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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puppy 50

小说:

偏风来时

作者:

听喃

分类:

古典言情

《偏风来时》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我不想让冰冷的雨淋在你的身上,我不想让阴天的沉闷在你心里常驻,我不想让缤纷的彩虹和你擦肩而过。”

“我不想,一直停留在距离你很远的位置。”

“所以我选择走向你。”

——《白衬衫与薄荷》

-

应纯反锁上门,一边感慨自己刚才的机智,一边平稳刚刚过速的心跳。

刚才她装出来委屈的时候,很清楚看到靳逸嘉眼底划过一抹看不太清情绪的复杂,她描述不太清楚,应该是一种类似心疼的情绪。

想到这,她捏着信封的手骤然松了几分。

他们才刚在一起多长时间,靳逸嘉面对她拙劣的演技竟然能够露出心疼的情绪。

是真的骗到他,还是……

没继续往下想,应纯坐在床边,开始重新去看刚才那封信。

信纸不厚,边缘也已经被她捏皱,应纯从头往下读,读到最后感慨这年头竟然也有人把情书写得这么套路,通篇下来全都是各种爱情句子的摘抄,结尾也没有落款,谁写的都不知道。

应纯有点头疼地将信扔在一边。

完全不知道这东西是怎么塞进她书里的。

她去捞放在枕头边的手机,发现微信有几条新消息。

看到发信人的时候,应纯感觉心情也被下拽几分,有些沉闷。

沈郁浓:能不能出来见个面?

见面的内容不言而喻,应纯想起上一次和沈郁浓见面,还是她和靳逸嘉一起手牵手从他面前走过的。

想问什么,应纯几乎不需要怎么深想,就能猜得七七八八。

听雨: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谈的吧。

应纯觉得自己这话还挺冷漠。

那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却迟迟没有发过来消息。

手臂的酸胀感密密麻麻重新席卷而来,应纯觉得浑身疲惫,强撑着精神迈进浴室。

等到出来看见又有新消息提示,还以为是沈郁浓发来的。

结果却是一个很久没联系过的人,冯姜。

Feng:明天出来见个面吧,我今天收拾东西发现了几个你从前没扔的旧物,有时间就来取一下吧。

应纯披着潮湿的头发靠在床头,只觉得此刻心情比比忙碌了一天还要疲累。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也是沈郁浓想和她见面找的借口,旁敲侧击找冯姜把她约出来。

冯姜从家里搬出去那么多年,身边怎么可能还会留着她的东西。

上次回十春里的时候,应涛看她抱着的那一箱东西时还疑惑问她,不是之前都让你妈给你扔了吗?

当时她就感觉到十分震惊,回程的路上后知后觉纠结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这箱东西让冯姜改变了主意。

那里面东西还挺多的,应纯念旧,如果真的让冯姜扔掉,估计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想到这,应纯最终还是没拒绝,回了句好。

对面火速发来一个地址。

关掉手机,应纯将被子拉到下颌处,头发没完全擦干,她偷个懒想直接湿着头发睡觉,身上的疲惫感无限放大,等到她酝酿出一点困意,伸手将床头柜的台灯扯掉。

没想到已经很久没做梦的应纯,梦里竟然久违回到了高考结束之后。

就像是刚经历了一场再普通不过的考试。

她站在盛夏阳光里,浑身汗涔涔地捏着塑料透明笔袋往高考考场外面走。

校门口挂着红色横幅,不少家长一边摇扇子一边往里看,寻找着自家孩子,然后终于在清一色穿着校服的人堆里找到,上前拉住孩子的手,兴奋地拍照。

树下一片笑声,仿佛和不知疲倦响着的蝉鸣声连成一片。

应纯冷淡地从热闹的人流之中穿行而过,一步步走回家。

仿若和那群热闹的人相隔在两个图层。

应纯一路走回家,后脖颈已经出了一层薄汗,她拧着钥匙开门的时候,隔壁买菜的云阿姨刚回来,放下帆布包正从兜里取出手巾擦汗,看见她一个人站在家门口,不自觉愣了下。

“诶,小纯,你怎么一个人回来啊?今天不是高考吗?”

