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
【?】
水滴落在镜面。
束着高马尾的人站在对侧看着他,视线游移到那个致命的、现在已经被修补好了的伤口处。
他缓缓开口,轻声问道:“疼吗?”
竹取无尘歪了歪头,看着那双和他一模一样的黑瞳,扯了下嘴角。
“我疼不疼你不知道吗?”
陈无闻言,眉尾轻挑,笑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语气中没什么惊讶,仿佛早有预料。
“什么时候啊……”竹取无尘看向那面在浓雾中的镜子,映照出的样子些许模糊不清,但是已经足够明了。
“还是挺明显的。”
镜像短暂地在水痕中扭曲。
水滴再一次落下。
200
精神力值恢复至50%
竹取无尘窝在床里,睡眼惺忪地盯着顶上的天花板,他觉得自己真的再也不要进监狱了。
太折腾人了。
太反人类了。
人文关怀太差了!
给他干得强制休眠了都!
他轻轻叹了口气,先前的疲惫和无力已经彻底退去,思维开始清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逐条排列在了脑海中。
房间里依旧没开灯,城市霓虹的余晖从窗外透进,把一切都勾勒得安静。
青年看了一圈,把自己撑着靠坐了起来,还没等躯体些许的僵硬散去,门锁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哒”声,一道人影走进屋内。
洛洛溪正端着杯温水,指尖能感受到透过杯壁传来的恰到好处的暖意。他抬眼,正对上床上那人已经睁开的眼睛,那双总是沉静的黑瞳里,此刻清晰地映着一点尚未散尽的睡意,和一点温和的笑意看向他,让人轻轻一愣。
“晚上好,洛洛溪,”竹取无尘歪着头,眉眼弯弯地笑着,“我这是…睡了多久?”
门口站着的人回过神,声音中依存留着不少的担忧:“两天一夜。”
他走上前,把那杯温水塞到了竹取无尘的手中,补充道:“如果算上你回来的那天晚上的话,一共两天两夜。”
竹取无尘眨了眨眼,哑然了半晌,才轻轻“啊”了一声,低下头抿了口水,润泽着干燥的喉咙。
“……这么久啊。”
他还真是被累得够呛。
洛洛溪的视线没有移开,依旧胶着在对方的脸上。目光不由自主地滑下,再次落在那人脖颈间突兀的黑色颈环处。
手指在身侧不自觉地收拢,那个两天前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再次浮了上来,比之前更沉重,更尖锐。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问,声音比刚才更沙哑了一些,带着一种强行压抑的紧绷。
温水润过喉咙,带走了最后一点干涩。竹取无尘迎上对方的目光,没有立刻回答,反而用指尖轻轻敲了敲杯壁,发出清脆的微响,做出了一点回想的样子,眼里的笑意淡了些。
“发生什么事…嗯…”他拖长了调子,似乎在斟酌用词,最终选了一个轻飘飘的、近乎玩笑的说法,“大概就是……有个在逃嫌疑犯跑进你家了?”
洛洛溪的眉头瞬间拧紧。他盯着竹取无尘那副仿佛真的只是在陈述一件趣事的笑脸,胸口堵着一团火烧火燎的闷气,他向前逼近一步,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懑。
“什么嫌疑犯……”他几乎是从喉咙深处挤出这句话,红瞳里翻涌着激烈的情绪,“明明是你被日本公安那边坑了。”
不是疑问句,是切切实实、斩钉截铁的肯定句。
竹取无尘垂下了眼眸,视线落在手中轻晃的水面上,水面因他细微的动作有些许的晃动。
半晌,他才重新侧过头看向洛洛溪,摇了摇头,唇角那点笑意似乎加深了些,却未达眼底。
“你猜到了啊,”他的语气中剩下的尽数是无所谓,“小问题,多正常的事情。”
“被关了两天而已。”
这么多年他真没少被坑吧。
“关了两天?”洛洛溪径直坐在了床边,手虚虚圈着竹取无尘的手腕,确认了对方身体已经彻底好全,才慢慢松开,“关了两天、而已?”
