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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刺风山雪(3)

小说:

长公主她称帝了

作者:

临江有月

分类:

古典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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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重逢以来,江砚行便比之前都冷,说是块捂不热的硬石也不为过,从他口中撬出些有用的话更是极难。

既如此,郁微也不愿思索他又是何处不高兴,随他去了。

整场宴,江明璋始终避免开口交谈,只是沉默地用饭和观赏歌舞,于是郁微也没找到机会问话。

席散之后,郁微起身要走,却被人给叫住了。

是江明璋的学生何宣。

郁微身旁的护卫抽剑阻拦,着实将这书生给吓了一跳。

宴上隔着莲池,郁微看不太清此人的相貌,此刻一见,却觉得这个何宣实在是生了一副好皮囊,眉峰偏柔,不张扬。

他身上苎麻的交领短衫旧得发白,凭着数回浆洗才软和些,也因此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兴许是留在江府中始终是外人的缘故,何宣行事很是勤谨知礼。凡是江明璋不便答的,皆由他代替说了。

“你有何事?”

郁微发问着,一边示意护卫不必动剑。

何宣看到剑收鞘,紧皱的眉舒展开。

朝郁微见礼,何宣道:“如今在下身无官职,自知不该叨扰殿下,可是今日与殿下一见如故,着实是有些话想说。”

郁微侧目看了眼护卫:“你先回避。”

护卫抱剑称是。

江府的后园中闲杂人都离去了。

寒冬腊月里,这人额间生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抬手用布衣袖口擦拭干净之后,他这才放松了一些,笑道:“今日怎么不见姚将军相随?”

提及了姚辛知,郁微唇边的笑意也淡下去,问:“问她做什么?你认得她?”

姚辛知在京时一直关押在大狱,后来随郁微去了连州时才将功补过成了军中之人,按理来说与这何宣应当没有任何关系才对。

对于过于熟知自己处境和关系之人,郁微都抱有警惕之心。

何宣道:“哦,这就是一些陈年渊源了,在下大抵比殿下还要早认得姚将军。想必姚将军定然与殿下说起过几年前的菏州水患,为了修筑堤坝,菏州官府竟……强征徭役。姚将军的兄长就在其列,后来被管事之人无故殴打致死。”

是有这么桩事。

当时管事之人是河道官员的妻侄,行事颇为肆无忌惮。当年被他殴打折辱至死的百姓并不少于十人,皆被埋骨河道之下,此人罪行也被隐瞒。

尚为庶民之女的姚辛知想为兄长讨公道,却险些被欺辱,反抗之下错手推了一把,谁知此人竟死了。

在那之后的姚辛知百口莫辩,获了死罪,将于秋后处斩。

可没等到秋后,就先等到了郁微回京。皇帝下旨大赦,她这才留了一条命。

何宣继续道:“所有人都说姚将军曾犯死罪,罪无可恕。可只有在下知晓,姚将军是受了天大的枉屈。只因……当年在下的父亲,亦在受辱之列,如今尸身也未能寻回。姚将军之怒,亦是在下之怒。”

竟有这桩情由。

菏州天高皇帝远,收几两银子便鬻官授职之事屡见不鲜。底下做事之人常是官老爷家的旁支远亲,关系错综复杂,理都理不明白。

得罪了河道官,家中便常有登门挑事的。姚辛知的母亲不堪其扰,一口血呕出,没几日便病死了,此后谁也没机会为她说句公道话。

郁微的防备之心稍减,宽慰道:“你也不必过于伤痛了。此案已经彻查,当年强征徭役的菏州官府官员皆被惩处。你父亲在天之灵,应当得以告慰。”

何宣再拜:“在下知道,是殿下当年执意为姚将军讨公道,不惜惹怒圣颜也要追究此旧案。殿下是我的恩人。今日一见,不胜感念!”

这个何宣实在是玲珑剔透之人,即便是郁微心中仍旧对其怀有芥蒂,面对他句句攻心之言,也很难再冷漠以对。

两人并肩在后园中走着。

石灯中的火光暗淡许多,几乎看不清周遭的环境。

何宣道:“只是惋惜,姚将军平白落下恶名。希望没有小人的闲言碎语扰她清静。”

郁微却笑了:“她是将军,安身立命凭借的是手中剑。至于闲言碎语……”

她将剑抽出一截。

剑刃出鞘之后在寒夜里闪烁着凛然之光,令人无故生畏。

郁微道:“没有人敢。”

*

天气才见回暖,地上积雪开始融化,曲平便又被一场冷风侵袭,下了一场绵密湿冷的冬雨。

临行前的天色晦暗,郁微裹着厚实的披风站在廊下看雨。

面前头顶蓑衣疾步而来的是杨荣。

他今个没穿锦衣卫的玄袍,只穿了件灰褐襕衫,脚底的靴子踩水而来时发出咯吱的声响。

取下蓑衣抖净水渍,他抱拳行礼,对郁微道:“殿下,真的要走了?”

担心廊下的鹦鹉畏冷,郁微取下鸟笼转身入了内室。

室内炭火将要烧尽,虚虚的剩了一抹火光,仿佛雨丝吹进窗子就能熄灭了它。

她手执钳子往里添新炭,道:“除去损耗,丝绸寻回了七成,西境的买商今夜就能抵达曲平。连州的生意做好了,我自然得回去了。留在这里太久总归不好。”

理虽如此,可依照杨荣对郁微的了解,没抓到此事的谋划者,她是绝不甘心就这么离去的。

他道:“此案唯一的线索就是薛逢,他这一死,案子就查不下去了。周宁与曲平知府每日争吵,我这耳朵都磨出茧来了……”

“杨指挥使打算如何?”

杨荣搓了把手,沉思片刻:“将此案与青烈细作之事一同报回京去。等着内阁给说法吧……”

郁微眼尾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哦,原来锦衣卫也是听命内阁的。”

杨荣哑口无言了一会儿,忙道:“殿下何必说这些话,如今这事儿实在棘手……”

郁微正色道:“事情出在曲平,你也在曲平,为何事事都想着上奏?如今内阁中是人是鬼,我们分不清,父皇他也是分不清的。他要你们来此,不就是让你行事自行裁度么?”

好似一瞬的醍醐灌顶,混沌模糊的一切都在这一句话中被挑开了关窍。

他处处顾及着功臣良将的苦心,不敢行事过激,甚至畏缩不前。

可他忘了,这不仅是丝绸之案,更有可能是一桩谋逆之案!

出手畏缩,换来的就只会是大厦倾覆。

郁微最后的声音很轻:“锦衣卫为谁效命,应当做什么,图的是什么,杨指挥使要掂量清楚。”

杨荣道:“我自然明白,如今没有头绪,干耗着总归也不好。”

“那我送你一个头绪。”

郁微把鸟笼挂好,转过身来看他,“能进出大狱的是江家人,可姓江的却不止有江奉理和江砚行。”

杨荣一怔:“您是说江明璋?在京没搅出风浪,回了曲平也是赋闲。他都辞官养病了,在江府哪里还有这滔天的能耐?”

郁微道:“他有没有杀了薛逢的能耐我不知道,可正如你所言,他如今辞官赋闲家中,若是查他应当会更方便。还有他那个学生,尤要留心。”

“是。”

因着冬雨的缘故,天格外昏暗。还未到酉时府中便掌了灯。

院门被推开,挤进一丝风灯的光,倏然映亮了半个庭院。

脚步声停在门前,含混着雨声,让人险些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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