应纯抿了下干涩的嘴唇,手里的钥匙像是和她在较劲,没拧动。

一滴汗落进眼睛里,很疼。

心里的委屈像是被一张很薄的纸拖住,然后上面破了个小口。

“今天是高考,我考完一个人回来了。”

声音很低,即便她想拼命掩饰和隐藏失落的情绪,可终究是年纪太小,装不了那份只有时间沉淀才能练就的深沉。

阿姨叹了口气,邀请应纯去他们家吃午饭。

家中只有她们两个人,阿姨做了一碗西红柿鸡蛋打卤面,应纯吃一口眼泪掉一颗,全都落进了碗里。

云阿姨大概知道她家里的情况,爱怜地把她汗湿的头发拨在耳后,很认真地和她说了一句话。

“人生有很多条路都不能重走,可你竟然已经走到现在,那就证明未来仍可值得期待。如果成长的过程注定是痛苦的,那你一定要相信,未来会有无数个人与你相遇,或路过或只陪伴你走一小段路,但是每一次经历都绝无仅有。”

“你要相信,人生是有希望的。”

那碗面比想象中咸,却成了很久很久以后都没办法忘记的味道。

应纯早晨自然醒,下意识摸了下眼角。

是湿的。

她想,今天晚上想吃西红柿鸡蛋打卤面了。

……

打车去会馆的路上,应纯犹豫着给靳逸嘉发了自己今天赴约的地址。

想起上次靳逸嘉拉着她的手炫耀式地展示给沈郁浓看,应纯现在还能记起对方骄傲的小表情,觉得还挺可爱的。

虽然靳逸嘉之前和自己说已经不在意,但是应纯还是想证明给他看,自己和沈郁浓不再有任何的关系。

可能她始终认为,在感情里,安全感和信任一样重要。

对面一如既往地秒回,说下午结束的时候会来接她。

应纯想了会,忽然起了逗弄小狗的心思:沈郁浓也会去。

对面沉默两秒。

好像在酝酿什么。

果然,下一秒——

小狗自由:那我现在就过去吧。

“……”

应纯眼角因为笑而弯起来。

说不在意是小狗的谎言。

-

应纯推开包厢门的时候,一点也不意外包厢里坐的人是沈郁浓。

昨天晚上冯姜发来的那条消息开始,她就猜到了。

只不过第二次她没再推辞,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彻底和沈郁浓把剩下的话说清楚。

除了不想让靳逸嘉再误会,不想再因为他而和男朋友起不必要的嫌隙,还有就是想和沈郁浓之间的故事做一个了结,是她一直以来的想法。

沈郁浓看她一脸不意外:“你知道?”

“嗯。”

应纯坐下,眼神澹静,是沈郁浓见她最多的一面。

冷静、沉默,很难从脸上看出她表情的波动。

不笑的时候,拒人千里之外,可她似乎偏偏不爱笑,所以时常给人一种冷着脸的感觉。

除了那一次。

他再也没看过她失控的样子。

也应该是最后一次。

/

沈郁浓接管沈家的时候还不到二十岁,周围原本虎视眈眈的亲戚基本上已经在家族斗争中落败,灰溜溜地收起野心回到自己的产业上安分守己。

万事开头难,沈郁浓掌权的第一个月几乎每天的睡眠只有三四个小时,一个个排查家族中的人是十分耗力的,排查过后,他将腐败的部分毫不留情地剔除出去,可偏偏在排查到最后一个人的时候,最费劲——

他那个沉迷于艺术工作的四叔。

沈郁浓本能的谨慎心理让他很难去主动信任一个人,在他成长的过程中,这位四叔鲜少出现在家族斗争之中,一心向艺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这股倔劲差点没把沈老爷子气够呛。

