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容适看着温雪递给他的衣服,生出了满头疑问。
不仅是给了他一身衣袍,温雪身上也穿着一身不大合身的同款服饰,底色为浅蓝色,白边以真丝绣了祥云的图腾,清明秀气,透出书生之气,但袖口收紧,显得更简洁便捷。
她的长发也被高高束起,掩去原先活泼灵动的少女模样。
温雪狡黠一笑,冲着容适使了个眼色,“这是……我从我哥哥那儿偷来的衣服。”
说完,没等容适开口问,便将他一把塞进了马车里,“你先在马车里套上这身,穿好了我再上来,今日我再带你去个地方。”
马车里的人登时安静了下来,片刻后才传出细微的布料摩擦声。
温雪不由得红了红脸,离远了些。
她在想什么呢……
正当她狠狠揉了一把自己的脸,身后的帘子忽然就被打开了,帘子后边传出少年人清脆的声音:“我换好了。”
温雪回过神,转身正巧对上他的眼睛——他现在已经学会不去躲避别人的目光了。
嗯……看起来好像还不错。
这太学的服饰果然是充满了书生气,搭配到容适这般的少年身上丝毫不违和,还让整个人的气质干净了许多,将他眉间飘散的阴郁也抹去,倒像是个世家的翩翩少公子。
虽说是太后的要求,可此时,温雪却是由衷地想着,若能让容适自愿入太学,同其他公子那般,书生意气,挥斥方遒,也当是不错的。
书院轩门内,无市井喧嚣,笑语指江山,本就是颇好的意境。
容适身着清爽的绣缎锦袍,温雪便想起一首诗:公子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写到水穷天杪,定非尘土间人。
思及此,温雪不由抿唇将出声的笑憋住了,心道,怪不得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他便是上一世那般不同,也让她觉着怎么都心声喜爱。
“你在笑吗?”
呀,被发现了。
听到容适的声音,温雪敛了敛神色,一本正经地反驳他,“我哪有,定是你看错了。”
转而一想,这些时日下来,容适似乎已经对周围之人的神色敏感许多了,便是连她抿唇憋笑这般的细微表情都被他捕捉到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容适不过是对她一个人如此。
*
“你这人究竟怎么当差的?!”
太学,一男子正对门口的侍卫大吼大叫,怒气之下,嗓门儿大得比街上叫卖的摊贩还甚。
被吼的侍卫拱手相待,有些汗颜,“抱歉公子,实在是您拿不出牌令,不好放行。”
那男子并不买账。
“我已经说过了,本公子乃是太尉府上的二公子,如今不过是丢了牌令罢了,身份、地位依然摆在这里,你如此阻我,便是在开罪太尉府!”
“这……”
被他如此一闹,拦下他的侍卫底气越发不足起来……
而另一边,一高一矮两个身着同样衣襟的人缓缓走来。
远远地便瞧见了太学这座偌大的庭院楼阁,在宽阔的围墙深处探出来,容适不解,“我们究竟要做什么?”
“杀人放火,作奸犯科……”眼看着容适的脸色就要变僵,温雪赶忙转口,“自然是不可能的。”
容适依然一脸茫然,没什么情绪起伏。
嗯……第不知几次逗他,又失败了。
温雪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哥哥,哦,便是那日在医馆前将我带走的那人,乃是太学一名学子。平日里我无所事事时,便……偷了我哥哥的这身衣服,打扮成世家少公子,糊弄进去。”
容适不解,“做什么?”
只见面前这位姑娘的眼睛亮了亮,“自然是……去藏书阁,偷书,不,借书!”
被她说得一愣一愣,容适不知作何表态。
只是听起来,似乎不是一件正当的事。
她却道:“所谓,有借有还,再借不难,藏书阁乃是京城最大的书阁,若那些书只是藏在阁楼里,却不能叫人读,岂不是一摊死水罢了?”
这理嘛,确是这么个理。
只是她的手段,有些特别罢了。可是……非常之事,非常手段,又有何不可?
