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4
逼仄的房间涌进三人,连转身都费劲。
“幸好您没拆穿我!”许知理归还曲谱,由衷道:“谢谢。”
“我一向欣赏善于利用资源的聪明人,何况曲谱笔记对我很重要,你帮了大忙。”顿了顿,张淑兰突然兴奋:“可以再表演一次那个吗?就是那个——”
许知理:“什么?”
张淑兰:“押韵骂街!”
许知理爽快:“我们艺术家要求天时地利才能表演,现在过时间了,下回我给您唱天津快板,从头押到尾!”
张淑兰:“行,有空来我家玩。”潜台词,还让他继续借势。
她追忆道:“以前父母偏心,非要我辍学,把来家里劝学的老师轰出去。面对不公,我就闹、就争取,能借、能利用的助力统统拉拢过来,所以我走出原生家庭,闯出自己的一片天!”
张淑兰眉目和善,“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帮你了?”
许知理眉眼弯弯:“因为我敏捷机灵、命苦韧劲足,貌似潘安、身段魁梧、才华横溢,您见我跟照镜子似的,忍不住同病相怜。”
张淑兰:“不要脸的死出也和我一样。”
许知理低头,微微弯下腰来,含笑的桃花眼里流露亲近与孺慕:“其实是我奶言传身教,她是一位充满智慧的伟大女性,善良、眼利,天塌下也不怕,关键是没人骗得了她。哪个人哪句话掺了假她都能听出来——这我可做不到!但您做到了啊,您跟我奶一样厉害,我瞧您就特亲切。”
“你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能不帮你?”张淑兰对许知理的吹捧十分受用,朝身后的酷哥说:“华茂,过来……他我儿子,你有事尽管找他跑腿!”
张华茂孝顺,上前伸手,还没开口,许知理已经将手机放他掌心。
眼力见不错。
他点开通讯录,粗略扫一眼,大概百来个号码,显然人缘挺好。
联系人姓名大多是绰号,诸如‘帽子叔’、‘两杠三星无敌剪刀脚’、‘猪肉荣’……唯独没有父母兄弟,看来亲缘的确糟糕。
快速输入号码,手机还给许知理,目光顺势被手机上的橡胶青蛙吊坠吸引两秒,随后张华茂说:“我妈和你投缘,她喜欢你就等于我会罩你,谁敢欺负你,一个电话过来就行。”
许知理顿时笑容灿烂:“谢谢张哥!”
他襁褓里就随奶到市场卖菜,五岁叼着奶嘴吆喝、十岁独自拉一大车菜去叫卖,铜锤铁打下练就一身嘴皮功夫,言是言非骂街赞颂,皆不在话下。
这不,陪张淑兰到送出门的短短时间里,就把人哄得非要认干亲。
张淑兰握着许知理的手不放:“我非得认你做干儿子不可!”
许知理:“那我得把人生三大愿望之一的‘考上211’提档到‘高考拿下省状元’了。”
张淑兰好奇:“为什么?”
许知理一脸理所当然:“不然哪配得上您?您拿我当儿子,我也得给您挣脸面!”
张淑兰捂住嘴笑个不停,“太逗了你!”
张华茂捧哏似的,面无表情:“那可不?”
许知理:“我村口神算一看我面相就直呼我命里带孝顺,铁打大孝子,非要认我当干爹!”
“……”
“哦,说错,是干儿子。”
三人哈哈笑,就这么堵门口互相吹捧十几分钟才依依不舍分别,真仿佛前世一家人、今生来相聚,氛围好得别人压根插不进话。
等许知理关上大门,林锦烨拦下他:“你和张教授什么关系?”
许知理侧身乜人:“一见如故,再见拜干妈。”
林锦烨挺烦许知理这副嚣张姿态,显得他气势很弱,于是抱臂不耐烦地问:“说吧,你要什么条件才能让张教授收我做学生?”