小的时候沈郁浓觉得,能够一直坚持一件很喜欢的事是很了不起的,所以在心境没有改变的时候,他对这位四叔的印象还不错。

后来他走上高位,在很多隐形的刀光剑影之中看破太多人虚伪的假装,于是开始对照着自己的经历一个个更正内心的印象。

沈郁浓开始从那位四叔下手,有一段时间他曾亲自去了解这位四叔平时的生活。

其中有一天,下面的人告诉他,四叔最近和一个女人走得很近,此刻正在餐厅里愉悦谈话,旁边还跟着那个女人的孩子。

很明显是想拉近彼此的关系。

谨慎如他,感情史也是沈郁浓不能放过的一点,于是叫司机驱车去四叔所在的餐厅,他们正好选的是靠窗的位置,沈郁浓坐在后排,静静看着里面。

四叔和对面的女人聊得热络,沈郁浓的视线在他们两个身上微微停顿了下,然后看向坐在女人身边的女孩。

为什么选择把视线定格在她身上,可能是处于好奇。

沈郁浓只一眼就看到这女孩明明紧绷得像一把弓,却还是强忍着情绪。

沈郁浓很好奇,她到底在忍什么。

女孩坐在窗边,穿了一件收腰的蓝白色格子裙,没有弹性的布料贴在她还很青涩的身躯上,勾勒出细瘦的腰线,黑色的长发柔顺从脑后垂下,刚刚及腰。

一副文静乖乖女的模样。

可她的双手放在膝盖上,死死攥成拳,和表面上不太相符。

啧。

果然年纪太小,还不能很好地隐藏起自己的情绪。

忽然,坐在她旁边的女人把她拉起来,脸色略有些尴尬,应该是训斥了她几句,女孩忍住还在发抖的手举起杯子,和对面同样脸色有点尴尬的四叔碰上。

然后像是再也受不了待在这里,女孩跑向餐厅角落的卫生间,步伐略显凌乱。

然后女人朝四叔尴尬的笑笑,重新拿起筷子开始吃饭岔开话题。

沈郁浓倒是饶有兴致地下了车,然后不声不响地等在厕所外面。

这里人很少,女厕里面有很浅的水声。

还有被水声掩盖的,轻轻抽泣的声音。

她在哭吗?

沈郁浓靠在旁边的墙上,这里头顶只有一盏灯,照在四周都是黑色墙壁的空间里,平添几分沉闷。

他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女厕的大门才被人打开。

女孩鬓边的头发有点湿,出来的时候看见他站在外面还停顿了一下。

手扶在把手上,警惕地看着他。

沈郁浓这才看见她微红的眼眶,也是这个时候,他发现女孩的瞳孔是茶色的,因为哭过蕴了点浅浅水色,仿若夏季被雨水冲刷过的绿叶,干净至极。

像个披着羊皮的小狼。

咬起人来应该挺凶。

沈郁浓靠在走廊一侧,看了她一眼便收回视线,状似不经意路过她走进男厕。

门外脚步离开,沈郁浓想起女孩刚才那个眼神,若有所思。

当天晚上,他收到了有关应纯的基本信息。

才知道四叔和冯姜准备确认关系,而应纯是冯姜和前夫的女儿,那天带她一起去餐厅就是想介绍四叔和应纯认识,但奈何应纯抗拒太深,那次聚餐不欢而散。

这之后的一段时间,沈郁浓慢慢放下了调查四叔的事,而是会刻意留意应纯的消息。

她考上了澈大,读网新专业,大一上学期绩点年级前五,但几乎没有社交,每天学校和兼职的地方两头跑,忙碌了一阵子。

那个时候沈郁浓只是调查,直到大一下学期,他第一次去应纯兼职的奶茶店,店面狭小又逼仄,后面的准备间更是转身都显得局促。

应纯就在这样的地方打工了两个月,沈郁浓坐在塑料椅上,她走过来,自然地问他要喝什么。

沈郁浓看着她额前垂落的碎发,鼻尖还有晶莹汗珠没来得及擦。

他就挺纳闷,这破地方有这么忙吗?

应纯似乎感觉到了他困惑的视线,眉眼很温静,又重复了一次:“先生,请问您喝什么。”

沈郁浓心头迅速划过一抹失落。

看来那次在餐厅的一面之缘,并没有让她记住自己。

不过他很快压下那抹不自然,假装熟练地点了一杯招牌奶茶。

沈郁浓不太懂冰和糖的区别,点的正常冰和正常糖,尝的第一口只觉得齁得慌。

这是打死卖糖的了吗?

