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周后,京华要举行巴西柔术比赛,男女混赛。
纪连芙输了两天液后,便准备出院备赛。
章云野一直守着她,几天的长途奔波和医院看护,把他眼下熬出两团乌青,纪连芙心疼,让他先回去,自己去办出院手续。
章云野压根不听,顾及纪连芙的伤,忧心忡忡:“非要去吗?”
纪连芙:“当然要去了,这是很重要的比赛。”
“是比赛重要,还是和你比赛的人重要。”许润川会参赛。
“……”
章云野感觉自己失言,凑到她眼前连连摆手:“我瞎说的,你别当真。”
纪连芙不敢看他透亮的眼睛。
许润川确实重要。
他强大,她学了这么多年柔术,只要能有片刻打败他的机会,纪连芙都会一往无前去做。
这种重要与爱无关。
可她的闪躲落在章云野眼里,就是另一番意思了。
章云野眼睫颤了两下,过了会儿蹲到纪连芙面前,看着她的脸道:“许润川这个人不好,毛病特多,眼高于顶,谁都看不上,遇事不知道商量,喜欢命令别人,跟他一起,很难受的。”
“啊?”怎么突然说人家坏话。
“所以啊,他不好的。”章云野垂眸。
“你说谁不好?”许润川敲病房门。
“切。”章云野扭头低声,“没眼力见。”
纪连芙尴尬解释:“他瞎说的,你别理,来医院是有什么事吗?”
许润川没搭理章云野,把手里的文件袋递给纪连芙:“这几天的卷子,还有柔术比赛的资格通知书。”
纪连芙:“谢谢,麻烦你亲自送。”
“一通电话,我直接去取就好,现在班长都这么闲吗?”章云野半空截住文件袋。
“不客气,恭喜出院。”许润川把章云野当空气,嘱托了纪连芙几句后,匆匆回学校。
学校一个月后要两部齐开运动会,许润川作为学生会主席,要策划奖品,报预算,和校领导做沟通协调。柔术比赛和物理竞赛时间也大差不差,都需要准备。况且,他又是班长,还需要管班级里的琐事。
许润川忙到双脚不沾地,给纪连芙送资料这点小事,谁都能干。
他自己都困惑,为什么要去?
凌晨十一点,许润川改完最后一行数据,收拾电脑回家。
平日里,许润川住学校附近的大平层,上学方便。今天不同往昔,家中聚会,要回祖宅。
紫金壹号院。
许润川推门而入的刹那,冷森森陈旧的味道将他包裹,大片暗色的木质书柜通顶,与天花板相接。
说不压抑是假的,他习惯了。
夜色已深,全家老小二十几号人,爷爷穿着军.装,持手杖坐在主位,不同于仪态的威严,脸上挂着慈爱的笑意。身边绕着一圈长辈和晚辈,都在等他开饭。伯父甚至推掉圈子里重要的聚会,特地从国外赶回来,本应在西部军区的叔叔也在。
许润川心头一跳。
等他坐到座位,许父笑眯眯说:“你说过不用等,可大家都太想你,你不来,爷爷都不让动筷子。”
许润川深鞠躬致歉:“没有下次。”
宴席散场后,许润川躺在房间沙发上发呆,他的脑子连轴转了几个月,难得的宁静,魂飞天外。
“小舅舅,能帮我写情书吗?求求你了。”许可贞咚咚敲门。
许润川装死。
“我问我哥,他一点都不帮我,你不能跟他一样啊,我可是你亲外甥啊,不能见死不救。”
许可贞连哭带嚷声,楼下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许润川忍无可忍开门踹了他一脚,替他写了。
凌晨3点,许润川趴在书桌前写情书。
许可贞霸占他的床,看着他的背影百无聊赖,左右翻滚间,手压到一张纸,好奇展开看,是红森高中月考成绩单。
“我丢!我丢!”
“啧,别一惊一乍,小点声,想让楼下长辈听见吗?”
