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夜色渐寒。
“小灵,我今日来找你,其实还有一件事。”东扯西扯了许久,待快要离开了,何言仙才斟酌着开了口。
宋恣灵停住倒茶的动作,看向何言仙。
“是……与你的经脉有关的。”
女修苍白的脸上忽然浮起一抹血色,眸光也亮了些许,何言仙看着,只觉得无比刺目。心中没来由得升起丝丝慌乱,他乍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他带宋恣灵来鲛人屿,确实是为了那个传说中能够使死魂复生、灵脉重塑的鲛人巫医,他这两天四处奔走,打听了不少消息,最后只得了一个结果。
一个坏得不能再坏的结果。
那位巫医却有其人,也确实曾将误入海浪中身死的渔民救了回来,还给了他强身健体活到百岁安享晚年的仙法,但巫医早在两年前就死了。巫医活了五百九十八岁,最终不敌天道规则,神血耗尽,寿终正寝。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宋恣灵却像是看透了一般,举着茶盏送到何言仙面前,语气颇为轻松自在:“师叔为我煎药,恣灵作为师侄理当好好报答,奈何实在贫苦,只能先为师叔烹一盏茶聊表敬意,还望师叔莫要嫌弃。至于经脉之事,许是弟子无缘,师叔为我做得已经够多了,如此恩情,应重如高山,今生来世都难以还清,无论如何,弟子都不该再奢求更多。师叔又何必自扰呢?”
烛火之下,她的灰眸显得更为明亮瑰丽,仿若成了一双月亮,亦如许多年前,宋恣灵的眼睛还未受伤时,那双黑亮明如宝石的眸子。
再多说什么都失去了意义,何言仙只连连叹了几声,抿了口宋恣灵沏好的茶,道:“小灵,这些年你受苦了。”
“能有师叔护着,弟子比外门的其他同门师兄弟师姐妹们要过得好太多了。”宋恣灵顿了顿,话锋一转,“而且弟子都经脉其实已经在恢复了。”
“什么?”
“是弟子在海底秘境中得的机缘,那时周……前辈率先苏醒,弟子学艺不精坠入更深的地方,邂逅了一位驻守于秘境的前辈,她观弟子经脉有损,便热心地传授弟子温养之道,这几日弟子试着按照那位前辈所教的方法练习了一二,发现确实好了不少,不信的话师叔可以看看。”说罢就挽起衣袖将腕子凑到了何言仙面前。
何言仙依言去探,果真发觉宋恣灵的经脉要比先前强劲许多,确实是逐渐好转的迹象。
“不过下次这种来历不明的术法还是先同我说过再练,万一有什么不对,叫你走火入魔都算轻的,要是害了性命该怎么办?”细细确认宋恣灵的经脉并无不妥后,周寒秋才安心收回手,嘴上还是耐不住忧心地多说了几句。这丫头行事向来莽撞,这样来路不明的术法都敢闭着眼睛瞎练,这次是人家没害她的心思,但万一以后呢?不提一嘴她肯定记不住。
“是是是,师叔说得是。”宋恣灵连连点头,生怕何言仙又要唠叨,“以后都听师叔的,都听师叔的。”
何言仙知道她又在敷衍自己,半句话都没听进去,但今晚实在是好生折腾了一番,虽不知道都在折腾什么,但就是叫人觉得兵荒马乱,心情也起起伏伏,像是被高高抛起又重重摔下,身心就倦得不行。
“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了,你也早点休息吧。还有,鲛人屿小宴将至,各方势力都要来此,鱼龙混杂得很。接下来的三日,你就在院中好好养着吧,不要乱跑,等闭宴了我再带你逛。明日我叫蓝青给你把剑送过来,顺便再带两本闲书,无聊了就练练剑看看书,拉着蓝青说话也成,总之别乱跑,也不要接触那些魔修。”
言罢,何言仙饮尽温热的茶水,又叮嘱了两句有的没的,便起身离去。
院门合上,宋恣灵站在院中,天边孤月泛出冷光,细细密密照了满院,周遭皆是珠玉宝石做的装饰,被月光衬得尽是寒芒。
刚刚被药效煨热的身子骨又止不住得发寒。
不知怎的,她忽然想起梦中,松雪阁铺了一地的绒毯与软榻。
莫非真是这两天安生日子过多了,那娇贵的毛病又起来了?
夜间的鲛人屿风尤其大,一阵一阵呼啦啦地吹着,还夹杂着浅淡的腥咸气味,宋恣灵掩了掩鼻,拢起衣衫回到里间。
茶炉还架在炉子上,火已经熄了,水仍在微微沸腾。
“天冷了,喝杯茶热热身子?”
雌雄莫辨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宋恣灵先是一愣,随后便安坐下来,十分自如地对着虚空道:“阁下今日怎么得空了?”
微弱的紫光自半空中缓缓升起,径直蹿向茶炉,“拎着”滚烫的茶炉就这么稳稳当当地向宋恣灵冲来,宋恣灵目光随着茶炉移动,身子也没有躲开,已然将紫光的意图猜了个十成十。果不其然,茶炉在桌案就猛地顿住,里头的水却半分没有泼出。
那紫光闪了一下,似乎在观察什么,然后宋恣灵就在识海中听到那声音再次发话:“怎么就这一个茶盏,鲛人屿已经穷成这样了吗?一套茶具都舍不得给全。”
“这套茶具本就是放在厅堂中的,我躲懒,没高兴全都拿进来。”宋恣灵热心解答。
紫光又闪了闪,分出一道光掀帘而出。门帘晃动间,被分出的小紫光就托着余下三个茶盏钻了进来,带着茶盏们一一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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