他皱眉抬眼看向工作台,只有女孩一个人站在那,手里攥着一支黑色水笔,正在写英语六级的阅读。

很文静,给他一种岁月美好刚好停在这的感觉。

店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好像全世界也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不说话,没有要求,女孩就一直忙自己的事,有时候站累了或者是遇到困惑的地方,她就会伸一个懒腰或者在原地轻微跺脚,然后似乎发现沈郁浓还没走,又停下动作。

又有人进来,女孩收起阅读,和刚才和他说话一样的语气询问对方要喝什么。

当店内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沈郁浓又喝了一口刚才的奶茶。

好像比之前好喝一点。

再之后,沈郁浓默默联系了那家奶茶店的负责人,给周末去那兼职的应纯多加三倍工资,他这边会打钱。

周末他基本有空就会去那家奶茶店坐着,学聪明些点少糖去冰,会更好喝。

她学习,他办公,好像在某一方面达到了和谐。

女孩太聪明,很轻易看出来他不是普通人,联想到自己涨了三倍的工资,很快想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某天周日,他照旧待到奶茶店关店,走出门的时候,女孩从他身后跑过来,手上粘着创可贴,是她在后面忙不经意刮到手指受的伤。

每天那么累,她眼神却还是澄净明亮的,像琉璃珠。

她直接挑明:“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她没有提退钱的事,一是知道沈郁浓这样的人帮她加工资这件事应该不费吹灰之力,二是,她那段时间确实很紧张。

应纯很通透,没有故作清高,沈郁浓倒是高看她。

沈郁浓只是诧异于她这么快就能发现,而那刻应纯问他有没有需要帮忙的,自己觉得好像没有什么特别想让她做的事。

那么瘦弱,能干什么?

如果有,就是希望她,不要那么辛苦?

念头一出来,他都吓了一跳。

难得短暂失神。

他急急敛眸,仓促撂下一句:“不用。”

后来,他偶尔会送她回家,会送她回学校,她还给司机周叔的孩子补过习,有一段时间,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好。

是那种将克己复礼深化于心,隔了很远距离,却还是有丝丝温暖牵连的关系。

只是温暖,连暧昧都谈不上。

不过美好似乎都很短暂。

他和四叔碰面的时候被应纯看到了。

她知道,他接近她,是有目的性的。

沈郁浓不能否认这个事实,但他在奶茶店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就已经把她区别于四叔或者是冯姜来看。

他曾在心里说:应纯,她是个体。

只可惜她好像不相信。

车祸过后,她又把自己缩回壳子里,想斩断所有和他之间的联系,他恼怒,他无奈,他很想告诉她,我现在对你没有什么目的。

但她不相信了。

他去医院看她,把她调到VIP病房,她却自作主张和别人拼房。

沈郁浓第一次那么生气,本来被误解就让人足够郁闷,现在还要出处和他反着来,质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可她好像比他更难过。

一向冷静的人被情绪支配,在他面前崩溃。

怎么办,沈郁浓突然接下来要怎么做了。

商场上一向那么雷厉风行的人,第一次束手无策。

他看见她哭,就会想起被她遗忘的初次见面,青涩的她躲在厕所门后抽泣的样子。

沈郁浓承认,他心软了。

心软使他减少了联系她的次数,却还是不舍得彻底松开手,于是以祝晨的治疗为要求,让她和自己见面。

这样挺卑鄙的。

但是他确实没别的办法了。

应纯很冷漠,却对重要的人极其在乎。

她的心其实一直不是冷的,只是你看不见,没走进她的世界罢了。

被她罩在世界中央的人,每时每刻都被她的温柔包裹。

既然他不是,那就总得有人是。

两个人一直这么生拉硬拽地拖着,终于,应纯问他到底怎么样才能划清界限,他没什么考虑,随口说那就来鸿彩国际实习吧。

一个月,你在我手下付出一个月。

从此江湖不见。

其实沈郁浓理解她要和自己撇开关系的心情,因为在她眼里,自己和她妈妈是一边上的人,深度血缘关系没法磨灭,可是本就是陌生的人却可以。

当时他想明白这点,没忍住笑出声。

还好,不是特别心动。

不然,他应该不太舍得放手。

还好,应纯,我不是那么喜欢你。

只不过最想不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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