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龄走到尸体旁,指着死者身上那件已经板结的粗布麻衣。
“这女子身上的衣物,是最廉价的粗麻布,一匹不过三十文钱,是长安城里最底层的流民、苦力才穿的。而指甲缝里的细麻,却是富贵人家才用得起的料子。"
房玄龄目光锐利地扫过在场众人:“诸位觉得,一个穿粗麻的流民女子,在落水时恰好抓住了一个穿细麻的富贵人家?这世上哪有这般巧合?”
“这......”
杨曾泰额角渗出细汗,手指不自觉地绞着官袍下摆:“下官确实考虑不周......"
仵作更是面色发白,布满皱纹的手微微颤抖:“小人......小人眼拙......"
房玄龄目光如电,在二人脸上扫过,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悦。
人命关天之事,身为朝廷命官竟如此疏忽,实在不该。
但他很快收敛情绪,转而对楚天青问道
“楚公子,方才你所言的'生活反应'之说,可有十分把握?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不可有半点差池。”
“这是自然,皮下有细密出血点,这是血管破裂的明证,若是死后造成,皮肉只会被压得凹陷,绝不会有这般情况。”
楚天青解释道。
“房老哥若仍有疑虑,可以回去查阅刑部卷宗,但凡勒毙致死的案件,尸格上应当都有类似记载,这些特征,每一个都经得起推敲验证。”
楚天青直起身来,继续道:“其实还有一种更为简单的方法能够证明这女子不是溺毙。”
“什么方法?”房玄龄忙问。
“解剖。”
楚天青看着尸体道:“若是溺毙之人,肺部会因为呛入大量积水变得肿胀沉重,挤压时还会有大量泡沫状液体渗出。而若是死**水,便很少会有这些情况。”
“另外,死者口鼻中虽有泥沙,但量太少了!而且只在口鼻表面浅浅一层。真正淹死呛水的人,经过剧烈的挣扎,泥沙会被深深吸入气管、肺部,量也比这多得多!而死者现如今的情况,更像是死后被人匆匆抹上去,或者在她断气后很短时间脸朝下按在浅水里弄出来的,根本没有吸进去多少!”
“只要解剖看看,就能清楚得知。”
楚天青说完解剖的直观性,却是感觉四周突然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中。
他疑惑地抬头,发现房玄龄,杨曾泰和仵作全都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
嗯?
什么情况?
楚天青愣了一下,不知自己那句话说错了。
其实,唐朝对于解剖验尸并没有过多的研究。
并且唐律规定"诸残害死尸者,徒二年。"
即便是官府验尸,也仅限于体表检验,绝不可开膛破肚。
更不用说受儒家伦理、传统观念等因素影响,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所以解剖在唐朝眼中,简直是大逆不道的行为。
房玄龄最先回过神来,轻咳一声:“楚公子,此法......恐怕不妥。”
他的语气虽然缓和,但眼神中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我朝律法严禁毁损遗体,更何况......"
他看了眼女尸,压低声音:“这毕竟是个女子,传出去恐惹非议。"
“房相明鉴。”
杨曾泰连忙附和:“即便是那些斩首的**,按律也要留个全尸下葬。若对死者开膛破肚......实在有违伦常。”
仵作更是连连作揖:“楚公子,去年万年县的仵作就因擅自剖验一具尸体,结果被死者亲属告到衙门,最后落了个流放千里的下场,小人家里还有老母要照顾,可不敢行此事啊!”
听到这话,楚天青一阵无语。
他没想到在唐朝,连专业验尸都要冒着如此风险。
而且,好不容易遇到个敢突破常规的同行,最后还竟落得这般下场。
只能说,有时候过于善良.....
的确会减缓科技的进步。
毕竟,医学的发展,往往都伴随着血淋淋的罪恶。
“明白了。"
他轻叹一声,收起了解剖的念头。
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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