容适顺从地点了点头。
温雪立刻笑开了,然而下一刻,她便笑不出来了。
不远处,一位一看便是太学学子打扮的公子,正怒火中烧地与门口看守的侍卫相谈,身旁各有二人相与。
仔细听他们的话,似乎,是由着“牌令”二字展开。
最后,侍卫身旁之人鞠了一礼道:“柳公子,此事着实怪不得这位侍卫大哥,如今既然此事解决了,这牌令一事便也就过去了。”
他又压低了嗓音,“咱们也是没法子,近日太学里……丢了些东西,才出此下策,以牌令正身,防外人进入,还请柳公子见谅。”
只是隔得太远,叫温雪听不清了。
牌令……不会吧?
莫不是如今进入太学也要牌令方可进入了?
温雪懊恼地揉了揉脑袋,她本想容适喜看书,便带他来太学走一遭,兴许能叫他改了之前对太学的态度,好听太后的话。
可如今,连衣着都扮好了,却连门口的进不去了?
温雪看向了容适,二人面面相觑片刻,她讪讪道:“子安……”
容适:?
“咱们,不如做些更刺激的?”
太学院外的围墙旁,一棵屹立的大树。
“子安……悠着些呀。”
茂盛的枝叶里头,细腻的嗓音穿透出来,透过斑驳的树影,依稀可见两个浅蓝色衣着的身影。
她瞧过了,宽广的围墙外空空荡荡,唯有一棵大树,枝桠修长繁茂,其中那一簇,伸展着探进了围墙里头。
颇有“一支红杏入墙去”的画面感。
温雪有些欲哭无泪,万万没想到,她还没将容适变成根正苗红的好少年,便已经带他体会了这些叫人丢颜面的事。
若是未来容适还是长歪……岂不是也有她的功劳?
到了枝桠的一端,远看是四下无人,往看下去是一篇草地。虽然杂草丛生,但瞧着应是不扎人的。
可温雪还是心生了惧意,颤着声线道:“子安,我,我先下去,若我没事,你便下来啊。”
说罢,便要闭着眼往下跳。
却被一把往回拽住了。
对上一双眼,容适似乎很不赞同。
接着,便见一个身影已经往下跃去,温雪忍住了惊呼,只一刹那,就见他已经稳稳落在了地上。
温雪默默咽了口唾沫。真,真厉害呀……
他将身上沾染上的落叶扫去,抬起一只隔壁,向她伸出手。
一瞬间,他这般刚毅的模样,似乎与上一世的那人重合了,又交错开了。
温雪心底打鼓,不知是因着树上太高还是其他的,她还是伸出了一只手,搭在下边那人的手上。
他的手,比她想象中宽厚些。
也比她想象中有力一些。
天旋地转一瞬,她便落在了地上。
……此时,她只心道,若早知如此,当初必然不会带他来这个地方了。
但现下,她没有后悔的机会,既然已经进来了,便是须得去藏书阁走一遭了!
若是不去……岂不吃亏?
此时的藏书阁,恰好是无人问津之时,但大门素来是敞开的。
溜进里头,温雪不由得再次赞叹,太学藏书阁,果然是堪比京城最大的阁楼,气势恢弘,放眼望去,满目都是书籍。
她想,若是有人将此处的书全看下来,那定然是个怪才。
“子安,你说过你喜书,对吧。”
容适点了点头,看着她眼里泛光,神采奕奕的模样,心情不由得好了几分。
“那这般多书,可曾见过?”
“未曾。”
温雪一脸艳羡,“若能常在此处读书,该是多好呀。”
她这话带了几分试探,“可惜我是女儿身,不得入学……子安,你应当是可以入学的吧,你可对此有意?”
她有些期待容适能一口应下她的话,然而并没有。
温雪目光黯了黯,果然他还是下意识排斥在这样的环境下与人打交道的。
也是,一个自小同自己相与了多年的人,如何能飞速流于大众,何况是与那些个普遍道貌岸然之人相处。
他能在她和太后的努力下,改变到如今地步,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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