“纪连芙是谁啊,小舅舅!你竟然会输。”许可贞连滚带爬举着成绩单怼到许润川眼前。
纪连芙三个大字显眼,许润川眸光闪烁,闭眼,眼底又恢复平静。
继续低头写情书:“我没有输。”
“白底黑字,可不是这么个嘴硬法,你还把成绩单放床上,是不是悄悄翻了好多遍。啊,小舅舅?她赢了你,你们两个?”
“我,没,有,输。”
许可贞撅撅嘴,不再调侃他。
有没有好胜心是天生的。
要论起许润川对输赢的执念,还得从五岁那年说起。
那时候他们住大院,许妈妈领他去超市买东西,黄昏时分,超市门前有三五成群的退休大爷玩象棋。个个背心掀到肚皮上,摇着蒲扇,好不自在。
许润川闲来无聊,沉默地站旁边看,两局下来,弄通规则,等下到第五局的时候,他突然说话:“应该先走马,不然最多八步,就会输。”
围观的老大爷一瞧,哪里来的小兔崽子,这么狂:“你小子不知道吧,他,在咱棋牌室,那叫一个,牛气。”
许润川没吭声,棋局还在继续,可不多不少,恰好到第八步,下棋的大爷输了。
众人惊诧。
下一局,大爷让许润川上,许润川真敢上,接连三局,把大爷杀得片甲不留。
许妈妈从超市走出来,就听见这边长吁短叹,连连道歉把许润川拉走。
许润川被拽着,心还留在棋上,下棋的时候,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控中,看着一兵一卒在自己的操控下赢过对方,这种感觉太好了,是任何言语都不能形容的美妙。
他眼睛直放光,从此每天放学就往象棋摊跑,棋艺也从赢一条街,到一个区。彼时,许润川极尽逍遥,快乐无边。
直到某个平常的午后,许润川去下棋,遇到个生面孔,胡子拉渣的大叔,五局棋,局局输。
许润川崩溃了,拿棋的手抖着说再来。
大叔说:“不来了,再来一百次也比不过我。”
许润川红着眼睛跑了,观棋的众人说到底是个孩子,沉不住气,跑了就跑了,商量下一个谁上。
不过半刻钟,许润川气势汹汹冲进来,握着把菜刀往桌板上一砍,又扔了几厚沓人民币,红着眼睛道:“跟我下,每赢我一局,从这里拿两千,如果钱拿完,我还是输,我就剁掉我这只手。如果你不跟我比,我现在就剁手!”
言语之疯狂,随即吓死观棋的大爷。
老大爷边夺菜刀,边给许父许母打电话
许润川被领回家后,受了严苛的惩罚。
这也是他第一次认识到,自己有如此强的好胜心,强到一度碾压性命。
他接受不了输,只想赢。
而且他确信自己有天赋,便把这份好胜心延展到学校,竞赛,人际关系等各种层面。
许父知道儿子的秉性,对他说:“要让人敬服,需要绝对性压制的力量。胜过第二名一点点是不行的,必须让他们望尘莫及,你明白吗?润川。”
“让人望尘莫及,但也要会藏到人群里,学会笑和沉默。你明白吗?润川。”
“如果主动权在你手里,永远不要让出,你明白吗?润川。”
“世界上所有的事,归根到底,中心是人,摸准不同人群的利益,你就无限接近事情的本质。”
“你与大多数人不同,要用超出地域与金钱的视角去看世界,钱永远只是手段,绝不是中心,就像人利欲熏心的最初愿望是追求幸福,但会在过程中把初衷忘个干净,你不要舍本逐末。明白吗?润川。”
“你深思熟虑认准的事,错也要做。明白吗?润川。”
许润川往往会答:“明白。”
他就是在这样的教育下,要做成绩的第一,要做体育的第一,还要面面俱到,他要成为永远胜利,毫无缺点的人。
但人天生有缺憾。
那么就伪装,装的久了,就成真的了。
许可贞初中的时候,被女孩甩了,整日大哭小叫,许润川烦死,拿着单词本路过,看都不看他。
许可贞哭得更厉害:“小舅舅没有心,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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