他盯着竹取无尘的眼睛,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砸在地上:
“他们在你的伤口里塞东西啊。”
闻言,竹取无尘缓慢地眨了下眼:
“塞东西?”
那些天连日来持续的高烧、难以控制的感染、以及身体那超乎寻常的衰竭速度都得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原来如此。
那些人比他想象中还要狠一点啊。
“原来是这样,”那双红瞳里过于明显的怒意落在眼中,竹取无尘带着点嘲弄,指腹摩挲过温热的杯壁,“那他们还真是一点不浪费。”
降本增效,好手段。
“你怎么一点都……”
看着面前人这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洛洛溪的话音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怒气被一团浸湿的棉花一样无奈地堵在喉咙间。
又是这样。
这个人,又是这样。
撑在床沿的手指用力收紧,身体不受控地向前倾轧,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份几乎要将他灼穿的紧迫感和后怕强行传导过去:
“你怎么一点都不生气?”
他死死盯着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瞳,声音因为后怕而绷得像根随时会断的弦。
“要是再晚来两天……哪怕只是两天!除了再给你收一次尸,我也什么都做不了。”
“他们不仅是想关着你,”洛洛溪咬着牙,字句里全是血腥气,“他们是要杀了你。”
竹取无尘面上的笑意反而更明显了两分,他晃了晃手里还在冒着热气的水杯,语气轻飘飘的,却带着一种近乎盲目的笃定:
“不会有那种情况的,洛大人。”
他把那个略带调侃的称呼咬得清晰。
“我把时间卡得刚刚好,不是吗?”
还没等洛洛溪反驳,青年便腾出那只空闲的手,微凉的指尖探出,不轻不重地落在洛洛溪那紧紧蹙起的眉心上,轻轻点了点。
“别皱着了,容易长皱纹。”
洛洛溪一怔,眉宇间那股即将爆发的戾气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打散了大半。虽然眉心在他的指尖下缓缓舒展,但他依旧抿着唇,红瞳里写满了不赞同与执拗。
见状,竹取无尘唇角的笑意越发深邃,那双黑瞳在昏暗的光线下透露出些许的狡黠。
“我不生气,你也别生气。”
指尖顺势从对方眉心处收回,青年微微侧头,刻意压低了声音,语调里混着一种近乎纵容的懒散,却又透着一股让人背脊发凉的意味:
“因为现在该生气、该着急睡不着觉的,”
“另有其人。”
他同样稍稍倾身,仿佛要分享一个天大的趣闻,那明显的笑意带着戏谑将将要从眼底满溢出来。
“因为他们棋局里最重要的那枚弃子……”
声音慢悠悠地在这里一顿,似乎是在享受无声的悬念。
“已经自己长腿跑啦~”
上面的人想让他死于感染,无非是因为手段太脏,自己也心知肚明。
他们让他顶下高桥辉的重罪,再把那个真正的祸首洗净、推回光明,保全了高桥家,也保全了所谓公信力的脸面。
整盘棋眼看就要尘埃落定,各方利益达成肮脏的默契,唯独他这个还在呼吸的『证据』,成了棋盘上那枚碍眼又危险的、本该被吃掉却还立着的棋子。
一个已经暴露、失去价值的卧底;一个会说话、会思考、可能翻供的活体变量。
他们不需要他活到审判,更不需要他开口辩驳。他必须悄无声息地消失,连同那张染血的证件、那份被篡改的供词、所有指向权力暗面的记忆,一起彻底归于死寂。
可是现在这个变量,这份证据————跑啦!
而且,除非他自己乐意,那些人再也别想抓住他啦!
这就意味着————有人要睡不着啦!哈哈!
那些传声筒和执行者?
看守的、换药的、动刀的,还有那个叫森川浩介的理事官——会先一步被推上风口,要么牢底坐穿,要么被身后的人灭口,要么受到上面更深的怀疑和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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