾灯,在暮色里流淌。晚风卷着暑气,轻轻拂过轰鸣的喧嚣,将白日的热烈,一寸寸揉进靛蓝的夜。
回到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戎铃枝松开安全带,推门之际又松开手,转身问:“你什么时候走?”
于初顿了一下,转头看她,“明天,我的电脑还在雨崩。”
“要我送你吗?”
“不用,太早了,”他摇摇头,柔声拒绝。
“我其实很讨厌走秋石,”戎铃枝嘴角微扬,缓声道,“除了前天和今天。”
“明天你也会讨厌的。”
是,但明天更讨厌的是分别。
戎铃枝没说出口,仰起头,轻声但郑重地叫着他的名字,说:“之前你说,‘只要目的相同,你便会停下脚步’,现在还作数吗?”
他的声音比眼神更温柔,“对你,作数。”
“那你等等我,不用停下脚步,但你走得慢一些。”
于初扬唇,轻笑摇头,“你只管向前走,不论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既然目的相同,他们这一路总会相逢。
“好,”戎铃枝眼尾下弯笑了起来,但推门的动作还是带上了不舍,“那我回去了。”
“再见。”
“再见。”她合上车门,没有回头,向前离开。
“戎铃枝。”
身后响起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她下意识放慢脚步,下一瞬,肩膀便被一道有力的肩膀环住了,耳边洒满他温热的呼吸。
等到气息平稳,他才哑声道:“我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戎铃枝如梦初醒一般恢复了动作,她回头望去,情不自禁地吞咽了一下,问:“什么?”
“我喜欢你。”
即便对于他的心意,她早已心知肚明。可此刻,听见如此直接明了的告白,心脏还是没出息地、不受控地加速跳动。
“我也是,”她颤着声回答,“我也喜欢……”
尾音吞没在唇与唇间,他低头靠近,覆上她的唇,浅尝辄止,抬头之际拥抱却更紧了一些。
四目相对,黑夜也挡不住眼底深处的情意。
戎铃枝吞了几次,心脏却依旧在喉咙间跳动,箍得发紧。她握住他的手腕,小声问:“要去我家坐坐吗?”
耳边响起一声促狭的轻笑,于初走到她面前,稍弯腰,一如平常懒散挑眉的眼神里多了一些意味不明的笑意,就这么看着,也不说话。
“怎么了……”她躲开眼神,把头发夹到耳后。
他又凑近了些,低声道:“别对男人这么没有戒备心。”
戎铃枝反应不及,嘴角被轻轻地啄了一下,没等他后退,她侧过脸,一个吻扎实地落满他的唇。
暧昧的呼吸笼罩着躁动的夜。
于初情不自禁地抚上她的颈,手掌稍用力向前带,揽着她的腰,加深了吻。
堵在喉间的心脏缺了氧,跳得越加快速。戎铃枝不由得攥紧他腰后的衣衫,呢喃道:“于初……”
“回去吧,”他喟叹一声,先松开了唇,后退半步,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发顶,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愉悦和温柔,“看你上去,我再走。”
戎铃枝又上前抱了一下,在他的胸前低声说:“路上注意安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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