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时分,一抹晨曦微光照进来。
魏云姝睁开眼,听到帐外传来动静,不过一帐之隔,透过昏暗的光线,她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朝这边走来。
他没有靠近床榻,却在距离床榻一丈之距的梨木桌前,停下脚步。
晨光熹微,勾勒出他颀长的身影。
只见他从怀中取出一方素白绢帕,轻轻摊在桌面上。
魏云姝昨夜睡得足,这个时候人早就清醒了。
她不知他要做什么?
犹豫了片刻,只是坐起身,却并没打算下榻惊扰他。
却不想,下一瞬,寒光乍现。
魏云姝尚未看清,他已利落地用匕首划过掌心。
鲜血瞬间涌出,滴滴落在绢帕上,绽开刺目的红梅。
“殿下你这是…”魏云姝话音未落,人已掀开锦被下了榻。
宁煦闻声侧首,见是她,只将受伤的手虚握,另一手将染血的帕子又往前推了半分。
魏云姝的目光从他鲜血淋漓的伤口移到帕上,心头顿时了然。
元帕——原来是为了这个。
她抿了抿唇,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想到怀里还有块干净帕子,正想要摸出来,替他包扎伤口。
宁煦却已先她一步,用茶水冲洗过伤口,神情平静得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
“殿下你…何须如此。”她看他如此伤害自己,一心为了她考虑。
心里当然明白,没有这方染血的元帕,今日之后,这王府上下,乃至深宫之中,不知会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
那么…昨夜做戏之事,也会很快露馅,传到圣上耳中,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她一时语塞,后面的话却是说不下去了。
宁煦看到她眼中翻涌的复杂情绪,只是淡淡一笑。
反倒是宽慰她:“三娘,不过一点皮肉伤,却能换来三娘你往后余生,再也无后顾之忧。”
“对煦而言,值得。”那声值得,语调极轻,此刻却胜过千言万语。
魏云姝毫无波澜的心,被激起一丝柔软。
“如此…又是我欠了殿下一次。”她轻声说着,不由垂下眼睫,遮住她所有情绪。
二人离得那样近,哪怕再如何遮掩,可这丝表情也逃不过宁煦眼睛。
更何况…她这样的反应,完全在他意料之中。
正如他所言,他要的便是她这份愧疚。
“三娘,你我之间,不必言一个欠字。”还是惯用的话语,四平八稳,不着痕迹落在魏云姝耳中。
宁煦眼底似蒙上一层水雾。
不知不觉,天光大亮。
魏云姝还欲说什么,门外却忽然传来叩门声。
“殿下,王妃,可要起身了?”是凌王府的丫鬟。
原来竟是宫里的嬷嬷指她过来,大概是问元帕的事。
所以那丫鬟支支吾吾,有些不好意思,可魏云姝是听懂了。
可不知为何,她脸上却是一热,这个时候屋里光线充足,大概是看到那张和宁恒一样的脸,让她生出几分羞涩。
她一时不答,只是看了宁煦一眼。
宁煦心领神会,声音早已恢复冷清:“进来。”
丫鬟目不斜视进了屋,目光在触及桌上那方染血的绢帕时,脸上顿时露出笑意。
她小心翼翼地捧起帕子,向二人福了福身:“奴婢这就去回禀嬷嬷。”
待丫鬟退下,魏云姝这才松了口气。
她转头看向宁煦受伤的手,低声道:“殿下这伤,可要请府医看看?”
这样的伤不能惊动宫里的御医,王府里的府医自然会守口如瓶,不会走漏半点风声。
她看到宁煦为她而伤,实在无法心安理得,置之不理。
却不想宁煦回答的干脆:“不必。”
他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无所谓道:“这点小伤,过两日便好了。”
他抬眼看向窗外,晨光已洒满庭院。
“明日还要入宫谢恩,三娘昨日劳累一天,煦今夜会回书房歇息。”
他这话点到即止,也就是说今夜二人各睡各的,往后也不用再做戏人前。
毕竟二人只是名义夫妻,长此以往同处一室。
对于魏云姝而言,却是多有不便。
如此一来,他这份体贴,也恰到好处,说到了她心坎上。
“多谢殿下,我…”不知该说什么,表达心里谢意。
“往后殿下有什么差遣…”似还在斟酌,魏云姝语气微顿。
宁煦看着她,眼底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笑意:“三娘不会想说,往后煦有什么差遣,愿效犬马之劳吧?”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学着她方才的语气。
魏云姝从未见过这样的宁煦,哪怕是宁恒也从来一板一眼,不会这样和她打趣。
他这般一说,她脸颊微热,垂眸道:"殿下说笑了。"
"不是说笑。"宁煦收敛了笑意,正色道:"三娘,你我既已成婚,便是一体,往后在这王府里,你不必如此拘谨。"
他顿了顿,又道:"书房与正房不过一墙之隔,若有需要,随时让丫鬟来唤我。"
魏云姝明白,他这是在告诉她,他会尽一个丈夫该尽的责任,护她周全,却不会越雷池半步。
"我明白了。"她轻声应道。
宁煦交代完了这些,转身出了房间,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魏云姝久久才移开目光。
她心里叹了口气。
翠云进来看着她闷闷不乐,料想着她家姑娘大概是睹物思人,想到了远在天边的平王。
“姑娘…奴婢觉得,凌王殿下待姑娘也极好的,只是太可惜了。”
终究是有缘无分,不是可惜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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