“先V我个50%的诚意看看。”许知理说:“比如一天内要听到家里循环播放你们的道歉,三天内要收到八万赔偿,七天内得到鲲城二中的入学名额。”瞥了眼许擎东瞬间扭曲的脸,“做完这些再来谈条件。”
说完回房,门甩得震天响,惊得父子俩心肝颤。
此时的别墅里,佣人都回到岗位忙活,关丽茵被警察带走,许宝星已经送去医院,客厅陷入一阵死寂。
片刻后,许擎东小心翼翼:“二中的入学名额,爸爸真的没权利……”
林锦烨猛地砸碎摆设的陶瓷艺术品,“没权利就去求!去跪!贿赂、威胁都行!你这些年不是做得挺熟练?”发泄完,冷静下来,慢吞吞说:“爸,你教导主任的位子坐挺久了,每次评副校长都会漏掉你。爷爷不喜欢你,妈也不愿意帮你,但我一高兴,说不定年底你就能升上去了。”
他笑盈盈地望着许擎东:“但我要是不高兴,也能一句话撸掉你的职称。”
威逼利诱这招,在林家多年的浸淫、王隽驰的耳濡目染下,林锦烨用得炉火纯青,枉顾父子纲常,一下子掐住许擎东的命脉。
许擎东勉强拉起笑脸:“爸保证,你很快就能如愿。”
***
别墅区小道。
灯昏黄,夜深人静。
张华茂:“林国昆自大、固执,在他眼里,许擎东是条狗,林温语和林锦烨都是好用的工具人。但是再看不上,那都是他的狗,打狗还得看主人,而且林国昆心狠手辣,对许擎东私下干的脏事说不定了如指掌——要送许擎东进监狱,还得解决林国昆。”
张淑兰:“林国昆到现在还养着批地痞流氓帮他做些见不得人的事,不能正面交锋。林锦烨背后有个王隽驰,也不能得罪。”她挥走飞到面门的蚊虫,“得找个突破口,毁掉林国昆对许擎东的信任,让他产生一种必须除掉许擎东才能自保的错觉。一旦他起念头,就有无数办法,拦住林锦烨对这个生父的帮助。”
张华茂信任养母,认真记住她的教导,随即提出疑问:“所以您主动靠近许知理,是把他当成找到突破口的踏板?”
他们回国,住进许家附近的别墅,好近水楼台调查许擎东。许知理的短信以及利用张淑兰的小心思,恰好都是他们此刻急需靠近许家的途径。
不然哪来的一见面就倾盖如故?
张淑兰:“说不定许知理就是我们要找的突破口。”
“他?”张华茂皱眉:“一个不受重视的未成年,是有点小心机,对上许、林两家根本不够看!都是些小动作小算计,借力打力。一旦对付林国昆,上哪借能打他的力?”
张淑兰:“你没留意另一件事。”
张华茂回想:“闹家贼那事?”
“你不够细心。这家贼叫关丽茵,是林国昆插.进来的眼线,利用她把许擎东夫妇管控得死死的。这件事在盘山壹号业主群里不是秘密,是太太圈里经典流传的笑话。”张淑兰凭着著名钢琴师的身份打入鲲城上流社会的太太圈,掌握许多消息。“可许知理才回来几天,就把这扎得死深的钉子给拔了出去,还毫发无伤,你说厉不厉害?”
张华茂不觉得许知理有那么大能耐:“也许是歪打正着。”
张淑兰:“才丢失半天的曲谱落他手里是巧合?借我们的力把自己送进一流中学,也是巧合?”
张华茂沉默,眉毛皱得死紧,仍不以为然,但他听养母的话:“我会和许知理搞好关系。”
张淑兰拍拍张华茂的手背说:“妈知道你对姓许、姓林的,都有偏见。但是为了你妹妹,得忍着……”
***
“盛春松,92年生人,于2009年3月跳楼,抢救无效。孤儿,因成绩优异被二中免学费录取。同学及舍友口中的盛春松在高一下学期开始谈恋爱,经常夜不归宿,私生活混乱、堕落,死亡原因目前定为失恋自杀。”
许知理仰躺在单人床上,左手枕在脑后,右手拿着一支圆珠笔,在指尖灵活转动。
原著里,盛春松是张华茂的妹妹,死因不寻常,和许擎东、国琨集团有点瓜葛。
可惜梦里除了有关他本人以外的剧情都很模糊,不知道盛春松具体遭遇了什么、也不清楚男主和张华茂后期布了什么局才成功报仇。
剧情里的‘许知理’成绩没好到进二中,而是读了二中附近一所普高,偏偏得罪二中一个学生会成员,被施以校园暴力。
之所以设计许擎东并入读二中,是因为许知理有个童年好友在今年四月之前也在二中读书。
好友被霸凌近一年,严重抑郁,亲眼看到盛春松的死而爆发,几度自杀未遂,不得不遣回老家修养。
许知理重友情、讲义气,嫉恶如仇,看着好友犹如行尸走肉,自然为他抱打不平,又从他口中得知盛春松的命案,里头似乎还有生父作怪的身影。
无论出于公义、友情,还是父母生恩,他都得走这趟。
当然做梦得知剧情后续发展,从而决定嘎嘎乱杀、平等创死所有人,就属于是弯道超车、强横插入的新新计划。
“步骤一:在所有有戏份的角色面前闪亮登场!”
