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存疑惑，元灵紧紧盯着阿姨，圆乎乎的脑袋随着她的行动转移，就见她收拾完这边又去另一边，很快走到窗边，撩起厚重的窗帘，弯腰想捡某个滚到角落的废弃金属。
那是自己刚换下的零件，还有残余电力没消解，它出声提醒，“你最好不要动，对人类来说，10mA的电流已经是承受极限，捡起它，你会有心脏骤停的风险。”
正专心干活，保洁阿姨的手指还悬在零件上方，被突然冒出的话吓到，猛地一个机灵向后跳起，后背紧紧贴着墙壁左看右看，视线频频扫过元灵而不知，“谁，谁在说话。”
见她总是忽视自己，元灵高举双手，语气平淡，“看这边，是我在说话。”
先是疑惑，然后是惊讶，阿姨看着桌上半米高的机器人对自己招手示意，感叹道：“原来不是模型，还能说会动，真神奇。”
前两天打扫卫生时，还只看见满桌的散装零件，今天组装完成，却像动画片里圆头圆脑的胖娃娃，看起来憨态可掬，比大厅那高达十五万的引导机器人强多了。
看着阿姨，自动捕捉她话语中的信息，元灵放下手道：“我不是模型，是编号零的首发家务机器人，名叫元灵。”
阿姨虽然是保洁，但紧跟时代脚步，还在五星级酒店工作，见过不少好东西，知道现在的人工智能发展快，短暂惊讶后满脸好奇，“家务机器人，你会做家务？”
元灵点头，按顺数介绍自己目前具备的基础技能。
心有余悸地远离窗边，尤其是那个废弃零件，阿姨听着它的介绍逐渐升起危机意识，蹙眉道：“你这么点个子都看不见水池，够不到洗衣机，怎么做家务？”
歪着脑袋，元灵搜索仅有的数据库，认真回答，“主人会给我配备适合的工具，只是还在研发当中，你不用担心。”
“我才没有担心。”
小声嘀咕，阿姨继续打扫卫生，心里犯嘀咕，这玩意要真像它说得那么厉害那么全能，她岂不是要失业！
心烦意乱的，她打扫卫生的速度不由变慢，不管做什么都忍不住回头瞅一眼元灵，那眼神里全是明晃晃的挑衅，这工作你行吗？
可惜元灵虽智能，却无法辨识人类的眼神，只能按程序分析她的微表情，解读出一些担忧和恐惧。
鉴于职业定位的重合，元灵能理解她此刻的情绪，安抚道：“你不用担心，我的价格被定为在三十万至六十万，后续维护费用按次收费，大概率是两万以上，和你受众不同，不会影响你的工作。”
知道机器人贵，但没想到这么贵，阿姨默默计算自己的工资，对比元灵的费用简直微不足道，心中踏实许多。
她可比这玩意实惠，还不用花钱维护，生病知道自己去医院，请假还能扣工资，怎么看都更具性价比。
心脏落回原位，阿姨动作再次迅速起来，还有心情和元灵唠嗑，“你怎么一个人在家？”
元灵看她高兴起来，停止检索数据，回道：“这里是酒店。”
心态不同，看事情都变得不一样，阿姨被这话逗笑，“诶呦，你真聪明，还知道这里是酒店。”
“我有主人特意扩充的常识库。”
“哇，这么厉害呢！”
元灵诚实地摇摇头，“是主人厉害，我只是接收者。”
纯唠嗑，阿姨都没走心，继续道：“那你会不会饿呀，平常都怎么吃饭？”
“我有专门的充电桩……”
一老一少就这么随意地聊着，你来我往也没耽误正事，除工作台周围，房间很快恢复整洁。阿姨走到门口，推着工具车和元灵挥手告别，并约定明天再聊，然后去下一个房间。
看着关上的门，元灵有些困惑，“她明天还会来，那我要做些什么？”
吃过午饭，赵林回房看室内干净整洁，就知道阿姨已经来过。
坐回书桌前，见元灵靠着笔记本，下巴搭在电脑屏幕的顶端，圆溜溜的黑色电子眼一眨不眨，颇有些呆傻的深沉感。
机器人没有苦恼情绪，她也并未给予对方那么高的智能，在当下这时代，过高的思想却没有同类，只会造成不可避免的悲剧。
所以见它表情严肃，也不知在考虑什么，赵林有些好奇，“在想什么？”
元灵抬头，老实回答，“在想我还能做什么？”
重新将线路连接，赵林一边检查各项参数的稳定性，一边在技能栏添加后续可能需要的接口，问道：“为什么想这个？”
乖乖伸出手脚配合检查，元灵道：“保洁的工作内容与我重叠，我比她贵那么多，却没比她厉害，如果不开拓新技能，提高职业竞争率，就无法卖出高价，让主人赚钱。”
看着电脑反馈的平稳数据，以及元灵流畅的对话和思路，赵林还算满意，没有继续调整，转而问道：“那你有想出什么成果吗？”
缓缓摇头，元灵道：“我搜索过信息库，也检索过技能库，发现自己只会做家务。”
笑着点头，这是赵林特意设置的门槛，因材质原因，不管是芯片存量还是智能通路，想要安全且灵活地运转，都必须维持在特定范围内，一旦超出就会急速消耗零件寿命。
轻则短路，重则死机，更有甚者还可能报废。
所以她给元灵的自带芯片只有基础家务功能，比如扫地、拖地、洗衣服、晒被子、擦窗户、换灯泡等简单劳动，其他更复杂的事，就需要外接芯片来辅助处理。
比如做饭、按摩、分析主人的日常习惯，以及电器修理等，都会做成另外的技能卡，搭配基础技能使用，在需要的时候放进卡槽即可。
虽然操作起来稍显麻烦，且技能卡只能同时使用两个，但她技术独家，这样的麻烦反而能成为另类的卖点，吸引更多的目光，收割富人钱包。
如此想着，她低头在那堆废弃金属里挑挑拣拣，选出几种可用的，穿戴好专业设备，开始制作技能卡的卡片，要求是小巧精致且具备一定的存储空间。
元灵看她装备齐全，小短腿绕过电脑，站在她手臂右后侧，保持着不妨碍工作的安全距离问道：“主人这是在做什么？”
专心计算各项数据，赵林随意道：“做你的技能卡。”
“是为技能库准备，帮我提高职业竞争力吗？”
“是的，好让你越卖越贵，帮我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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