***
三楼书房。
许擎东发愁,二中入学名额每年会空出二十来个,或做人情、或卖,一个名额在五十到百万之间。
可他哪来的一百万?
如果是个人小金库、几支稳定上升的股票、车表等等加起来倒是凑得起,可倾家荡产怎么舍得?
不成,得想想可以从哪头羊身上宰点。
忽地想到大舅哥林向邦,许擎东立刻拨去电话,很快接通,迅速说明来意并强调是林锦烨要的名额,希望他能付这钱。
“钱我给,名你要了,我傻啊?”在法国搂着新结识的妞玩儿的林向邦,冷笑着说:“你讨好你儿子,关我屁事!”
说完掐断电话,他骂道:“张口就要百万……靠,当我水鱼?”
挂完不到十秒,手机滴滴响,打开短信一看,七.八张彩色图片,主角都是一个少女,或躺在床上衣衫不整、昏迷不醒,或摔碎了仍死不瞑目,吓得林向邦一把扔掉手机,半晌才想起:“靠,差点忘记是老子玩过的女人,怕个鬼?”
旋即脸色阴沉,拿回手机拨通许擎东:“威胁我?”
许擎东:“我也没办法。只要一百万,买断所有照片和视频。”
还有视频?!
被狠狠摆一道的林向邦气急败坏:“我一时半会儿到哪弄百万现金?!”
许擎东不管:“一分不能少,否则我带着视频去和爸要钱。”
林向邦噌地站起:“你个贱人敢?!”
许擎东语气放柔:“大哥,你我一家人,我也不想闹僵,要不是没办法,我不会找你。但你放心,视频保存得很好,除了我,没人知道。”
林向邦忍气吞恨,一口气憋在心口:“你行!”
视频很致命,被林国昆知道不得要他半条命?可是一百万现金去哪里提?他存款基本挥霍光了,难道要偷挪工程款?
不行,这次工程是他和林温语别苗头,出了差错,在公司的地位可就难以翻身了!
林向邦在脑子里过一遍亲友关系,排除掉肯借钱的,剩不到一个。
本来就肝火旺,许擎东还催,难道要他去偷?
等等,偷?
“嘶——”
林向邦想起他妈储藏一堆昂贵首饰,有不少没戴,反正放着落灰,不如帮他一把,等手头有钱了再去买些更贵的补回去。
如是想着,林向邦有了主意:“下月底爸的寿诞再给你。”那时人少,容易偷。
“不行!”许擎东急道:“三天内给我!”
林向邦冷下脸:“我给你脸了?不给我时间筹钱是想让我去抢银.行?大不了我现在就到爸跟前跪,打残打废都行,但你暗地里给自家人挖坑就交代得了?”
“我不是那意思、大哥,我这边真逼得急。”
听出许擎东声音里的焦急,林向邦就想各退一步:“校董里有个姓区的,算是王家那边的人,你去找他,先谈好交易——”瞥了眼不懂中文的女伴,仍压低声:“现金不保值还容易惹祸,你脑瘸了,张口就想拿钱贿赂!古董字画金银珠宝,不比钱更保值安全?!”
许擎东:“大哥的意思是?”
“一颗花生米大小的粉钻,估价四五百。”林向邦陪他妈去英国拍来的,原本是林温语的嫁妆,可惜她不懂事,就一直放保险柜里落灰,所以印象深刻。“记住,银货两讫。你敢耍我,等着埋国道!”
许擎东连连说不敢,等挂断电话,解决一桩心事般轻松了些,随即拨通某个号码:“区董?欸您好,我是老许!”
***
东湖区龙井街道,凯撒皇宫KTV。
员工休息室。
“迟早砍死金隆那条色虫!”浓妆艳抹的May姐冲进来,把自己摔进沙发,满脸怒气地抱怨:“抠还爱揩油,叫他开多几瓶人头马立刻装醉,还死缠烂打非要我们出外场,哪个姐妹没被骚扰过?占便宜还想一毛不花,他走夜路最好小心点!”
同事不走心地劝:“听说金隆最近搭上个有钱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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